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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陈年白酒收藏大典分册:名优酒摘录

时间:2023-10-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明·董其昌凡零杂而无法归类的古器物,可统一归类,称为古董。观察动、植物可见,其皮肤血肉依附骨骼、茎梗而生,到老朽后即干瘪腐败。因此考证《易经》之文,有合乎董治之义的含意。这就是说要重视承受物。骨董在现在已是玩物,唯有贤者能喜爱它而不产生弊病。既便是无名氏,得到骨董后也能马上成为名家。骨董不轻易授受,不能凭权势夺取。

中国陈年白酒收藏大典分册:名优酒摘录

明·董其昌

凡零杂而无法归类的古器物,可统一归类,称为古董。曾经有人将杂烩食物,称之为“古董”,将羹埋在饭里蒸,称之为“骨董饭”。《易经》说:“杂聚天下之物,选择众人之德”。又说“万物错杂才称作文”,文从错杂中产生,这就是它的来源。具备了文德,人道也就随之而确定。不达到文德的境界也就无法使道德明确。那么怎样才能达到文德的境界呢?(这就需要)统一区别,统一异同,消化名实,大用以此言彼的(方法)。如同烈焰飞光不可测而得知一样,“骨董”一词正是要表明形体之上的意义,用训诂学的方法无法将其解释通顺。但是形而上学又必须以形而下学为基础,因此训诂学又是解释形而下学的手段。考证骨字,它分別由“骨”“肉”“剐”三部分组成,意为削去肉。观察动、植物可见,其皮肤血肉依附骨骼、茎梗而生,到老朽后即干瘪腐败。只有人制造的金玉器物,在漫长的收藏过程中,受到天地间干燥、温湿之气的侵蚀及人们世代流传不变的抚摸,便剥露其外表,在内部发牛变化,最终除去血肉而留下骨骼,所以称为“骨”。那么“骨”字下连“董”,又应如何解释呢?《尚书》说:“董之用威(用威力督察)”“董心治官(督察纠正官吏)”。这是董字的本义。董字由草字头和“重”组成。《易经》说:“藉明白茅(用白茅作垫)”。茅作为一种物体,虽然体轻,却可以承受重物。因此考证《易经》之文,有合乎董治(督察纠正)之义的含意。凡是放置物品,一定要有承受物才能放得稳妥。即使轻如茅草的物品,一旦用作垫物,就可以承受重物。这就是说要重视承受物。制作器物也需要承受物,即器物要用于人们的旧常生活祭祀。凡是做事一定要有监督才能成功,就像放置物品一定要有承受物一样。这就是说通过督治的手段使人心安定,安定产生诚实,人们使用器物的道理也就蕴含在其中了。诚实产生明白,不诚实就不能获得器物,因此称不明事理为“不董(懂)”,明白事理为“董(懂)得”。

所谓骨董,古代用垫物的居多。凡是物体,必须有赖于所垫之物才可放置。如果无垫而置,就有容易损坏的担忧。因此所谓承受,实际就是治理,目的在于促成器物的效用。在探求古人的服饰饮食制度时,固然不能亲眼目睹,但看到服饰饮食的承受之器进而以此为珍宝,却可以证明自己的好古之心,(在这点上)人们都是一样的。器物凭借人们的好古之心而存在,但同时也无一不是以相互依赖的关系而存在;食物盛在器皿中,器皿放在桌子上,桌子摆在垫席上,垫席铺在地上,地又依赖什么呢?如果能进一步求知地的依赖物,最终就能使天人合一,万物无不互相依赖而存在。远古洪水滔滔,泛滥天下,百姓们昏昏不明,不知如何治水。待大禹出来治水,天下人便都依赖他。这可真称得上是天下的一大骨董。人们之所以无不因小失大,原因在于对此未加考虑罢了。

骨董在现在已是玩物,唯有贤者能喜爱它而不产生弊病。保守的人视古董为无用之物,不愿收藏。原因是担心玩物丧志,使人游手好闲而无所事事,这一想法不免鄙俗。贪婪的人视古董为财货,看到奇货可居便竭力求取,唯恐不能入手。到手后又百般保重,甚至超过保重自己的生命,有的还为此争夺不休。凡是怨尤都归咎于骨董,可是这难道是骨董的过错吗?过错在于人们不懂得怎样才叫喜爱古董。文中子看到任公喜好古物,钟鼎、圭玺、钱贝无一不有,于是说:“古代喜爱古玩的人聚敛道义,今天喜欢古玩的人聚敛财富,像任公就是不懂喜爱古玩的人。”人如果能量身于悠闲空暇之中,留心学问的要旨,以探寻事物的本末始终的态度对待事物,大小轻重适宜,原则与权宜运用得当,就能通过事物把握住道义。积累学问,思辨考察,以此获得的进步便不可限量。所以说,只有贤者才能喜爱骨董而无弊病产生。

现在的古董是古人使用的器物,这些古代器物的制作精巧,不是今人可以企及的。所以历代的人们都很珍异爱护它,将它层层包裹收藏,不轻易给人看,除收藏、鉴赏家外,一般人都不得知晓。社会上一般只知道黄金贵重,然而却不知道一件瓷盘、一个铜瓶具有几倍于黄金的价值。因此,人们只要是喜爱骨董,本身就已高出世俗一筹,其胸怀也就自然不同于世俗,或许可以凭眼前之物挖掘出尚未开发的蕴藏。关键是要懂得,古代所重视的那里仅仅就是使用之物呢?也就是说,既然已知重视使用之物能使黄金低贱,而崇尚用物又远非世俗所能企及,就必定会进一步寻求用物的效用。于是也就懂得,既然有古董存在,那么自远古流传下来的用物不是更加古老吗?以此深入探求并有所收获,就能彻底洞察古人制作中所包含的博大精深。那些合乎自然的创造化育、能使万物千古不变而有所凭借的器物,就是根据这个道理产生的。这并不是今人所能理解,也不是收藏家所能推测得到的。

骨董有大有小,大小骨董是稀世宝玩,经过世代的流传,有关的收藏家、鉴赏家都有记载可考。既便是无名氏,得到骨董后也能马上成为名家。骨董不轻易授受,不能凭权势夺取。凡是做事,一定要前后左右考虑妥当,没有妨碍才付诸行动,这样才能有所保全而无后患。如果凭借权势而无所顾忌,一意孤行,必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祸患,到时将后悔莫及。过去唐太宗知道王右军兰亭帖的下落,便令御史萧翼设计求取,结果历时若干年月才得以入手。人们很不理解,以皇帝的威势,从一个僧人手中取物何必要费如此周折,假如凭借势力,一个县令就可以抓来辨才(王羲之七世孙僧人智永的第子——译注),此即足矣。然而以势求取,难免有意外的祸患,既使得到了也不能安然。唐太宗的谋虑确实很谨慎,可惜只是对兰亭帖如此,而不知道还有比兰亭帖更大的古物。既然不知大的存在,那么世俗所说的大,在我看来就是小。

人们喜欢骨董,在于喜欢骨董可以赏心悦目,可以满足流行的追求。没有什么比骨董更能令人赏心悦目的了,爱好以骨董为至高无上。人有听觉、视觉、味觉、嗅觉、感觉等天性,因此必然对声、色、味有所喜好。得到喜好的就愉快,失掉喜好的就悲哀。所以喜欢听就一定要听到天下最新的声音,喜玩看就一定要看到天下最艳丽的色彩,口鼻对于味觉、嗅觉也是如此。所以人到了富贵的程度,就一定要求取珠玉锦绣、粉白黛绿、丝管羽毛、娇歌艳舞、佳馐珍肴、异香奇臭,为此而夜以继日,倾注全部精力,沉溺于此而不再顾及其他。然而既使是奉天意而流行的事物,也不会有永不厌烦的道理,因此浓艳达到顶点就要趋向平淡,热闹至极就要追求清静虚幻。喜好骨董本来就是喜好声色的延续,因此如能从顶点折返,寻求内心的喜好,就能懂得无声无味之物就是万声万味的根本。以本治末,天下的声色嗅味就有所依赖,从而使愉悦永在。如果只是放纵眼前的一时之欲,随波逐流,不懂得确立根本,一旦失去声色之好便悲哀得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些都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因此,得到了安身立命的根本,骨董也就获得了安定的寄托之所。

骨董之所以可贵,在于它能够长寿;而它的长寿又得益于古代优秀工匠的尽心尽力。他们在制作器物时极尽精巧,不使器物有丝毫欠缺,待完全心满意足后才算罢休,随后将器物存留于世。如稍有不如意之处,便立即毁弃,不让它流传到社会上。所以凡是传世的器物,无一不是应珍异宝藏之物。这种情况历代相传,完全是不言而喻,不约而同的。当将它拿出展示赏玩时,无不令人惊叹,纵然是鬼神也要为之改容,默默相视,哪里还敢轻易毁坏呢?由此可见,用人的心力修治一物,就能使一物臻于完美;假如用来修炼自身,内心就能无所不善,并由此爱惜众物,使之与天地一样长久不变,令后代恭敬不忘。自古以来,凡是具有盛德的人士,他们生前用过的器物都被子孙奉为礼器。既然礼器的主人恒常不变,又不会产生差错,那么没有礼器不可能成为骨董。为什么骨董不可以是礼器呢,用它来祝寿难道不会长久吗?

骨董中有超尘脱俗的逸品,有的流传在荒野僻壤,有的偶然出土于废墟古墓。它们回避都市的风气,不接触时髦的听闻,就像幽客隐士在土屋茅舍中与樵夫、牧童相处一样,和沙盆瓦罐共居一处。偶然有好事者路过看到,顿时便成为稀世珍宝。以往一向被富豪之家夸耀为最好的珍宝,也都等而下之,不敢与之一争。其声价一旦显赫,纵然是王公大人也都争先求取,于是就有了夸燕石为天下珍宝,而视天下珍宝为燕石的做法。高明的见识难以从社会中产生,这实在是令人叹息。以古论今,难道只有骨董才是这祥的吗?(www.xing528.com)

赏玩古董,有除去疾病、延年益寿的功效。骨董的赏玩不可草率行事。首先应当修治环境幽静的房屋,即便在城市中也要求有山林的景致;随后在风和月晴之日,洒扫庭院,熏茶煮茗,邀清贤远之人和真正之士谈艺论道,再在花草竹柏间久久盘桓。待茶余饭后之际,另设干净的几案,上铺红色的毛织品,再铺一层粉色织锦,随后才可将所藏的古玩摆出,逐一赏玩。欣赏骨董就好像面对古人一样,可以化解郁结之气,收敛放纵之念,所以说赏玩骨董可以除去疾病、延年益寿。

骨董以金、玉二品为一类,墨迹、石刻、镌刻三品为一类,窑器、漆器二品为一类,琴、剑、镜、砚器品为一类。将此四类十一品逐一考证,有关的证据都可以从典籍中找到。然而虽有典籍可资为据,却难以达到博物。推究事理的士人是天下的人物,很不容易相遇,如能与之相遇,便与之交往,谈论古今。由此清楚地知道,古今有很多因舆论不一而使纷争迭起的情况。喜爱骨董,哪里是随便说说就可以了呢?哪里能够随顺世俗便可以侥幸地达成呢?对于骨董,有真心喜爱的,也有随顺世俗而喜好的。古物就在眼前,却泛泛地应付而过;自已不做深入思考,只相信别人的指点,只要是书上有记载的就安然处之,不懂得图画典籍也有伪传并由来已久。不首先追求古物的来源从而加以明确的辨别,就无法看出他是真心喜爱骨董。追寻图画典籍的起源,首先始于河出之图(有关《周易》一书来源的传说——泽注),它从太古一直流传至令,难道不是第一骨董吗?对此如能辨别清楚,那么真正的骨董将无所隐遁,真心喜爱骨董的意愿也可以得到满足。对此如分辨不清,便从根本上有失于伪。以乱本治末,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世俗臆说,附会方术伪图,混淆是非,使第一骨董淹没在尘埃之中。对现行《易经》前列之图深信不疑的,都是随顺世俗,不懂得喜好骨董真谛的人。希望真正喜好古董的人能站出来加以明辨。

收藏骨董之家未必有见识,有见识之家却未必有资财。见识、资财集于一人之身,此人必骄。因而刚愎自用,不肯虚心求访;如自已的前面有贤者,必定心怀嫉妒,设法使他的见解难以实行。这就是最佳宝物始终隐秘不出的原因所在。

现在谈论古器的人,言必举出夏、商、周三代。三代之器用金、玉做成。金有黄、白、赤三种,以后单独以黄为金,以白为银,以赤为铜,三代礼器与俎豆(祭祀用礼器——译注)能够并存的原因,在于黄、白之金。古代贸易以货易货,不用黄、白之金。一旦黄、白之金被用为货币,古器也就几乎消失了。唯独铜器以其或制成或毁坏价值都相等而得以存在。在铜器的质材内,气息未绝,所以不断有青绿生出,并散发出腥毒的气味,不可直接用作饮食器皿。用它制成稀物及钟、鼎、盘、匜之类,可以历时久远。入水土后透彻青绿,莹润如玉,这就是三代之器。

至于书和画,尤其应当珍贵。字用以传达意念,画用来表现形状,没有什么比书画的作用更大了。然而所能获知的书画却越来越少,以致魏晋以前的几乎无可入手。其原因在于,书画的承受物是纸和绢。纸的寿命为千年,绢为五百年,即使极尽珍藏保护之能事,也难以避免它自行毁坏。上石摹刻,拓久了最终难免一坏。唐代摹刻晋帖,宋拓也已是风毛麟角,而印章则(以其自身的质材)尚存留于世。秦汉篆刻之所以能与石刻视为一同,完全得益于一开始就用金玉为质材。琴既可奏出雅乐,组合弦徽(琴面上的音节标志——译注)之音,又适于做饰器,它的起源和《周易》一样久远,以后相继制作而不绝。然而经历数百年后,有的则出现断纹,原因就是制琴的木和漆不能历时久远。制琴有孔子列子二种标准式样,唐时有雷文、张越二家因制琴而闻名,宋时设置专门官府,使制琴有固定的法式,不按照法式的称之为“野斫”。漆面剥落、光泽褪尽、色如乌木的古琴为奇古之物,它的价值高于断纹。现在社会上则有人剥漆褪光,伪造古琴的乌木之色。剑也是稀物之一,不可以动辄格斗相伤。镜用来映颜,砚用以陈言。面貌是内心的本体,言语是意念的运用,因此离开砚内心就流于庸俗而无可救药,离开镜就不知道容貌的污秽不堪。

人们一般认为柴、汝、官、哥、定是最著名的五窑。另外还有董空、象窑、吉州窑、古定窑、古建窑、骨龙泉、古磁器、谷饶器、霍器、彭器和外国大食、高丽二窑,都有所流传,但均不及五窑有名。本朝的宣、成、嘉三窑,则很有超越前代的气势。至于漆器,又在瓷器之下。漆器中的佳品有犀吡、剔红、堆红、戗金、攒犀、螺钿,但并无宋代以前的漆器。宋以后的制作者,无一能超过宋时的水准。其次的骨董,首推饰物,其次是用物,砚为最后,窑器、漆器也附属于此。人们无不崇尚寓德于艺,以德立身,以艺养身,所以先王的盛德体现在礼乐上;文人的精神则渗透在翰墨中。赏玩礼乐之器可以增进道德,品味墨迹旧刻可以精通技艺,身处当今之世而得以与古人交游,赏玩骨董的意义正在于此;帮助自身增进道德,精通技艺,使之永久延续,令后人动欣羡之心,这同样也是赏玩骨董的意义所在。无视上述意义而矜持自重,不免失于空泛;沉溺于声色之好,就更不可能与此同日而语了。只有这样,才算真正懂得了古董。一言以蔽之:骨董在当今正大有可为。

作者简介:董其昌(1555-1636),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今属上海市)董家汇人,明代书画家、收藏家。董其昌是中国书法史上颇有影响的书法家之一,他从三十五岁走上仕途到八十岁告老还乡,为官十八年归隐二十七年,官至南京礼部尚书。《骨董十三说》是他在晚明时写的一部重要收藏理论著作,文章思虑深邃、论述精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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