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斯人于大任,超凡脱俗越诸公②。
壮怀浩气惊神鬼,铁腕扬鞭伏巨龙③。
束水攻沙标治本,筑堤防决旨明宗④。
清风惇政书模楷,根治三河百世功⑤。
①潘季驯(1521-1595年) 明代杰出的水利专家。字时良,号印川,浙江乌程(今湖州)人。嘉靖进士。曾以御史巡按广东,行均平里甲法,并开释冤狱。自嘉靖末到万历间,四任总理河道,先后达二十七年,取得治理黄、淮、运三河的卓越成就,被誉为自大禹以来“千古治黄第一人”。他的“束水攻沙”之策成为治黄的经典,享誉海内外。著有《两河管见》、《宸断大工录》(《四库全书》著录改名《两河经略》)、《河防一览》等。潘季驯在治河中顶风冒雪、吃辛含苦的精神受到时人的广为赞佩。当时已致仕的礼部尚书李春芳在《平城瑞应诗册序》中,描述潘季驯在堵塞高家堰决口时的动人场面:高堰之初,波涛浩淼,绝不睹堰地。(潘季驯)则命万艘载土塞之。久之,堰隐隐起水中,公乃栖泊堰上,凌风触雪。坚冰在须,颜黧(lí)发皜(皓),几于胼胝(pián,zhī俗称“老茧”)无胈(bá,白肉),劳苦甚矣。潘季驯治河获得了巨大成功,万历首辅张居正是他治河的主要支持者。万历七年(1579)他在称赞潘季驯的一封书牍中写道:“去岁积雪,发春未改,窃以为忧,高堰、黄埔工恐难就。兹奉教知,大患已除,两功底绩,遥堤湖堤次第将竣,真为之喜而不寐。公平成之绩,宁独一时赖之乎?甚仰!”(《答河道潘印川》,《张太岳集》卷三一)又在一封书牍中感慨地说:“比闻黄埔之塞,堤工渐峻,自南来者,皆极称工坚费省,数年沮洳,一旦膏壤。公之功不在禹下矣……”(《答河道潘印川论河道就功》,同上)至今还发挥着重大作用的是,经潘季驯亲自设计和直接指挥建成的具有现代水库雏形的高家堰大型水库枢纽工程成为洪泽湖的大堤,今天仍然是苏北人民所要确保的重要水利工程。(www.xing528.com)
②天降斯人于大任,超凡脱俗越诸公:天降斯人于大任:语出《孟子·告子下》原文是:“故天降大任于斯(是)人也。”正如孟子所说的那样,在治河中潘季驯做到“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他在大规模勘察黄河工作中,躬亲督率,沿河荒度,“南朔淮扬”,“西穷凤(阳)泗(州)”,“北抵清(河)桃(源)”,“东抵海口”,足跨河、淮、江三大流域,取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见《两河经略疏》),从而使他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担负起这一重任。超凡脱俗:指潘季驯把“筑堤束水”,“古所称下策,则今上策也”(《开复完工疏》),首创超越前人和时人的“束水攻沙”理论。
③壮怀浩气惊神鬼,铁腕扬鞭伏巨龙:惊神鬼:指万历六年在堵塞高家堰决口时,人言是水怪窟穴,碰不得。潘季驯不信邪,奋不顾身站在风口浪尖的“埽工”上,与民夫共同拼搏,终于堵塞了决口。一个朝廷二品大员如此不信鬼神,敢冒风险,实乃罕见。他在《河防一览》和《河议辩惑》中说:“故语决为神者,愚夫俗子之言,庸臣慢吏推诿之词也。”“归天归神,误事最大。”伏巨龙:喻指潘季驯用握有长策的铁手扬鞭将桀骜不驯的黄河制服。
④束水攻沙标治本,筑堤防决旨明宗:指潘季驯总结出:黄河最浊,以斗计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则水居其二矣(《河议辩惑》)。他认为防止黄河泥沙淤积的唯一办法,是将黄河主流约束在河槽之内让水力冲沙。语见潘季驯《总理河漕奏疏》(二任)卷三:筑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两旁,则必刷平河底……这里指潘季驯治理黄河的经验:以筑堤为治标,束水攻沙为治本;明确提出了筑堤防决是目的、是宗旨。
⑤清风惇政书模楷,根治三河百世功:书模楷:指潘季驯在为地方官时,清正廉洁,严惩不法,扶正压邪:在治河中把财务大权交给有关部门,自己一尘不染,专心治河,成为时代的楷模。百世功:指潘季驯在治理黄、淮、运三河中获得超越前人的巨大成功,博得朝野上下称颂。语出时任首辅张居正《答河道潘印川河道就功》说:“公之功不在禹下矣……”明人王世贞为潘季驯写的长篇颂文《大宫保大司空印川公治河成功序》最后说:“不佞窃谓公之功一时之功也,其言借水攻沙,以水治水则百世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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