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商,字子威,原涿郡蠡吾县人,后来迁至杜陵县。王商的父亲王武和王武的哥哥王无故,都是宣帝的舅舅,以外戚受封为列侯,王无故受封为平昌侯,王武受封为乐昌侯。详情记载在《外戚传》中。
王商年轻时担任太子家中庶子,为人庄重严肃,敦厚有礼,受到人们称赞。父亲王武去世,王商继承爵位,将家产分予同父异母的几个弟弟,没有留下遗产,在家中为父亲居丧,非常哀痛。朝中大臣推荐王商,认为王商的孝行可以激励群臣,义举可以影响风俗,应该安排在皇上身边,宣帝任命王商为诸曹、侍中,兼任中郎将。在元帝朝,王商担任右将军、光禄大夫,在当时,定陶恭王刘康受到元帝喜爱,几乎取代太子,王商是外戚、重臣,辅弼朝政,为维护太子刘骜出了很大力。
元帝驾崩,成帝即位,非常敬重王商,改任王商为左将军。成帝的大舅大司马大将军王凤在朝中执掌朝政,僭越制度。王商谏言常与王凤发生冲突,王凤逐渐疏远王商。建始三年秋天,京师的百姓无故而惊恐,传言长安将要发大水,百姓奔走相告,以至于相互践踏,老弱呼号,长安城里一片混乱。成帝来到前殿,召集公卿们商议。大将军王凤认为,太后与皇上及后宫女眷可以乘坐御船,官吏百姓可以登上长安城头避水,其他大臣赞成王凤的建议。只有左将军王商说:“自古以来,即便是无道之国,大水也不会淹没首都。当今天下,和平安宁,又没有兵革灾祸,君臣相安,哪里来的大水,甚至一日间就要淹没长安?这一定是谣言,不要诏令百姓上城,这样做,只会令百姓更加惶恐。”成帝这才没有下诏。很快,长安恢复平静。又过了一段时间,证实这就是谣言。成帝赞赏王商在危机面前沉着应对,多次称赞,而王凤惊慌失措,羞愧自己言语失当。
第二年,王商继匡衡后担任丞相,加封食邑一千户,受到成帝信任。王商为人质朴,有威严,身高八尺余,体貌魁伟,相貌堂堂,异于常人。河平四年,匈奴复株絫单于到长安朝见皇帝,侍中将复株絫单于引至白虎殿。丞相王商正好坐在未央宫,复株絫单于走上前,拜谒王商。王商站起身,离席与单于谈话,单于仰视王商,不禁敬畏,后退几步。成帝听说了,慨然叹息道:“这才是我大汉的丞相!”
在当时,大将军王凤的儿女亲家杨肜(róng)担任琅琊郡太守,琅琊郡十分之四的地方遭受灾害,奏报朝廷。王商部署有关部门调查,王凤就此事劝说王商,王凤说:“灾害是上天降下的,非人力所能控制。杨肜是一位好官,这件事情先放一下,暂时不要查问。”王商不听,上奏成帝,罢免杨肜的官职,奏章被成帝搁置,没有批下来。王凤因此而怨恨王商,欲找王商的毛病,派人上书,揭发王商家里有男女苟且之事。成帝认为这些都是私事,是男女间的私情,不能以此诋毁大臣,王凤仍然强辩,成帝将此案交予司隶校尉审理。
当初,皇太后曾经询问王商,欲将王商的女儿召入后宫。王商的女儿恰好有病,王商很为难,以女儿有病回答皇太后,没有进入后宫。及至王商因为男女间的私情被调查,王商心里清楚,这一定是王凤在背后捣鬼,因此而惶恐,欲把女儿送入后宫作为内援,通过成帝宠幸的李婕妤,把女儿送入后宫。
恰好发生日食,太中大夫、蜀郡人张匡为人奸诈巧佞,上书成帝,欲向朝廷解释日食的原因。下朝之后,左将军史丹等召张匡问话,张匡答:“我认为,丞相王商一向作威作福,以外戚身份挟制朝廷,想要得到的一定设法得到,行为残忍不仁,王商派亲信调查他人的罪过,欲借此为自己树威,天下人苦于王商的迫害。此前频阳县人耿定上书,说王商与父亲的侍婢通奸,王商妹妹淫乱,王商的奴仆竟然杀害妹妹的奸夫,有人怀疑这是受王商指示。将揭发材料交予有关部门调查,王商对此不满。王商的儿子王俊上书告发王商,王俊的妻子是左将军史丹的女儿,把王俊告发父亲的奏书拿给史丹看,史丹对王氏父子反目很反感,让女儿与王俊离婚。王商身为朝廷大臣,不能尽职守责,辅佐皇上,知道皇上倡导孝行,不管后宫的事情,后宫由皇太后主持。太后听说,王商有一个女儿,欲将王商的女儿选入后宫,王商说他的女儿有顽疾,因为耿定上书之事,王商又改变主意,通过李贵人把女儿送入后宫,不择手段诬陷他人,不顾大臣应该具有的品行,因此才会有日食。《周书》讲:‘以不正当手段服侍君王的大臣,杀。’《易经》也讲:‘日中昏暗,要处罚右肱大臣。’汉建国初,丞相周勃为朝廷立下大功,在文帝朝,周勃因为一些事情心怀怨恨,天上出现日食,文帝随后诏令周勃回到封国,此后朝中不再因为日食而惊恐。而今王商没有尺寸功劳,却历经三朝,受到尊宠,位居三公,家族有多人受封为列侯,在朝中担任二千石官员、侍中诸曹,或兼给事中,或与诸侯王联姻,权势煊赫。现在王商被人揭发,家庭淫乱,杀人枉法,父子反目,应该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臣听说,秦国丞相吕不韦看到秦王没有子嗣,妄图占有秦国,找了一位美女作为妻子,让她受孕,再献予秦王,生下儿子就是秦始皇。楚国丞相春申君看到楚王没有子嗣,欲占有楚国,向楚王献上受孕女子,生下儿子就是楚怀王(楚幽王)。汉建国以来,几次遭遇吕氏、霍氏祸乱,而今王商不仁不义,还要把女儿送入后宫,王商的奸计难以揣测。在景帝朝,七国叛乱,将军周亚夫认为,得到洛阳人剧孟,崤山以东朝廷不必再担心。而今王商家族权势熏天,家产达亿万,家奴有上千,已经不是匹夫剧孟可以比拟。而且王商违背道德,背叛亲戚,家中淫乱,父子反目,仍然担任丞相,辅佐皇上,宣明教化,协调海内,岂不是很荒谬!王商担任丞相五年,专横跋扈,将大恶施予百姓,使得朝廷圣德受损,可谓鼎足折断。臣愚以为,皇上年富力强,即位以来,还从未惩治过奸臣,皇上没有子嗣,此时出现灾异,应该诛杀奸臣,以遏制颓势蔓延。杀此一人,震慑海内,堵塞奸邪之路。”
左将军史丹等上奏成帝:“王商身为三公,位居列侯,在元帝面前接受遗诏,作为国师,却不能遵守法度,辅弼国家。王商以奸邪手段把女儿送入后宫,不守法度,干扰朝政,为臣不忠,欺瞒圣上。按照《甫刑》大辟罪,应该依法惩治,罪名已经成立,臣奏请皇上颁发诏书予谒者,召王商到若卢诏狱。”成帝一向敬重王商,知道张匡谏言的险恶,于是制诏书:“不要惩治。”王凤坚持要惩治,成帝又再次制诏书予御史中丞:“丞相以德辅弼国家,率领百官,协调万国,责任重大。而今,乐昌侯王商担任丞相,出入朝廷五年,却没有听说有忠言嘉谋,又被人揭发有违法之事,陷入大辟罪。此前,王商的妹妹行为不端,还有家奴杀人,都怀疑受王商指使,因为王商是朝廷重臣,没有追究。而今又有人揭发王商不思悔改,反而怨恨朝廷,朕很伤心。王商是先帝的外戚,不忍加以惩治,赦免王商的罪行,让使者收回丞相印绶。”
王商被免去丞相三日,发病呕血而死,谥号为戾侯。王商的子弟亲属,有很多人是附马都尉、侍中、中常侍、诸曹、大夫或郎吏,一律被清除出宫,补任其他职务,不能在宫中宿卫。有关官员奏请,王商有罪,没有惩治,奏请撤销王商的封爵。成帝下诏,王商的长子王安继承乐昌侯,担任长乐宫卫尉、光禄勋。
王商死后,连年发生日食、地震,一位耿直的大臣,京兆尹王章密封上疏,请求成帝召见,为王商鸣不平,认为王商忠诚,正直无罪,又说王凤在朝中专权,蒙蔽皇上。王凤竟以汉法杀了王章,详情记载在《元后传》。平帝元始年间,王莽担任安汉公,诛杀不肯依附自己的大臣,乐昌侯王安看到将要获罪,自杀,封爵被撤销。
史丹,字君仲,原来是鲁国人,后迁至杜陵县。史丹的祖父史恭有一位妹妹,在武帝朝,是卫太子的妃子史良娣,生下悼皇考。悼皇考是宣帝的父亲。宣帝在民间时,得到史家照顾,详情记载在《史良娣传》中。宣帝即位,史恭已经去世,有三个儿子,史高、史曾、史玄,史曾、史玄以宣帝外戚,有旧恩,受封为列侯,史曾受封为将陵侯,史玄受封为平台侯。史高担任侍中,受到宠幸,因为揭发大司马霍禹谋反有功,受封为乐陵侯。宣帝在病重时,拜史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负责尚书事务。宣帝驾崩,太子刘奭继位,这是孝元帝,史高辅政五年,乞骸骨请求退休,元帝赐予安车驷马黄金,回到家中休息。史高去世,谥号为安侯。
元帝还是太子时,史丹以父亲史高在朝中的职务,担任太子家中庶子,侍奉太子刘奭十余年。元帝即位,史丹担任驸马都尉兼侍中,元帝出宫,常在身边随侍、陪乘,受到元帝宠幸。因为史丹是太子家旧臣,又是先皇考的外戚,元帝很信任,下诏让史丹维护太子刘骜,当时,傅昭仪的儿子定陶恭王有才艺,母子二人受到元帝宠幸。太子刘骜喜欢酒色,母亲王皇后也已经失宠。(www.xing528.com)
建昭年间,元帝有病,不能上朝理事,常在宫中欣赏音乐。有时候将鼙鼓放置在殿下,元帝走到栏杆边,把铜丸丢在鼓上,发出乐声。后宫嫔妃与左右侍从,熟悉音乐的人都难以做到,只有定陶王刘康可以,元帝很欣赏刘康的才能。史丹向元帝进谏:“凡是有才之人,都是聪明好学之人,温故而知新,皇太子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沉溺在丝竹鼙鼓之间,以此选择人才,那么陈惠、李微比匡衡还要高明,应该由他们担任丞相。”元帝听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再后来,中山哀王刘竟去世,太子前去吊唁,哀王刘竟是元帝的小弟弟,从小与太子刘骜一起玩耍、学习,一起长大。元帝看见太子,就想起哀王刘竟,悲从中来。太子走到元帝身边,却没有哀伤的神情。元帝很生气,说:“哪有不仁慈的人,可以奉祀宗庙,做百姓的父母!”为此,元帝责备史丹。史丹免冠谢罪,说:“臣看到陛下为中山王的去世悲痛不已,以致身体受损,特别嘱咐太子在觐见陛下时,不要再哭泣,以免引起陛下伤心。责任在臣,罪该万死。”元帝知道了原因,打开心中的结。史丹维护太子,这一类的例子还有很多。
竟宁元年,元帝病重,傅昭仪及定陶哀王刘康常在元帝身边,皇后与太子却很难看到元帝。元帝的病情日益沉重,有时神情恍惚,多次询问尚书,在景帝朝,怎样改立胶东王刘彻为太子。在当时,太子刘骜的大舅阳平侯王凤担任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在一起,常为此事而忧虑,不知该如何是好。史丹以皇帝的近臣在元帝身边侍候,在元帝一人时,史丹直接进入元帝卧室,跪在青蒲席上叩头,哭着说:“皇太子以嫡长子被立为太子,已经有十几年,百姓已经熟悉,天下莫不归心。臣看到定陶王一向受到皇上喜爱,而今又有传言,为了国家前途,皇上有更换太子的想法。如果此事当真,朝中公卿一定会以死谏诤,也不会奉诏。臣愿意先死在皇上面前,以表达群臣的想法!”元帝一向仁慈,不忍心看到史丹在面前哭泣,讲出来的话又是那样恳切,元帝很感动,喟然长叹道:“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两个诸侯王年龄还太小,心中牵挂,怎么会不考虑这些事!并没有更换太子的想法。而且,皇后谨慎,先帝又喜欢太子,我怎么能违背先帝的意愿!驸马都尉,你在哪里听到这些话?”史丹收住眼泪,叩首说:“愚臣也是道听途说,罪该万死!”元帝此时病喘,嘱咐史丹:“我的病越来越沉重,看来难以好转。你要尽力辅佐教导太子,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史丹哽咽着起身。太子刘骜终于没有动摇继嗣地位。
元帝当年驾崩,成帝即位,提拔史丹为长乐宫卫尉,既而担任右将军,受赐爵关内侯,享受三百户食邑,兼给事中,转任左将军、光禄大夫。鸿嘉元年,成帝下诏:“古人讲,褒有德,赏元功,这是古今通行的道理。左将军史丹此前教导朕,为人忠诚、正直,秉持道义,功德茂盛。封史丹为武阳侯,以东海郡郯县的武强聚为食邑,享受食邑一千一百户。”
史丹为人足智多谋,恺悌爱人,外貌倜傥不羁,但是内心缜密、细致,受到皇上信任。史丹的哥哥继承父亲的爵位,哥哥没有继承家产。史丹因此而获得父亲留下的全部遗产,后来又有食邑享受,因为拥戴成帝即位,有旧恩,多次得到成帝赏赐,累计达千金,家中有童仆上百人,后房妻妾有几十人,史丹生活奢侈、好淫,喜欢饮酒,享尽人间声色美味。担任左右将军前后十六年,永始年间,史丹有病,乞骸骨请求退休,成帝赐策书:“左将军有病,身体衰弱,请求回家养病,朕不能因为朝廷的事情长时间挽留将军,致使将军身体得不到休养。派光禄勋赐予将军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交还将军印绶,专心养病,调养精神,注意医药,望早日恢复健康。”
史丹回家几个月即病逝,谥号为顷侯。留下儿子女儿一共二十人,九个儿子因史丹在朝中的职务担任侍中、诸曹,是成帝身边的近臣。史氏共有四人受封为列侯,官至卿大夫二千石官员者有十余人,王莽篡汉,封爵全部断绝,将陵侯史曾没有子嗣,史曾去世后,爵位断绝。
傅喜,字稚游,河内郡温县人,是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的堂弟。傅喜从小喜欢读书,志向远大。哀帝刘欣被立为太子,成帝挑选傅喜为太子家中庶子。哀帝即位,任命傅喜为卫尉,担任右将军。在当时,王莽担任大司马(太尉),奏请乞骸骨退休,以回避哀帝的外戚,哀帝准奏。朝中百官都盼望傅喜能够受到重用。傅喜的堂弟孔乡侯傅晏与哀帝的关系和傅喜一样,但是,傅晏的女儿是皇后,而且,哀帝的舅舅阳安侯丁明也是外戚,受封为列侯,傅喜谦让,坚称身体有病。此前,傅太后和傅喜议政,傅喜多次劝谏傅太后,傅太后不喜欢傅喜。哀帝任用左将军师丹代替王莽担任大司马,赐傅喜黄金一百斤,交还将军印绶,傅喜以光禄大夫回到家中养病。
大司空(御史大夫)何武、尚书令唐林上书:“傅喜品行高尚,忠诚忧国,是辅弼朝廷的重臣,因为有病,请求退休。傅喜回家养病,朝中百官会感到很失望,大家都说傅氏是贤者,与定陶太后的意见不合,才被迫退休,百官深感遗憾。作为忠臣,是社稷的卫士,在春秋,鲁国有季友,鲁国得以治乱;楚国有子玉,国力得以展现;魏国有魏无忌,国家不惧强敌;项王称霸天下,范增以谋臣,决定霸王事业的成功。当年,楚国的疆域跨越南北,带甲武士有百万,邻国并不惧怕,子玉一旦担任将军,晋文公坐不安席、食不甘味,直至子玉去世,晋国的君臣弹冠相庆。百万雄兵,不如一位贤者。所以,秦国不惜重金在赵国离间廉颇,汉高祖用万金诱使楚霸王疏远亚父范增。傅喜即使站立在朝堂,陛下也会有荣光,傅氏决定着国家兴衰。”哀帝也想让傅喜在朝中担任要职,第二年正月,哀帝改任师丹为大司空(御史大夫),任命傅喜为大司马(太尉),封为高武侯。
丁氏、傅氏在朝中骄横,生活奢侈淫靡,他们都嫉恨傅喜生活俭朴、为人谦恭。傅太后欲让哀帝为其上尊号,与成帝母亲一样,傅喜与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坚持正义,提出反对意见。傅太后大怒,哀帝不得已,先免去师丹的职务,以此来警告傅喜改变主意,傅喜始终坚持。过了几个月,哀帝只好制策书,免去傅喜的职务,说:“您辅弼朝政,出入朝中三年,没有匡正朕的不足,本朝大臣奸邪肆虐,责任要由您负责。请交还大司马印绶,回家休息。”傅太后又亲自颁发诏书予丞相、御史中丞,说:“高武侯傅喜无功受封为列侯,内怀不忠,欺下罔上,与原大司空师丹相互勾结,背叛朝廷,背叛傅氏家族,有损道德。傅喜犯下的罪行,虽然在大赦令以前,也不宜再享受奉朝请礼遇,让傅喜回到封邑。”再后来,傅太后还想褫夺傅喜的爵位,哀帝没有听从。
傅喜待在封邑三年多,哀帝驾崩,平帝即位,王莽把持朝政,免去傅氏的官职、爵位,遣送回原籍,傅晏带着妻子被流放至合浦。王莽奏请太后王政君,太后下诏:“高武侯傅喜人品端正、忠诚,在朝中坚持正义,虽然也是定陶太后的亲属,却能够始终秉持正道,没有顺从定陶太后的邪念,坚守节操,并为此而遭到斥退,回到封邑。古人不是讲‘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吗?让傅喜回到长安,将原高安侯董贤的府邸赐予傅喜,享受特进位及奉朝请礼遇。”傅喜虽然受到褒赏,但仍然感到孤立,心怀恐惧,再后来,又被送回封邑,在家中寿终正寝。王莽奏请太后,赐傅喜谥号为贞侯。儿子继承爵位,王莽败亡,爵位断绝。
赞辞如下:宣帝、元帝、成帝、哀帝朝的外戚,在朝中受到重用,许氏、史氏、三王氏、丁氏、傅氏均受封为列侯,担任将军,很多人穷奢极欲,享尽富贵,坐在显赫的位置上,却很少有利国利民的行为。阳平侯王禁及其子孙有一定才能,喜欢慕名,势力最强盛,在位的时间最久。王莽篡政,王氏权贵顷刻间覆灭。王商性情刚毅,有节操,遭到贬黜,忧惧而死,生前并没有大的罪恶。史丹父子担任要职,得到皇上恩赐,位居三公。史丹辅导太子,隐恶扬善,附会美意,即使是宿儒达士,也没有史丹做得好。当初,史丹进入元帝的卧室,在元帝的卧榻前,推心置腹的一番表白,不怕触犯龙颜,感动皇帝,元帝没有更换太子,成帝顺利即位,成帝的母亲安享尊位。“无言不雠。”最终得到回报。傅喜坚守节操,不为权势所动,此后也有“后凋”的美誉。哀帝、平帝年间,祸福转换,来得很快,去得也很迅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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