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奉世,字子明,原上党郡潞县人,后迁至杜陵县。冯奉世的祖上,原是战国名臣冯亭,担任上党郡守,秦国进攻上党,阻断太行山通道,韩国不能派兵救援,冯亭把上党献给赵国,赵国封冯亭为华阳君,冯亭与赵国将军赵括坚守上党,在长平之战死于秦军。此后,冯氏后裔分散在诸侯列国,有的在潞县,有的在赵国。在赵国者,成为赵国将军,将军后人又有人做了代国丞相。及至秦兼并六国,冯亭后人冯毋择、冯去疾、冯劫成为秦国将相。
汉建国,在文帝朝,冯唐享有名气,冯唐是代国丞相的儿子。武帝末年,冯奉世以良家子弟被选为侍郎,在昭帝朝,以工作优异补任武安县长,后来免官,三十余岁开始攻读《春秋》,学习微言大义,钻研兵法。前将军韩增上奏昭帝,任命冯奉世为幕府司空令。本始年间,冯奉世跟随汉军出击匈奴,撤军返回,担任侍郎。
此前,朝廷多次派使者出使西域,有人不称职,辱没使命,有人贪污,还有使者在西域遭到西域人的刁难和侮辱。在当时,乌孙有协助汉军抗击匈奴的功劳,西域诸国归附汉廷,朝廷正要安抚,派官员前去慰问,挑选可以出使西域的使者。前将军韩增推荐冯奉世,以卫侯特使持汉使符节,护送大宛及西域诸国使臣返回。到了伊修城,西域都尉宋将说,莎车与附近的几个小国合谋杀害汉朝立的莎车王万年,还杀了汉使奚充国。当时,匈奴发兵攻打车师城,没有攻下,撤军。莎车国派出使者,扬言说北道诸国已经归附匈奴,合谋进攻南道,与南道诸国歃血为盟,背叛汉朝。从鄯善以西,汉通往西域的道路被阻断,西域都护郑吉、校尉司马意被困在北道。冯奉世与副使严昌商议,此次出使,如果对叛逆不予以打击,莎车的势力将会坐大,到那时,西域将更难以控制,担心危及到西域的稳定,遂以汉使持有的符节,告谕西域诸国王,命令他们发兵。南北诸国共计发兵一万五千余人,进攻莎车国,攻下莎车城,莎车王自杀,冯奉世将莎车王的首级传送回长安。此后,西域诸国安定,汉朝威望再次影响西域。冯奉世罢兵,向朝廷奏报。宣帝召见韩增,说:“祝贺将军,将军举荐的人很称职。”冯奉世继续西行,奉朝廷使命来到大宛。大宛王听说汉使杀了莎车王,对汉使很恭敬,超过其他国家使者。冯奉世从大宛带走他们的名马象龙,返回长安。宣帝对冯奉世此次出使西域非常满意,下诏让朝中大臣廷议,欲封赏冯奉世。丞相、将军们说:“《春秋》大义,大夫出使异域,为了安定诸国,可以根据情况行使权力。冯奉世此次出使,功勋卓著,应该封赏爵位,享受食邑。”少府萧望之却认为,冯奉世奉命出使西域,有朝廷指定的使命,冯奉世擅自改变使命,调动西域军队,虽然立功,不能封赏。否则以此为例,后边的使者将会效仿,像冯奉世一样,在西域随意调兵,妄图在万里以外侥幸立功,将会增加很多事端,这种事情不能鼓励,不能封赏冯奉世。宣帝同意萧望之的意见,但是,还是任命冯奉世为光禄大夫,兼任水衡都尉。
元帝即位,冯奉世担任执金吾。此前投降汉朝、安置在上郡属国的匈奴,有一万余人逃回匈奴。在昭帝朝末年,黄河以西属国胡伊酋若王也率领部众几千人叛逃,冯奉世持皇帝授予的符节率领汉军追击。右将军典属国常惠去世,冯奉世继常惠之后,担任右将军典属国,加诸吏称号,几年后,担任光禄勋。
永光二年秋天,陇西郡彡(xiǎn)姐羌造反,元帝诏命丞相韦玄成、御史大夫郑弘、大司马车骑将军王接、左将军许嘉、右将军冯奉世共同商议。当时,庄稼连年歉收,京师的谷米已卖到每石二百余钱,边郡的粮食更加昂贵,卖到四百钱,崤山以东的粮食卖到五百钱。全国很多地方陷入饥困,朝廷为此事而焦虑,又遭遇羌人叛乱,丞相韦玄成等不知所措。冯奉世说:“羌虏在边郡叛乱,不及时剿灭,将无法控制远方的蛮夷。臣愿意率领汉军前往征剿。”元帝问需要多少军队,冯奉世答:“臣听说,善用兵者,不二次用兵,不三次征粮,军队出征,不能长久驻留在外,战事不能久拖不决,宜速战速决。以往用兵,对敌方分析得不够,出师蒙受损失,以至于再三调运军粮,旷日持久,耗费巨大,使得汉军威望受损。此次造反的羌虏不会超过三万,按照兵法,使用两倍兵力即可。但是,羌人使用的武器只是弓矛之类,武器并不犀利,四万汉军足够,一个月解决问题。”丞相、御史大夫及两位将军均以为,百姓正在收获庄稼,不宜调动太多军队,派一万汉军在边郡驻守即可。冯奉世说:“不行。天下陷于饥困,军队马匹也已疲惫,如果汉军仅在边郡驻守备战,装备久不修理,夷狄已经有轻视边郡守将的心态。此次羌人造反,仅使用一万汉军分兵驻守,羌虏看到汉军的兵力少,一定不会惧怕,如果交战,肯定会挫伤汉军的锐气,驻守也难以救援百姓。这样一来,汉军怯敌畏战的形态就会暴露无遗,羌人乘机联合各部,造反的羌人将会成燎原之势。到那时,臣担心,再派出军队就不止这四万,也绝非花钱能解决问题。用兵太少,战事久拖不决,这与一战即解决叛乱,其结果相差万倍。”双方互不相让,争执不下。元帝下诏,再增加两千汉军。
在当时,元帝派冯奉世率领一万二千骑兵,驻守在边郡。典属国任立、护军都尉韩昌担任偏将,进抵陇西,汉军兵分三处。典属国任立为右军,驻扎在白石县;护军都尉韩昌为前军,驻扎在临洮县;冯奉世为中军,驻扎在首阳县西极山。前军韩昌进抵降同阪,先派校尉前出,与羌虏争夺地利,又派校尉在广阳谷救护百姓。羌虏人数很多,派出的两支汉军被打败,两位校尉被杀。冯奉世向朝廷上报战况,对比双方的人数,要求再增加汉军三万六千人,否则难以解决战事。元帝看了上书,为冯奉世增加汉军至六万,拜太常弋阳侯任千秋为奋武将军,协助冯奉世。冯奉世上书,说:“增兵就行了,不需要再派将军。”又陈述运输费用。
元帝以玺书慰劳冯奉世,同时责备:“皇帝问候右将军,将军率军在外征战,辛苦备至。羌虏侵犯边境,杀害边郡吏民,逆天背理,因此派将军率领士大夫代天行使讨伐。以将军的本领,率领精锐汉军讨伐叛羌,可谓有百战百胜之算。将军畏敌避战,实在是让中原丢脸。是久不习战,还是认为朝廷的恩赏不多,答应给予的赏赐心中没有底?朕奇怪。将军在上书中讲,羌虏盘踞在深山,山上有许多小路,不得不分兵把守,需要增加援军,才能解决问题,部署已经确定,不需要再派大将,这些我知道了。此前认为将军兵少,不足以驻守,征调附近的骑兵日夜兼程,配合将军守卫。此次又征调三辅、河东郡、弘农郡的越骑、迹射、佽飞、彀者、羽林孤儿及呼速累、嗕种所属部队,迅速赶赴前线。用兵,自古以来就是凶事,一定会有成败利钝,担心的是谋划不周,料敌不明。朝廷此次派奋武将军协助,人们常讲,在古时,大将出征,要有偏将辅佐,为的是耀武扬威,偏将军参谋军事,将军又何必猜忌?将军爱护士卒,赢得军心,料敌如神,擒敌果断,这些是将军要做的。至于运输及其费用,有关部门会做出安排,将军不必担忧。奋武将军率领的汉军抵达前线,即刻合击羌虏。”
十月,援军已抵达陇西郡。十一月,齐头并进,大破羌虏,斩杀首级数千,剩余的羌人逃出塞外。战事仍在继续,朝廷又增派一万汉军,任命定襄郡太守韩安国为建威将军,还未出发,前线汉军已经大败叛羌,诸路大军撤回。元帝说:“羌虏经过此次打击,已经逃出塞外,撤回汉军。留下部分兵力屯田,防守要害。”
永光三年二月,冯奉世凯旋,返回京师,改任左将军,仍担任光禄勋,以功劳受封爵位,元帝下诏:“羌虏狡黠,残害吏民,攻打陇西郡官府,焚烧驿亭,阻断道路桥梁,背逆天道。左将军光禄勋冯奉世率领汉军征剿,斩首捕获羌虏八千余级,缴获马、牛、羊上万。赐冯奉世爵关内侯,食邑五百户,黄金六十斤。”此次出征的裨将、校尉有三十余人受到赏赐。
建昭元年,冯奉世病逝。冯奉世作为朝廷爪牙,十余年间,是元帝朝重要将领之一,其功劳仅次于赵充国。
奋武将军任千秋,父亲的名字叫任宫,在昭帝朝,任宫以丞相府征事捕杀谋反左将军上官桀,受封为列侯,在宣帝朝担任太常,去世后,任千秋继承爵位,再后来,任千秋担任太常。在成帝朝,乐昌侯王商继冯奉世之后,担任左将军,任千秋担任右将军,转任左将军。任千秋的儿子、孙子继承爵位,直至王莽篡汉,爵位断绝。(www.xing528.com)
冯奉世去世第二年,建昭三年,西域都护甘延寿在西域诛杀匈奴郅支单于,受封为列侯。丞相匡衡认为,甘延寿矫制诏命,在西域滋事,依据的是萧望之的儒家观点,不应该封赏甘延寿,廷议的官员赞赏甘延寿,元帝根据廷议,封甘延寿为列侯。当时,杜钦上书,又追述冯奉世的功劳,杜钦说:“在前朝,莎车王杀害汉使,联络西域小国背叛汉朝。左将军冯奉世以卫候调动西域诸国军队,诛杀莎车王,安定西域,对稳定边境有很大贡献。凯旋后,朝中大臣却有人认为,冯奉世奉命出使西域,按照《春秋》大义,使者在外不能滋生事端,汉家制度规定,使者在外不得擅自做主,因此没有受封为列侯。此次匈奴郅支单于杀害汉使,逃往康居,西域都护甘延寿调动军队,加上屯田汉军共计四万余人,斩杀郅支单于,受封为列侯。臣愚以为,对比两件事情,郅支单于的罪恶轻于莎车王,莎车的军队多于郅支单于;动用汉军,冯奉世少于甘延寿,建立殊功,保证边境安宁。如果说矫制诏命,甘延寿调动军队的后果更为严重。都是矫诏,在西域采取行动,甘延寿受封为列侯,享受食邑,冯奉世却未受封。臣听说,功劳相同,赏赐有别,将军会心存疑虑;罪恶相同,处罚有别,百姓会产生困惑;疑虑使得将军懈怠,困惑会使得百姓漠视法律;懈怠影响国家的安全,漠视法律,百姓会变得手足无措。冯奉世为国家舍生忘死,二者的封赏却有巨大差别,为国家建立功勋,为世人做出表率,还要受到压制,得不到表彰,这不是圣王鼓励忠臣、消除将军疑虑的本意。奏请陛下,将此事交予有关官员廷议。”元帝认为这是先帝朝的事情,没有再交予官员廷议。
冯奉世有九个儿子、四个女儿。长女冯媛被选入后宫,是元帝的昭仪,生下中山孝王刘兴。元帝驾崩,冯媛以中山王太后跟随儿子刘兴来到中山国。冯奉世的长子冯谭,受太常举荐为孝廉,担任侍郎,以功绩补任天水郡司马。冯奉世在西羌平叛时,冯谭担任校尉,跟随父亲从军立功,没有得到封赏,因病去世,冯谭的弟弟冯野王、冯逡、冯立、冯参,后来担任重要官职。
冯野王,字君卿,跟随博士学习,精通《诗经》。年轻时,冯野王因为父亲的职务担任太子家中庶子,当时只有十八岁。冯野王向朝廷上书,奏请代理长安令,宣帝对于冯野王自告奋勇提出请求很欣赏,询问丞相魏相,魏相认为,不应该鼓励。后来,冯野王以工作优秀补任当阳县长,转任栎阳县令,又转任夏阳县令。在元帝朝,冯野王升任陇西郡太守,政绩突出,转任左冯翊。一年后,冯野王治下的池阳县令并贪赃枉法,认为冯野王是外戚,年纪轻,无所顾忌。左冯翊督邮祋祤(duì yǔ)县人赵都调查此案,查明县令监守自盗十金,有罪,收捕县令,县令拒捕,被赵都当场斩杀。并的家人上书告状,朝廷将案件交予廷尉审查。赵都来到廷尉署自杀,以此表明此事与冯野王无关,京师人称赞冯野王在部属中享有威望,冯野王升任大鸿胪。
几年后,御史大夫李延寿因病去世,在位的官员很多人推荐冯野王。元帝诏令尚书在二千石官员中选拔,冯野王政绩第一。元帝说:“我如果任用冯野王,后世人会说我偏心于后宫外戚,而且会拿冯野王作例子。”元帝下诏:“刚强坚毅,无私无畏,大鸿胪冯野王在这方面做得很好。能言善辩,代表朝廷,出使四方,少府五鹿充宗当之无愧。廉洁节俭,太子少傅张谭堪称楷模。任命少傅张谭为御史大夫。”元帝从下级提拔张谭,越过冯野王,是为了避嫌,因为冯野王是冯昭仪的哥哥。冯野王为此叹息:“别人因为是外戚得到尊宠,我们兄弟因为是外戚,却显得低人一等!”冯野王没有担任三公,仍然受到元帝信任,在当时很有名气。
成帝即位,有关官员上奏,冯野王是诸侯王的舅舅,不宜在朝中担任九卿。于是,冯野王又出任上郡太守,成帝加赐黄金一百斤。朔方刺史萧育密封上奏:“冯野王品行高尚,能力超群,内足以辅弼朝政,外足以教化百姓。很可惜,像冯野王这样的人才,不能与朝中大臣共商国是。此前,冯野王因为是诸侯王的舅舅,出任上郡太守,应该以贤才召冯野王回朝,表明国家内举不避亲,重用贤者。”成帝在做太子时,就知道冯野王的大名。恰好冯野王因病免职,病好后,以原二千石官员负责黄河大堤的河防,既而担任琅琊郡太守。在当时,成帝的大舅阳平侯王凤担任大司马大将军,辅政已有八九年。由于灾异频发,京兆尹王章向成帝谏言,讥讽王凤在朝中专权,酿成灾异,不应该重用王凤,同时推荐冯野王。成帝当初采纳王章的建议,既而反悔,还杀了王章,详情记载在《元后传》中。此事与冯野王有关联,冯野王为此而感到不安,遂托病在家休息,假满三个月,请求续假,与妻子回到杜陵县,看病吃药。大将军王凤暗示御史中丞弹劾冯野王,说冯野王续假养病,却在家中养尊处优,持虎符离开管理的郡界,作为朝廷官员,犯下不敬罪。杜钦是大将军幕府阁僚,一向敬佩冯野王父子的为人,写信给王凤,替冯野王说情:“我看到朝廷的规定,二千石官员告假,路过长安,告诉一声就行了,并不另行请假。现在,有关官员认为,退休回家可以,请假不能回家,是将一种规定做了两种解释,失去朝廷重赏轻罚之意。官员考核三次,成绩优秀,请求休假,可以准假;假满三个月,请求续假,可以奏请皇上恩准。请假可以,皇上恩准的续假不行,规范失去效力。而且,二千石官员因病请假,回家养病,有先例,并没有不准离开任职地的规定。《左传》讲:‘赏有疑虑则行赏,以广施恩德,鼓励官员上进;罚有疑虑则免罚,以强调慎刑。对赏罚有疑问,应该采取这种态度。’解释法令,不顾及旧例,以不敬罪置大臣于犯罪,违背慎刑重赏的古训。二千石官员千里以外为国家治理地方,负有军事重任,不宜离开,也要在新法令之后,按照新法令执行,冯野王休假,是在新法令之前。赏罚要有信义,不能不慎重。”王凤不予理睬,还是免去冯野王的职务。郡国二千石官员有病不能请假回家,从此开始。
冯野王继承关内侯爵,被免职回到封邑。几年后,在家中去世。嗣子冯座继承爵位,直至孙子,因为受到中山王太后案件的牵连,爵位断绝。
冯逡,字子产,熟读《易经》,太常举荐为孝廉,在宫中担任侍郎,补为谒者。建昭年间,冯逡被举荐,担任复土校尉。光禄勋于永举荐冯逡为茂才,担任美阳县令,有政绩,升任长乐宫护卫司马、清河郡都尉、陇西郡太守。冯逡在任上为官清廉,处事公平,年仅四十几岁病逝。在都尉任上,冯逡为修筑河堤谏言方略,详情记载在《沟洫志》。
冯立,字圣卿,熟读《春秋》。因为父亲的职务在宫中担任侍郎,升任诸曹。竟宁年间,冯立以诸侯王舅舅担任五原郡属国都尉,几年后,升任五原郡太守,转任西河郡、上郡太守。冯立在任上为官清廉,处事公正,理政的方式与冯野王相似,但是,更有智慧,懂得通过恩赏激励属下,重视教化,当地吏民因此而称颂冯野王、冯立,编歌谣唱:“大冯君,小冯君,兄弟任职相因循,聪明贤德惠吏民,政如鲁、卫德化钧,周公、康叔犹二君。”再后来,冯立转任东海郡太守,因患有风湿病,身体麻痹。成帝听说后,改任冯立为太原郡太守。冯立先后在五个郡担任太守,每地都有政绩,在任上因年老去世。
冯参,字叔平,精研《尚书》,年轻时担任黄门侍郎兼给事中,在宫内宿卫十余年。冯参为人严谨,进退彬彬有礼,姿容端庄、严肃,是冯昭仪的小弟弟,因为过于严肃,为人不苟言笑,让人感到畏惧,始终得不到皇帝重用。元帝竟宁年间,冯参以诸侯王舅舅补任渭陵县食官令,身体有病,改任陵寝中郎。在成帝朝,成帝有诏,让冯参不要过于操劳。阳朔年间,中山王到长安朝见成帝,冯参被提拔为上河郡农都尉,因病免职,病愈,担任渭陵县陵寝中郎。永始年间,冯参被越级提拔为代郡太守,路途遥远,又改任安定郡太守,几年后,因病免职,病愈,担任谏议大夫,又担任都水官,负责左冯翊的水利。绥和年间,成帝立定陶王刘欣为皇太子,中山王不再有继承皇位的机会,为此,成帝封中山王的舅舅冯参为宜乡侯,以此安慰中山王。冯参来到封邑,上书请求到中山国看望中山王、王太后,还没有到达,中山王刘兴病逝。中山王生病时,上奏成帝,希望将冯参的爵位改封在关内,将食邑安排在长安。成帝哀怜兄弟在病中提出的请求,下诏:“中山孝王短命早逝,希望将舅舅冯参的宜乡侯改封在关内,朕深受感动。冯参可以回到长安,以列侯身份享受奉朝请礼遇。”成帝五个受封为列侯的舅舅,敬畏冯参,丞相翟方进敬重冯参,多次对冯参讲:“规矩太多。在前朝,君侯因为是诸侯王的舅舅,按照规定,不能在朝廷任职。而今,成帝的五个舅舅同一天受封为列侯,身份极为尊贵。此后你与他们在一起,要谦逊些,以示尊重。君侯如果仍然保持严肃,对五侯不能表示谦恭,恐怕对自身不利。”冯参一向以礼仪为重,始终难以改变。不久,哀帝即位,哀帝的祖母傅太后很尊贵,此前在后宫,与冯参的姐姐中山王太后共同侍奉元帝,二人有矛盾,遂诬陷中山王太后诅咒皇上,犯下大逆罪,详情记载在《外戚传》中。冯参以太后的亲属受到牵连,谒者带着诏书召冯参到廷尉署,冯参自杀,临死前,仰天长叹:“冯参父子兄弟都是朝廷大臣,贵为列侯,而今却身陷恶名,姊弟不敢爱惜性命,痛心的是,将以何面目去见先人!”此案死了十七人,众人莫不感到哀怜、叹惜。冯氏家族此后全部迁回老家。
赞辞如下:《诗经》讲:“抑抑威仪,唯德之隅。”宜乡侯冯参鞠躬尽瘁,崇尚道义,择地而行,可谓仁人君子,最终死于诬陷,难以辩诬,令人哀怜!谗邪猖獗,陷害忠良,自古以来,莫不如此。春秋时,伯奇遭到流放,孟子惨遭宫刑,申生自缢而死,屈原汨罗沉江,《诗经·小弁》以诗作,《离骚》以愤懑。《诗经》讲:“内心忧伤,泪眼滂沱。”冯参姊弟,令人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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