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范五行传》讲:“君王不睿智,难以成为圣贤,其错误表现为遇事懵懂,常会受到蒙蔽,反映在天气,会持续刮风,惩罚达到极致,会短命夭寿。会有脂妖、夜妖,会有花孽,会有牛祸,经常有要害之病。经常有黄病吉凶的征兆,须金木水火共同克土。”
“君王不睿智,难以成为圣贤。”思考问题,就是心在思索考虑。睿智的君王,要有包容的雅量。孔子讲:“身居尊位,不能遇事包容,让我怎样区分看待他行为的好与坏呢!”意思是君王没有雅量,不能包容臣下的谏言,难以有所作为。貌言视听,以主观意志为主,功、名、德、机四者都会丢失,人就会昏昧,遇事举措失当。水旱寒暑,风起了很大作用,水旱寒暑紊乱,这是风在实施惩罚。持久刮风,会有伤害,会短命夭寿。伤害人叫“凶”,伤害禽兽叫“短”,伤害草木叫“折”。还有一种说法,凶,就是夭寿;哥哥失去了弟弟,是短寿;父亲失去了儿子,是折寿。人的胸腔,有一层油包裹心脏,遇事懵懂,就是昏昧,俗话讲“被油蒙住了糊涂心”,也叫油脂妖。还有一种说法,油脂太多,会有妖,就像油渍污染衣服。一般来讲,油脂太多,好似风云在空中聚会,天色昏昧,此时会持续刮风。天气温暖起风,会有螟虫,这是裸虫孽。刘向认为,《易经》里,风与木为《巽卦》,卦象在三月、四月,此时,阳气为主,暖风促使树木开花。风气旺盛,秋冬会枝繁叶茂,此时会有花孽。一般来讲:地气旺盛,秋冬会再次开花。还有一种说法,花孽是女色,土主内事,会有女祸。在《易经》里,土与牛为《坤卦》,牛体型庞大,但心思懵懂,不缜密,心气受到损伤,会有牛祸。还有一种说法,牛会大量死亡,看起来很怪异,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对人来讲,胸、腹有疾病,也叫心腹之患。土为黄色,就有黄病吉凶的征兆。凡思考问题,心气受到损伤,会伤害土气,土气生病,须金木水火共同克土,也叫“有时以金木水火共同克土”。不说“一直”,而说“有时”,是因为,不是一鼓作气损伤,表明怪异非同一般,达到极致,有凶险,短寿、夭折,顺应它,才能享受福寿。刘歆在《思心傅》上说,会有裸虫孽,就是螟虫成灾。气象的征兆,持续刮风,刘向认为,在《春秋》里没有记载。
鲁釐公十六年,“正月,六鹢(古藉中鸟名,指一种象鹭鹢的水鸟,能高飞)退着飞行,飞过宋的国都”。《左传》记载,“这是因为风的缘故”。刘歆认为,风从其他地方吹来,吹到宋国,气流上升,鹢鸟在高空飞翔,遇到气流抬升,退着飞行。记录的人把这些记录在典籍,典籍以实录为主。说的是持续刮风,暗示宋襄公愚昧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不能包容臣下的谏言,拒绝司马子鱼的劝谏,与强楚争夺霸主。此后第六年,被楚国俘虏,正好验证六只鹢鸟的说法。京房在《易传》里讲:“潜龙勿用,违逆众人,掩盖德能,会有怪风。这种风,风力不强,时间不久,有小雨,会有妨害。政治与德行相悖,称为乱,只刮风,不下雨,大风骤起,吹毁房屋,折断树木。臣下坚守道义,得不到君王赏识,称为昏聩,大风与乌云显现,吹断五谷的茎杆。臣下干预君王的想法,称为不顺,狂风呼啸,吹毁屋瓦。赋敛没有节制,称为祸殃,狂风造成蚕桑受损,风停后,气温上升,会生虫。诸侯专权,滥施赏罚,称为政出多门,疾风过后,树木没有摇动,粮食生产受到影响。君王没有惠民的措施,叫作没有恩泽。疾风不摇动树木,天旱无云,称为干热风,对禾苗有影响。公卿只考虑私利,称为乱,风不大,气温上升,会有蝗虫,伤害五谷。摒弃正道,一味淫邪,称为惑,风过后,温度升高,会有螟虫,这些都会危害人的利益。诸侯不朝见皇帝,称为叛,刮风不按照常理,地面龟裂,对人造成危害。”
文帝二年六月,淮南王的国都寿春县刮大风,摧毁民房,死了人。刘向认为,这一年,南海国叛乱,进攻淮南国边境,淮南厉王刘长击退叛军。文帝四年,淮南厉王刘长到长安朝见文帝,杀了原丞相辟阳侯审食其,文帝赦免刘长。刘长返回淮南国,聚集奸人,谋逆,自称汉东帝。看到异象的警示,不思悔改,被流放至蜀郡,在途中死在雍地。(此处原文有误,应该是南海国,而不是南越国。参看《严朱吾丘主父徐严终王贾传第三十四上》《淮南衡山济北王传第十四》。)
文帝五年,吴国出现了暴风雨,毁坏了城墙、官府和民房。在当时,吴王刘濞阴谋叛乱,上天多次告诫,仍然执迷不悟,最终导致灭亡。
文帝五年十月,楚王的都城彭城,有大风从东南方吹来,吹毁市场的大门,死了人。这个月,楚王刘戊即位,此后,在为皇太后服丧期间淫乱,被削去国土,他与吴王串通谋反,杀害劝谏的大臣。吴国在楚国的东南方,上天警示,像是说,不要与吴国为恶,以毁坏楚国的市场告诫。刘戊执迷不悟,与吴国一起灭亡。
昭帝元凤元年,燕王的都城蓟县下大雨,刮大风,大风连根拔起了宫中的十六棵由七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吹毁城楼。燕王刘旦执迷不悟,妄图谋反,被发现,伏罪自杀。
鲁釐公十五年,“九月己卯晦,雷电击毁夷伯的祭庙”。刘向认为,晦时,是晦暝时,如同晚上;雷震,就是大雷电。夷伯,家族世代担任大夫,白天打雷,祭庙里昏暗无光。这是上天在告诫,不要让大夫掌权,他们会独掌朝政,使得朝政晦暗。第二年,公子季友去世,季氏世代为官,朝政掌握在季氏手里。鲁成公十六年,“六月甲午晦”,白天昏暗无光,阴压制阳,臣下在君位之上。鲁成公执迷不悟,当年冬天,季氏杀害公子姬偃。季氏从鲁釐公起,就萌生野心,到了鲁成公,野心膨胀,这就是应验。董仲舒认为夷伯,是季氏信任的家臣,陪臣不应该有祭庙。雷震,就是雷击,晦暗,用雷电击其祭庙,是想要大家明白,要断绝这种超越身份的事。刘向认为,这是夜妖。刘歆认为,《春秋》记载,每月初一,记载发生的事情,月尾也要记载,人在道义上有问题,上天会发出雷震,以显示家族有外人不知道的恶行,上天用雷电击毁祖庙,也就是夷伯的祭庙,加以警告。
鲁成公十六年,“六月甲午晦,晋侯与楚子、郑伯在*陵大战”。这个月彤云密布。
鲁隐公五年,“秋天,出现螟灾”。董仲舒、刘向认为,在当时,鲁隐公在棠地观赏鱼,鲁隐公有贪心,上天给予警告。刘歆认为鲁隐公不听臧釐伯的谏言,利令智昏,所以有裸虫孽。
鲁隐公八年,“九月,有螟灾”。当时,郑伯以邴邑交换许国的土地,有贪利的想法。京房在《易传》里讲:“大臣安于禄位,称为贪图禄位,有虫灾,虫啃食植物的根。德失去约束,叫烦扰,虫啃食植物的叶子。不能罢黜无德之人,虫啃食植物的主干。郑国与东方许国争夺利益,这是不顾时辰,虫啃食植物的枝干。恶人蒙蔽国君,会有虫孽,虫啃食植物的心。”
鲁严公六年,“秋天,有螟灾”。董仲舒、刘向认为,此前,卫侯姬朔逃往齐国,齐侯与诸侯会盟,接纳姬朔,许诺诸侯,将会给予贿赂。齐国人以讨伐卫国所得的宝物,贿赂鲁国,鲁国接受贿赂,这是贪利。
文帝后元六年秋天,有螟灾。这一年,匈奴入侵上郡、云中郡,烽火一直烧到长安,文帝派三位将军驻守在边境,又派三位将军,驻守在长安周围。
鲁宣公三年,“用于郊祀的牛口受伤,改为用牛卜筮,卜筮的牛又死了”。刘向认为,这类似于牛祸。在当时,鲁宣公与公子姬遂谋划,杀害姬赤,然后自己即位,在服丧期间娶亲,昏庸无道。所以有牛口受伤,幸亏有季文子,免除灾祸。上天仍然厌恶,生牛不能用来祭祀,卜筮用的牛又死了,再用火焚毁其祭庙。与董仲舒所指大致相同。
秦孝文王五年(原书此处有误,秦孝文王在位仅一年,公元前250年,参考《中国历史纪年表》),到朐衍游玩,有人献上一头五个足的牛。刘向认为,这类似于牛祸。此前,秦惠文王在咸阳定都,扩建宫室,向南抵达渭水,向北抵达泾水,思考问题欠妥,违逆土气。足的意思是止,上天告诫秦王,停止建造奢华的宫殿,否则会导致国家败亡。秦王不思悔改,直至秦始皇,修建三百座离宫,修建阿房宫,宫殿还未完工,秦国灭亡。还有一种说法,牛为人耕田、拉车,用足走路。再后来,秦国大肆征发徭役,转输粮秣,从海边一直转输至北部边郡,最终,天下叛秦。京房在《易传》里讲:“大兴徭役,侵夺民时,妖牛就会生出五只足。”
景帝中元六年,梁孝王在北山狩猎,有人献上一头牛,牛足长在背上。刘向认为,这类似于牛祸。此前,梁孝王骄奢淫逸,在梁国修建宫苑,方圆三百里,宫馆阁道相连三十余里。盲目采纳邪臣羊胜的计策,妄图成为皇位继承人,刺杀朝廷大臣袁盎,事情败露,不得不背负斧头,向景帝请罪,回到封国,仍然心存怨恨,思虑昏昧,又大兴土木,因此而有牛祸。牛足长在背上,是表明臣下僭越帝位,执迷不悟,最终发病暴死,这是夭折、短寿的结果。
《左传》记载,鲁昭公二十一年春天,周景王欲铸造无射钟,泠州鸠谏言:“天子会因为心病而死!天子为了考察民间的民风民俗,需要制作礼乐,乐器太小,声音不够大,尖细,乐器太大,声音不够深沉洪亮。过于尖细,难以欣赏,这样的音乐,令人心情难以愉悦,心情难以愉悦,就会生病。现在铸造的无射钟,声音尖细,天子的心情会愉悦吗,身体能健康吗?”刘向认为,在当时,周景王喜欢淫声,嫡庶不分,思虑昏昧,第二年,心脏病发作,驾崩,这类似于心腹之祸,短寿、夭折。
鲁昭公二十五年春天,鲁国叔孙昭子聘娶宋国女子,宋元公参加婚宴,大家饮酒,正喝得高兴时,突然间,二人相对而泣。宋国大夫乐祁陪侍酒筵,回来后对人讲:“宋国国君和叔孙要死了!我听人说,该高兴时,哭泣;该哭泣时,高兴,这叫丧心病狂。心是精神所在,是魂魄所在;魂魄丢了,还能活得久吗?”当年冬天十月,叔孙昭子去世;十一月,宋元公去世。
昭帝元凤元年九月,燕国有黄老鼠衔着尾巴,在王宫的端门跳舞,燕王前去观看,老鼠还在跳。燕王让夫人用酒和干肉脯祷告,老鼠仍然跳个不停,一直到夜晚,死在地上。这是黄祥。当时,燕剌王刘旦谋反,已经暴露,这是将要失败、死亡的预兆。当月,刘旦伏罪自杀。京房在《易传》里讲:“诛杀不讲情面,妖鼠在阙门跳舞。”
成帝建始元年四月辛丑夜,西北方有光亮,好似火光。到了壬寅早晨,大风从西北方刮起,空中赤黄,充塞四野,昼夜不停,地上落满黄尘。这一年,成帝的大舅大司马大将军王凤执掌朝政;成帝封了王凤的同胞兄弟王崇为安成侯,食邑一万户;王凤的庶弟王谭等五人同一天受赐爵关内侯,每人享受食邑三千户。又加封王凤食邑五千户,此后,五人又同一天受封为列侯。哀帝即位,外戚丁氏、傅氏、周氏、郑氏共六人受封为列侯。谏议大夫杨宣对皇上说:“五侯受封当日,天空赤黄,丁、傅受封当日,天空又赤黄。这表明,封赏爵位食邑,超越制度规定,伤害到阴阳,扰乱土气,这是灾祥。”京房在《易传》里讲:“《易经·观卦》有‘观其生’,意思是,大臣的德义,应当在贤人中考查,了解品质、德行,给予赏赐,否则,就是闻善不与,懵懂无知,会有黄色异象,闭目塞听,上天会降临灾祸,君王没有子嗣。黄色,是太阳的黄光不散,好像火焰燃烧,还有黄色的浊气,充塞四野,堵塞贤者的道路,灾异会导致君王没有子嗣。《易经·大畜》有‘良马逐’。所谓逐,就是进,意思是,大臣是贤者,贤者出现,为君王出谋划策,否则,下臣排挤贤者,君王闭目塞听,没有子嗣,君王会身受屠戮,家族遭受被杀的厄运。”
史书记载,周幽王二年,周室的泾、渭、洛三川发生地震。刘向认为,这是金木水火共同克土。周室的太史伯阳甫说:“周室要亡啦!天地之气不能越过顺序,如果越过顺序,民众就会起来暴乱。太阳隐没,阴气压迫阳气,不能升起,就会有地震。现在,三川发生地震,是阳气失其所在,受到阴气压迫。阳气失其所在,在于阴气过盛,水源遭到堵塞;水源堵塞,国家会亡。水,用以润泽土地,民众赖以生存;土壤得不到润泽,民众生活困乏,不亡还等什么?在往昔,伊水、洛水枯竭,夏灭亡,黄河枯竭,商灭亡,现在,周室犹如前二代末世,水源又遭到堵塞,水源堵塞,河水就会枯竭;川流枯竭,高山崩塌。国家的倚赖是山川,山崩川竭,这是国家要亡的征兆。如果国家要亡,不会超过十年,这是命运的安排。”
这一年,三川枯竭,岐山崩塌。刘向认为,阳气受到阴气压迫,火气煎熬,山川枯竭。山川连在一起,河水枯竭,山自然会崩塌,这是形势使然。在当时,周幽王暴虐,悖逆天理,杀戮、征伐,不听劝谏,又迷恋褒姒,废黜王后,与王后的父亲申侯有矛盾,申侯与犬戎联合杀了幽王。还有一种说法,从天文的角度看,水为辰星,辰星代表蛮夷。月亮遮挡辰星,国家会因女祸而亡。周幽王败亡,女祸乱在内,蛮夷攻在外。京房在《易传》里讲:“君臣悖逆,会有异象,这时候,河水会枯竭。”
鲁文公九年,“九月癸酉,发生地震”。刘向认为,此前,齐桓公、晋文公、鲁釐公,霸主贤君刚去世,周襄王出逃,楚穆王杀害父亲,其他诸侯国君不肖,权力被大夫掌握,上天告诫,臣下过于强大,地震示警。再后来,宋、鲁、晋、莒、郑、陈、齐,都发生弑杀国君的事。地震的说法,基本上符合董仲舒的解释。京房在《易传》里讲:“大臣端正,国君专断,也会有地震,这种地震,河水翻起巨浪,树木摇动根系,房屋掉落屋瓦。按照五行解释,国君专断,要更换大臣,这是阴动,地震摇动宫廷,按照五行解释,摇动朝廷,这是不阴,地震摇动山岭,山中涌出大水。太子无德,大臣擅权,这是不顺,地震摇动丘陵,会有涌水。”
鲁襄公十六年,“五月甲子,发生地震”。刘向认为,此前鸡泽会盟,诸侯结盟,大夫又结盟。这一年三月,诸侯在溴梁会盟,大夫却单独会盟,五月发生地震。再后来,崔氏在齐国专权,栾盈祸乱晋国,良霄颠覆郑国,守门人杀害吴国公子余祭,燕国驱逐国君,楚国灭亡陈、蔡。
鲁昭公十九年,“五月己卯,发生地震”。刘向认为,鲁国季氏驱逐国君。再后来,宋国三位权臣、曹国大夫孙会相继出逃、叛国,蔡、莒驱逐国君,吴国打败中原诸国,杀害二位国君。
鲁昭公二十三年,“八月乙未,发生地震”。刘向认为,在当时,周景王驾崩,刘蚠、单旗拥立王子姬猛,尹氏拥立姬朝。在鲁国,季氏驱逐鲁昭公,邾国大夫黑肱叛离邾国,吴国杀害国君僚,宋国的五位大夫、晋国的二位大夫背叛国家。
鲁哀公三年,“四月甲午(初一),发生地震”。刘向认为,在当时,诸侯国君相信邪臣,孔子得不到重用,公孙翩射杀蔡昭侯,齐国陈乞弑杀国君。
汉初惠帝二年正月,陇西发生地震,震坏四百余间房屋。武帝征和二年八月癸亥,发生地震,房屋倒塌压死了人。宣帝本始四年四月壬寅,河南郡以东四十九个郡国发生地震,北海郡、琅琊郡的宗庙、城郭遭到损坏,地震造成六千余人死亡。元帝永光三年冬天,发生地震,成帝绥和二年九月丙辰,发生地震,从京师到北边的郡国,三十余座城郭遭到损毁,四百一十五人在地震中丧命。
鲁釐公十四年,“秋天八月辛卯,沙麓崩塌”。《穀梁传》记载:“林和山相连叫‘麓’,沙是它的名字。”刘向认为,臣下背叛,沙麓崩塌,是臣下不服从君命的象征。此前,齐桓公推行霸道,会盟诸侯,尊奉王室。管仲去世,桓公的德行日衰,上天告诫,齐国的霸主地位将会失去,诸侯将会衰败,国政将落在大夫手中,陪臣执掌国政,臣下不服从国君。桓公执迷不悟,及至齐桓公去世,会盟的诸侯,随即瓦解,转而服从楚国。周室的王札子杀了二位大夫,晋国打败天子的军队,天子对此无可奈何,从此以后,周室衰落。《公羊传》认为,沙麓,是黄河边的城邑。董仲舒的解释大致相同。一般来讲,黄河,是大河;齐国,是大国;齐桓公德衰,霸主传给晋文公,黄河改道。《左传》认为,沙麓,在晋;沙,是山名;地震引起沙麓崩塌,不写地震,是表明事情重大。伯阳甫称:“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是败亡的象征;不会超过十年,这是命运的纪数。”鲁釐公二十四年,晋怀公在高梁穀被杀。京房在《易传》讲:“《易经·剥卦》讲,小人毁坏庐舍,它的凶兆是山崩塌,这是阴胜阳,弱胜强。”
鲁成公五年,“夏天,梁山崩塌”。《穀梁传》讲,黄河壅塞三日,不流,晋国国君率领群臣痛哭,黄河下泄。刘向认为,山表示阳,是君的象征,水表示阴,是民的象征,上天告诫,君道衰落,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国君与群臣痛哭,黄河下泄,这是丧乱的象征。梁山在晋,黄河水从晋国流向下游,流经中原。再后来,晋国发生内乱,杀了三位卿士,晋厉公被杀。溴梁会盟,诸侯大夫把持国政,再后来,卫国大夫孙林父,宁殖驱逐卫献公,三家驱逐鲁昭公,单旗、尹氏祸乱周室。董仲舒的解释大致相同。刘歆认为,梁山,是晋国祭祀的望地,梁山崩塌,表明国政废弛。在古时,夏商周三代举行祭祀,不过望地,吉凶祸福,不过望地。山崩川竭,这是国家败亡的象征。美与恶,周而复始,这一年,岁星运行至鹑火,循环往复,过了十七年,又在鹑火,栾书、中行偃杀害晋厉公,拥立晋悼公。(www.xing528.com)
汉初高后二年正月,发生地震,武都山崩塌,七百六十人遇害,地震持续至八月才停。文帝元年四月,齐、楚的山岳,有二十九处,同一天发大水,大水涌出山涧。刘向认为,这类似于水克土。上天像是告诫说,不要太纵容齐、楚的诸侯王,诸侯王悖逆,将会引起祸乱。此后十六年,文帝的庶兄齐悼惠王的长孙文王刘则去世,嫡嗣断绝,文帝分裂齐国,立悼惠王的六位庶子为诸侯王。贾谊、晁错认为,这样做违背古制,担心会引起祸乱。景帝三年,齐楚七国叛乱,叛乱的军队有一百余万,汉军平定叛乱。春秋时,四国在同一天发生灾祸;七国在同一天,大水涌出山涧,都遭到灭国的下场,这是不畏惧天威的明证。
成帝河平三年二月丙戌,发生地震,犍为郡柏江旁发生山崩,捐江旁发生山崩,壅塞江水,造成江水逆流。淹没城池;十三人遇害,地震持续二十一日,有一百二十四次余震。成帝元延三年正月丙寅,发生地震,蜀郡岷山发生崩塌,岷江壅塞,岷江水逆流,三日后才下泄。刘向认为,周代的岐山崩塌,三川枯竭,周幽王灭亡。岐山,是周室兴旺的发源地。汉家兴起于蜀汉,现在发生地震,山崩川竭,彗星触及摄提星、大角星,从参星直到辰星,这些都是危亡的征兆,汉室三代没有子嗣,导致王莽篡汉。
《洪范五行传》讲:“君王不明,不能坚持原则,君王昏昧,上天的惩罚就是长久阴暗,国势衰微。会有射妖,会有龙蛇孽,会有马祸,会有下人谋逆,会有日月妄行,星辰逆行。”
“皇之不极,是谓不建”,皇,就是君王。极,就是中正的意思;建,树立道德的意思。作为人君,貌言视听思五事都有过失,不能秉持中正,就不能处理政务,错误在于昏昧,耳目闭塞。君王接受天命,处理万事。云在山中形成,弥漫在天空;天气紊乱,阴气示警。一般来讲,君王失去中正,臣下强盛,会蒙蔽君王。《易经》讲:“亢龙有悔,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者在下位,无力辅佐。”君王有南面之尊,得不到贤者辅佐,会变得衰弱。盛阳一动,就有病。按照礼制,春天要举行大射礼,顺应阳气。君王的身体衰弱,臣下亢奋活跃,会有射妖。《易经》讲:“云从龙。”又讲:“龙蛇蛰伏,以存身也。”阴气动,有龙蛇孽。在《易经》里,乾卦为君为马,马,力量强大,君王的气势衰弱,会有马祸。一般来讲,马会大量死亡,这很怪异,但就是这样的。君王神志不清,掌控能力在削弱,朝臣众叛亲离,上天也会遗弃,君王再不果断,加以诛罚,会有篡权、弑君之祸,这是臣下伐上。凡是君王之道受到损伤,天气会有变化,不说五行悖逆天道,而是说:“日月妄行,星辰逆行。”因为处于下位,不能悖逆天道,像《春秋》讲的:“王师败绩于贸戎。”不说失败于谁,仅以失败记录,是为尊者讳。刘歆在《皇极传》里讲,下肢生长在上面,称为怪异,表明臣下伐上,上天加以惩罚,不说是生病。皇极表现为常阴,刘向认为,《春秋》里不点明原因。一般来讲,久阴不雨,就是这个道理。刘歆认为这属于常阴。
昭帝元平元年四月,昭帝驾崩,没有留下后嗣,群臣立昌邑王刘贺继承大统,登上皇位。刘贺即位,天象阴沉,昼夜看不到日月。刘贺出宫游玩,光禄大夫夏侯胜挡在御驾前,劝谏:“久阴不雨,这是臣下有谋上的征兆,陛下还敢出去?”刘贺大怒,将夏侯胜绑缚,交予有关官员处理,官员禀报大将军霍光。霍光正在与车骑将军张安世密谋废黜刘贺,为此事责备张安世,以为他泄露机密,张安世其实没有泄密。霍光召夏侯胜来问,夏侯胜答:“按照《洪范五行传》的解释:‘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此时会有下人伐上。’不敢讲得太明白,只说臣下怀有密谋、伐上。”霍光、张安世听了解释,大惊失色,从此开始重视术士。又过了几日,废黜刘贺,这是常阴的明证。京房在《易传》里讲:“有虹霓、尘霾、雾气,雾气是上下云气汇聚。尘霾好像尘云。虹霓,是太阳旁的云气。占卜者讲:后妃专宠,虹霓加重,颜色赤红且专一,会有旱情;妻子不顺从,会有黑霓在太阳周围,白霓双双从日中显现;妻子高贵过丈夫,叫‘擅阳’;虹霓在太阳四周,日光不明亮,尘霾漫天,日光弥漫。宫内淫乱称为禽,虹霓就像禽,在太阳旁边,这是君王宠幸嫔妃,生育减少,虹霓直且遮蔽阳光,在卯、辰、巳、午、未、申六个时辰,日光不明,夜间的星星,有赤红颜色。女子不改变,凌驾在丈夫上面,虹霓发白,在太阳的侧边,黑色的虹霓包裹太阳,霓气直。妻子不顺从,称为擅阳,虹霓在太阳光中间穿过,此时叫‘外专’。夫妻相互不尊重,这是亵慢,虹霓与太阳交会,妇人干政叫‘颠覆’,虹霓白色,穿过日中,赤色虹霓布满四周。嫡妻得不到丈夫理解,称为‘不次’,虹霓直,在太阳的左方,虹霓在右边交叉。夫妻关系不专一,称为‘危嗣’,虹霓紧抱太阳,两端不连接。君王在宫外淫乱,称为‘逃亡’,虹霓在太阳左边,在外边交会。夫妻性关系不和谐,称为‘不知’,虹霓白色,压制太阳的光芒,温度升高,既而下雨。尊卑没有区分叫‘亵慢’,虹霓三次出现,三次隐没,从寅时到辰时,隐没后太阳出现,既而下雨。臣下私自给予亲属俸禄,叫‘罔辟’,蒙蔽君王,温度升高,既而尘霾聚集,遮蔽太阳。臣下行善,不向君王奏报,叫‘作福’,尘霾一日发生五次,散开。君王不与臣下商量,臣下另辟蹊径,上下不统一,上面受蒙蔽,下面欺骗,主意反复更改,得不出结果。君王先立继嗣,又怀疑,称为‘动欲’,尘霾赤红,太阳昏暗不清。德不稳定,‘耳目失聪’,出现尘霾,太阳不亮,气温升高,有流行病。德不兑现,叫‘空头许诺’,君王颟顸,臣下欺瞒,尘霾起而发白。君王喜欢安逸,臣下放纵,尘霾起,太阳有青色,黑云包裹太阳,在太阳左右前后穿行。朝廷公卿不能胜任职务,叫‘徒耗俸禄’,尘霾出现三日,大风连续五日,尘霾不散。奸邪安享禄位,叫‘蒙蔽君王’,尘霾很大,天上的云雾像山陵一样,遮蔽太阳。朝廷公卿害怕,不敢讲话,叫‘堵塞言路’,尘霾很大,看不到太阳,天上下雨,淅淅沥沥,延续十二日,尘霾散去,既而有浓云遮蔽太阳。朝廷官员的禄位,由臣下掌握,这叫‘欺君’,尘霾微弱,天上下小雨,既而下大雨。臣下排挤贤者,称为‘盗明’,尘霾发黄。臣下表功,向君王提出要求,叫‘没有自知之明’,尘霾发生,微弱赤红,风刮起来,发出呜呜的响声,尘霾散开,又出现。臣下专权,实施惩罚,叫‘分威’,尘霾起,太阳不亮。大臣压制小臣叫‘蔽’,尘霾微弱,太阳不亮,要散而又不散,大风刮起,赤云笼罩天空,遮蔽太阳。朝廷群臣是非不分,叫‘闭’,尘霾出现,按照尊卦做事(乾卦、坤卦),连续三日尘霾,看不到太阳。泄露宫中机密,造成猜疑,叫‘使用臣下不当’,尘霾微弱,太阳无光,天上有雨云,但是雨不下来。远离忠臣,受到佞臣迷惑,叫‘亡’,尘霾出现,天空晴朗,而后尘霾骤起,但尘霾微弱,太阳不亮。社会上有避世隐居的逸民,叫‘不明’,尘霾混浊,夺走日光。朝廷公卿不称职,叫‘不能罢黜’,尘霾白色,三个时辰才散,太阳青色,青且光色发寒,寒则会下雨。忠臣进献谏言,君王不能采纳,叫‘遏’,尘霾出现,下小雨,雨开始,尘霾又出现,尘霾微弱,太阳不亮。有妖言惑众的大臣在位,叫‘颠覆国家’,尘霾微弱,太阳不亮,一温一寒,大风扬尘。知道臣下邪佞,还要优遇,叫‘痹’,尘霾很大,气温升高。君臣间猜忌,叫‘悖’,狂风雨雾,大风吹倒树木,吹倒五谷,大雾弥漫。庶正遮盖邪恶,叫‘孽灾’,会有怪异的大雾。”上面讲的是阴云之类的异象。
鲁庄公十八年,“秋天,有鬼蜮”。刘向认为,鬼蜮发生在南越。越地的风俗,妇女多过男人,男女在一条河里洗澡,女人淫荡,因为此,生出淫乱,乱气所生,圣人称之为蜮。蜮能迷惑人,在河岸边,以水射人,专门射人的要害处,可致人死亡。南方称之为短弧,射人的距离较短,称其为射妖,也是死亡的意思。在当时,鲁庄公将要娶齐国的淫女,蜮就出现了。上天像是警诫说,不要娶齐国的淫女,否则会有淫惑,会有篡弑。鲁庄公执迷不悟,还是娶了齐国的淫女。入门后与两位小叔子淫乱,两位小叔子为此而死,两个儿子先后被杀,夫人最终被杀。刘歆认为,蜮,是天气暑热所生,不是从南越国来的。京房在《易传》里讲:“忠臣谏言,君王不能采纳,灾祸就是国家有鬼蜮。”
史书记载,在鲁哀公时,有隼鸟在陈国殿前落下而死,仔细一看,是楛木制成的箭矢,贯穿鸟体,箭镞是石镞,箭长一尺八寸。陈闵公派使者问孔子,孔子解释:“隼是远方飞来的鸟!在古时,周武王克殷,修通抵达百蛮的道路,让他们贡献方物,肃慎贡献的是楛木制成的箭矢,石箭镞,长一尺八寸。先王按照远近,规定贡物,让他们不要忘记向朝廷贡献,肃慎贡献的是箭矢,天子分予陈国。”使者回去汇报,查看府库里的收藏,果然找到楛木制作的箭矢。刘向认为,鹰隼类似于黑祥,属于暴虐的鸟;箭矢贯穿鸟体,这是射妖;死在宫殿前,是国家衰亡的象征。这些象征陈国的政治混乱,不能服侍王室,行为贪暴;将会招来远夷之祸,被蛮夷灭国。在当时,中原有齐、晋,南边有蛮夷吴、楚,都是强国,陈国与晋国交往不亲,与楚国的关系不睦,多次遭到两个国家的侵犯。后来,楚国有白公之祸,陈国乘机侵略楚国,被楚国灭国。
史书记载,夏后氏衰落,有两条神龙降落在夏的宫廷,龙开口讲话:“我们是褒国的两位国君。”夏帝占卜,杀之,去之,或留之,均不吉利;占卜的结果,把龙的唾涎收藏起来,才吉利。于是用钱币占卜、祷告,宣读策书。飞龙离去,留下唾涎,夏帝将唾涎用木椟收藏。夏灭亡,木椟传至殷商,又传至周室,传了夏商周三代,都没有掀开木椟。周厉王末年,厉王打开木椟观看,龙的唾涎流到廷中,不能清除。厉王让妇人裸体,用龙的唾涎洗澡,唾涎化为玄鼋,爬入后宫,被一位处女侍妾遇上,随即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心里恐慌,把女儿抛弃。周宣王即位,有女童谣唱道:“檿(yǎn)弧萁服(檿弧:以桑树制成的弓;萁服:以萁草编织的箭袋),实亡周国。”后来,有一对夫妇售卖弓、矢,宣王逮捕这对夫妇,审讯。他们走出监狱,看到这位遭抛弃的女孩儿,在夜间,听到女孩儿啼哭,很可怜,把女孩儿抱走,逃亡到褒国。再后来,这对夫妇有罪,把女儿送到宫廷赎罪,这就是褒姒。周幽王三年,幽王在后宫见到褒姒,宠幸褒姒,生下儿子伯服。幽王废黜申后及太子宜咎,立褒姒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废后的父亲申侯与缯国西部畎戎,杀了幽王。《诗经》讲:“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刘向认为,夏的末世,周幽王、周厉王,都是悖逆天道的昏君,因此才有龙、鼋等异物,类似于龙蛇孽,唾涎,是血的精气,也叫唾液。檿弧,是桑树制成的弓;萁服,是萁草编的箭袋,都是用以射妖。女童谣,是指祸乱将会来自女儿,国家将会遭受兵祸,亡国。
《左传》记载,鲁昭公十九年,郑国的时门外一处洧渊,龙在里面打斗。刘向认为,这类似于龙孽。郑是小国,处于晋、楚强国之间,还有吴国,郑国要面对诸侯强国,夹在大国之间,首当其冲,国君不能修德,与三个强国争斗,只能国破家亡。在当时,子产在国中执政,对内施惠于民,对外加强外交,周旋在三个大国间,暂时躲过灾祸,这是以德消弭灾祸的结果。京房在《易传》里讲:“众心不安,会有龙妖争斗。”
惠帝二年正月癸酉旦,有两条龙在兰陵廷东里一户叫温陵人家的井中,乙亥夜晚离去。刘向认为,龙是尊贵的象征,被困在平民百姓的井里,象征诸侯王将被幽禁。再后来,吕太后幽禁并杀害三位赵王,吕氏最终被杀。京房在《易传》里讲:“德遭遇祸,有妖龙在井里。”又讲:“行刑暴虐,黑龙就从井中出来。”
《左传》记载,鲁庄公时,城内的蛇与城外的蛇,在郑国南门外争斗,城内的蛇死亡。刘向认为,这类似于蛇孽。此前,郑厉公劫持丞相祭仲,驱逐哥哥郑昭公,自己即位。再后来,郑厉公逃亡,郑昭公复位,他去世后,弟弟姬仪即位。郑厉公从外面劫持郑国大夫傅瑕,派他刺杀姬仪。这是城外蛇杀死城内蛇的验证。蛇死后六年,郑厉公即位。鲁严公听说此事,问申:“这是否是蛇妖?”答:“人们忌讳的东西,会从气息判断,妖由人而起。人没有寻衅滋事,就不会有妖。人违背天理,就会有妖。”京房在《易传》里讲:“立嗣子,既而怀疑,有蛇妖在国门外争斗。”
《左传》记载,鲁文公十六年夏天,有蛇从泉宫爬出,爬进都城曲阜,与十七位先君见到的蛇一样。刘向认为,这类似于蛇孽。泉宫在王室的苑囿,鲁文公的母亲姜氏住在泉宫,蛇从里面爬出,象征宫室不会有人居住。《诗经》讲:“维虺维蛇,女子之祥。”蛇爬入鲁国都城曲阜,象征国家有女忧。与此前国君看到的蛇数量一样,象征鲁文公的母亲将去世。当年秋天,鲁文公的母亲去世。鲁文公非常恐惧,拆毁泉台。妖孽与人的行为相互印证,不是看到妖孽才有危害。鲁文公不改变行为,不正视怪异,以非礼的行为拆毁泉台,又加重罪过。两年后,鲁文公去世,公子姬遂杀害文公的两个儿子姬恶、姬视,拥立鲁宣公。鲁文公的夫人哀姜回到娘家齐国。
武帝太始四年七月,赵国有蛇从城郭外爬入,与城郭内的蛇在孝文庙廊檐下打斗,城郭内的蛇死亡。二年后,秋天,发生导致卫太子败亡的巫蛊案,由赵国人江充引起。
《左传》记载,鲁定公十年,宋国公子子地有四匹驾车的白马,宋景公宠幸的嬖臣向魋(tuí),想要这四匹马,宋景公取走,将马尾、鬃毛编成发辫,送予向魋。公子大怒,派人鞭打向魋,又夺回马。向魋恐惧,欲离开宋国,宋景公闭门哭泣,双眼都哭肿了。宋景公的弟弟子辰对公子讲:“按照礼仪,当你看到国君在悲哀时,赶快逃走,国君会阻止你。”公子逃往陈国,宋景公并未派人阻止。子辰请求宋景公接回子地,宋景公不听。子辰说:“这是我欺骗哥哥,我要带着国人出走,你还能和谁相处?”与门客逃往陈国。第二年,子辰和子地回到宋国的萧邑,叛乱,成为宋国的大患,这类似于马祸。
史书记载,秦孝公二十一年,有马生下人。秦昭王二十年,有公马生下马驹,死亡。刘向认为,这类似于马祸。秦孝公重用商君,改变国策,向东侵略诸侯。到了秦昭王,用兵更加频繁。这象征秦国将以战争取得天下,最终也因战争而亡国。公马不能生育,妄自生育,就会死亡,这就像秦国自恃强大,妄图拥有天下,自取灭亡。一般来讲,牲畜生下幼崽不是其类,子孙会有异姓的人。到了秦始皇,嬴政果然是吕不韦的儿子。京房在《易传》里讲:“诸侯逞强,就好像公马妖产子,眼中没有天子,诸侯相互攻伐,类似于马妖生人。”
文帝十二年,吴国有马头上长出角,角长在耳朵的前边,向上。右角长三寸,左角长二寸,根部粗二寸。刘向认为,马不应该长角,就好像吴国不应该举兵造反。在当时,吴王刘濞有四个郡五十几个县邑,内心骄横,叛逆,上天警告。刘濞执迷不悟,举兵造反,被镇压,灭亡。京房在《易传》里讲:“臣下犯上,执政不顺,会有马妖长角,这是贤士不足。”又讲:“天子征伐,马长角。”
成帝绥和二年二月,皇家的大马厩,马头长角,在左耳前,根部粗二寸。在当时,王莽担任大司马,欲篡位谋上的意图已经萌生。哀帝建平二年,定襄郡有公马生马驹,长有三条腿,跟随马群吃草,郡太守上报此事。马,是国家打仗的武备,长有三条腿,这是不能再征用的象征。再后来,侍中董贤,年龄仅有二十二岁,担任大司马,位居三公要职,难以令天下人信服。哀帝驾崩,成帝的母亲王太后随即召侄子新都侯王莽入朝议事,将董贤的印绶收缴,董贤恐惧,随后自杀。王莽乘机取代董贤,担任大司马,诛杀哀帝的外家丁氏、傅氏。废黜哀帝的皇后傅皇后,迫令傅皇后自杀,挖掘哀帝祖母傅太后、母亲丁太后的陵寝,以庶人身份重新埋葬。祸及哀帝的至亲,这是朝廷大臣软弱无能的结果。
鲁文公十一年,“鲁文公在鲁国的咸地打败狄人”。《穀梁传》《公羊传》记载,长狄有兄弟三人,一人在鲁国,一人在齐国,一人在晋国。全部被杀,暴尸在九畮;三人的头颅被砍下,用车子载着,从车子的横木间可以看到。为什么要专门记载?因为怪异。刘向认为,在当时,周室衰微,这三个诸侯最强大,领导其他诸侯。上天像是警诫说,不以礼义行事,所做的事情超过夷狄,将会造成国家危亡。再后来,这三个国家都有篡位、弑君的事情发生,这类似于下人伐上。刘歆认为,这种变故,类似于黄祥。一般来讲,属于裸虫孽。还有一种说法,天地之间人为贵,凡是人有变故,都属于皇极不正,有下人伐上的问题。京房在《易传》里讲:“国君暴虐,厌恶有道之人,就会有妖孽长狄进入国家。”又讲:“修建豪华宫室,不顾及治下百姓的疾苦,长狄就会作乱,国君会遭殃。”
史书记载,秦始皇二十六年,有长得高大的人,身高五丈,脚上穿的鞋子有六尺,穿着夷狄的服饰,有十二人,在临洮县出现。上天像是警诫说,不要继续夷狄的行为,否则将会遭受祸殃。这一年,秦始皇兼并六国,统一天下,将王号改为皇帝,秦始皇很高兴,认为这是祥瑞,销毁天下的兵器,铸造十二金人。秦始皇认为,自己是圣贤,焚烧《诗经》《尚书》,坑杀儒士;荒淫无道,暴虐,对外开疆拓土;派秦军南下在五岭戍边,北上在边郡修筑长城,堑山堙谷,西边从临洮县开始,东边抵达辽东郡,长达数千里。因此,才有巨人在临洮县出现,以表明祸乱从临洮开始。又过去十四年,秦朝灭亡,戍卒陈胜起义造反,推翻秦朝。
史书记载,魏襄王十三年,魏国有一位女子变成男子。京房在《易传》里讲:“女子变为男子,表明阴气过于旺盛,卑贱之人将会成为君王;男子变为女子,表明阴胜过阳,都是灭亡的征兆。”一般来讲,男子变成女子,是表明宫刑过滥;女子变成男子,预示妇人要干预朝政。
哀帝建平年间,豫章郡有一位男子变成女子,后来还嫁为人妇,生下儿子。长安人陈凤说,这是阳变为阴,人自身完成生育,皇帝将没有子嗣。还有一种说法,嫁为人妇的这位男子,生下儿子,只传一代,既而后嗣断绝。
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阳郡方与县有一位女子田无啬生下孩子。分娩前两个月,婴儿在腹中哭泣,生下来,没有生命,葬在小路边,过了三日,有人路过,听到婴儿的啼哭,母亲挖开墓穴,又将婴儿抱回家抚养。
平帝元始元年二月,朔方郡广牧县有一位女子赵春病死,装殓进棺材已经有六天,这位女子又从棺材里爬出来,说在阴间看到丈夫死去的父亲,还说:“当年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七岁,不应当死。”太守谭将此事奏报朝廷。京房在《易传》里讲:“《易经·蛊卦》讲:‘儿子能够匡正父亲的错误,父亲可以免罪。’儿子在父亲死后三年,不改变父亲的错误做法,只是思念,不去改正,这不仅为私,还会有妖人死而复生。”还有一种说法,阴达到极致,会化为阳,下人变为上人。
当年六月,长安有一位女子生下儿子,长有两个头,头颈相对,四条手臂,从胸前异向伸出,臀部长有眼睛,长二寸多。京房在《易传》里讲:“《易经·睽卦》有:‘遗腹子,看到猪在路上趴着。’长有两个人头的妖人。臣下排挤贤者,会有妖孽。人像六畜一样,头、眼向下,表明目无君王,朝政受到影响。凡是妖孽出现,表明臣下悖逆,影响到朝政,有异象。两个头,表明臣下不能一心辅政;长出多只脚,表明担任职务,不能恪尽职守,会有邪念;生出的脚少,是不能胜任职务,或君王不能知人善任。身体的下部长在上面,表明对上不恭敬;身体的上部长在下面,是亵渎;长出来是异物,表明淫乱;人过于高大,表明君王好高骛远;生下来就会讲话,表明君王浮华不实。各种妖象,以此类推,不改正过失,会造成危害。”
景帝二年九月,胶东郡下密县,有一位老人年龄七十几岁,头上长角,角上还有毛发。当时,胶东王、胶西王、济南王、齐王,四个诸侯王举兵造反(原书有误。齐地造反的四个诸侯王是胶西王刘卬、济南王刘辟光、菑川王刘贤、胶东王刘雄渠,并没有齐王刘将闾,参看《高五王传》第八和《荆燕吴传》第五),吴王刘濞叛乱,联合楚、赵、齐的四个诸侯,共有七个诸侯国。下密县,处在四齐的中间;头上长角,是兵灾的象征;长在头上,又是老人,这是吴王的象征;年龄七十岁,是七个诸侯的象征。上天警戒好像是说,人不能长角,就好像诸侯王不能造反;在老人的头上,表明七国会败亡。诸侯王执迷不悟,接下来一年,吴王首先起兵,其他六个诸侯王响应,七国叛乱遭到镇压。京房在《易传》里讲:“冢宰(丞相)专政,妖人头上长角。”
成帝建始三年十月丁未,京师无故惊扰,有人散布谣言,说大水要来了。渭水虒(sī)上有一个小女孩儿,名字叫陈持弓,年龄九岁,闯入横城门,一直走进未央宫尚方掖门,殿门护卫及守门人,都没有看见,小女孩儿走到句盾禁中,才被发现。民众以大水要淹到长安,相互惊扰,这是阴气太盛。小女孩儿闯入宫殿,是臣下通过女宠,暗示威胁汉室。名字叫持弓,类似周室桑弓的灾祥。《易经》讲:“桑弓的警示,令天下震惊。”在当时,成帝母亲王太后的弟弟王凤担任大将军,执掌朝政,上天知道,将会有王氏的后人,威慑天下,篡夺汉室,才以这样的异象发出警示。此后,王氏五兄弟,在同一天受封为列侯,掌握朝政几十年,一直到王莽篡汉,夺取汉家天下,这些已经是陈持弓小女孩儿之后的事情。京房在《易传》里讲:“妖言惑众,这是没有信义,路上将会无人,大司马死。”
成帝绥和二年八月庚申,郑县有一位住在通里的男子,名字叫王褒,穿着绛色衣服,头戴小冠,带剑闯入北司马门(这是宫殿的东门),一直走上前殿,走入非常室,解下系帷帐的带子,招来前殿署长,一个名字叫业的人,讲:“天帝令我住在这里。”业将其逮捕,绑起来,拷打审问,王褒是原公车大谁卒,得了精神病,本人并不知道闯入宫殿,被投入监狱,死在狱中。在当时,王莽担任大司马,哀帝即位,王莽奏请退休,乞骸骨回家,上天知道,王莽不甘心退出朝廷,显示异象。姓名和穿着已经彰显,径直走进前殿,走进室内,取下一组带子,自称是天帝的命令。可惜当时的人,都没有察觉这一点。后来,王莽回到封国,天下人都觉得王莽受了委屈,哀帝又召回王莽。第二年,哀帝驾崩,王莽重新担任大司马,此后一步步篡夺汉家天下。
哀帝建平四年正月,百姓惊恐不安,四处奔走,手里持着禾秆或麻秆,相互传递,称为传递诏筹。在途中奔走不息,有千人之多,有些人披头散发,赤着脚,有些人在夜间绕过关口,或翻越城墙,或骑马乘车,狂奔疾驰,还有的设置驿站,传递诏筹,有二十六个郡国参与传递,一直传递至京师。当年夏天,京师有郡国来的百姓,在里巷阡陌聚会,设置赌具,有些人在西王母祠歌舞。传递诏筹的人讲:“西王母告知百姓,佩带此书者可以免死。如果不信我的话,可以看门枢下,那里有白发作证。”一直到秋天,才平静下来。在当时,哀帝的祖母傅太后骄横恣肆,常干预政事,因此,杜邺在对策里讲:“《春秋》记载,出现灾异,都有相应的征兆,以此证明灾异不虚。筹算,是用来计数的。百姓,按照五行,属于阴,与水一样。水向东流称为顺流,向西行,则是逆流。违背常理,水逆流则溢,一旦出现,表明行事错谬,违逆民心。西王母,是妇人。博弈,是男子玩的游戏。在街巷阡陌间玩博弈游戏,不在门厅里玩,跑到屋外玩。遇到事情只顾自己快意,这是炕阳的表现。白发,是年龄衰老的表征,身份尊贵,身体虚弱,难以处理朝政。门,是人进出的地方;枢纽,用以开关门,是制其要害之处。这些象征很明显。如今,外戚丁氏、傅氏把持朝政,处于宫廷帷幄要害之处。犯下罪恶,不能惩治,没有功劳,享受禄位。周室的皇甫氏、鲁国的三桓,都是诗人讽刺的对象,《春秋》批评这些人,超过其他人。需要惩治的对象很明显,上天警示圣朝,为什么执迷不悟!”此后,哀帝驾崩,成帝的母亲王太后临朝称制,王莽担任大司马,诛灭丁氏、傅氏。有人说,丁氏、傅氏的危害还算小,这些异象指的是王太后、王莽,王莽篡汉夺位,这就是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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