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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名将那颜倴盏在《滦南古今概览》中的战绩

时间:2023-10-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宋史·卷四一二·列传第一七一·孟珙传》载:“六年,大元将那颜倴盏追金主完颜守绪,逼蔡(州),檄珙戍鄂,讨金唐、邓行省武仙。”明宋濂撰《元史》对倴盏行迹的记载更为详细,但“倴”一字,只是在述塔察儿之名时,于“一名倴盏”处出现一次。清光绪《滦州志·河流·闾芬沟考》载:“元以倴城为栖粮之所,渠帅那颜倴盏领之”,“遂疏决间芬沟为运道,引滦水会青、泝两河达倴城”,“城名倴者,以此为据”。倴盏奉命镇守中原。

元代名将那颜倴盏在《滦南古今概览》中的战绩

倴城,河北省滦南县人民政府驻地。

“倴”字在我国最早的字典《说文解字》中不见,以目前发现的资料看,最早出现是在元·脱脱撰的《宋史》《金史》中。《宋史·卷四一二·列传第一七一·孟珙传》载:“(宋理宗绍定)六年(1233),大元将那颜倴盏追金主完颜守绪,逼蔡(州),檄珙戍鄂,讨金唐、邓行省武仙。”“倴盏遣兔花忒、没荷过出、阿悉三人来迓,珙与射猎,割鲜而饮,驰入其帐。倴盏喜,约为兄弟,酌马湩饮之。……珙与倴盏约,南北军勿相犯。”“端平元年(1234)正月辛丑,……(蔡州)门西开,招倴盏入,……珙与倴盏分守绪骨”。《金史·卷一二四·列传第六二·忠义传·蔡八儿传》载:“(金哀宗)天兴二年(1233),自息州入援(蔡州),会大将倴盏遣数百骑驻城东,令人大呼曰:‘城中速降,当免杀戮,不然无噍类矣!’”同卷《完颜绛山传》载:“(绛山将以死殉完颜守绪)兵以告其帅,倴盏曰:‘此奇男子也’”。明宋濂撰《元史》对倴盏行迹的记载更为详细,但“倴”一字,只是在述塔察儿之名时,于“一名倴盏”处出现一次。后来的《康熙字典》,则在《子集·人部·字汇补》中专设“倴”字一条,释义为:“博昆切,音奔,那颜倴盏,元将名。”到了现代,在《辞海》和《现代汉语词典》中,释义各只有一条,《辞海》释义为:“城镇,在河北省东部。滦南县革命委员会驻地”,《现代汉语词典》的释义为“地名,在河北”,不见人名之说。

而倴城城名的来源,历史上习惯归于倴盏。明弘治《永平府志·古迹》载:“倴城废县(疑为城),在滦州南六十里。”清光绪《滦州志·河流·闾芬沟考》载:“元以倴城为栖粮之所,渠帅那颜倴盏领之”,“遂疏决间芬沟为运道,引滦水会青、泝两河达倴城”,“城名倴者,以此为据”。

1980年,中国人民银行滦南县支行进行基建时,挖掘出清乾隆三十六年七月为保护古城遗址(在今倴城北部)所立“共遵明禁”石碑一方,则对此存有疑问,碑文起首第二句即说:“考倴之义,别无所据,忆昔有那颜倴盏者,元将也,岂此地之得名欤?抑得之传闻。”

那么,倴盏到底为何人,倴盏是否在倴城屯粮?

考之史料,倴盏,是元初将领塔察儿的“又名”,塔察儿又写作搭察儿、塔察而、搭搭儿。如前所引,早在《宋史》《金史》以及元人孛术鲁翀的《菊潭集》中,已有关于倴盏的记载,而在《元史》《蒙史》中,则有其本传,清末学者柯劭忞的《新元史》中,对其也有所记载。

《元史·卷一一九·列传第六·博尔忽传·附·塔察儿传》全文不长,现全录如下:

塔察儿,一名倴盏,居官山。伯祖父博尔忽,从太祖起朔方,直宿卫为火儿赤。火儿赤者,佩橐鞬侍左右者也。由是子孙世其职。博尔忽从太祖平诸国,宣力为多,当时与木华黎等俱以功号四杰。搭察儿,其从孙也,骁勇善战,幼直宿卫。

太祖平燕,睿宗监国,闻燕京盗贼恣意残杀,直指富庶之家,载运其物,有司不能禁。乃遣搭察儿、耶律楚材穷治其党,诛首恶十有六人,由是巨盗屏迹。

太宗伐金,搭察儿从师,授行省兵马都元帅,分宿卫与诸王军士俾统之,下河东诸州郡,济河破潼关,取陕洛。辛卯,从围河中府,拔之。壬辰,从渡白坡,时睿宗已自西和州入兴元,由武关出唐、邓,太宗以睿宗与金兵相持久,乃遣使约期,会兵合进。即诏发诸军至均州,连日大雪,睿宗与金兵战于三峰山,大破之。诏搭察儿等进围汴城。金主即以兄子曹王讹可为质,太宗与睿宗还河北。搭察儿复与金兵战于南薰门。癸巳,金主迁蔡州,搭察儿复帅师围蔡。甲午,灭金,遂留镇中原,分兵屯大河之上,以遏金兵。丙申,破宋光、息诸州,事闻于朝,于息州军民三千户赐之。戊戌卒。

《蒙史·卷四十四·塔察儿传》对倴盏的记载较《元史》略为详尽,于直宿卫、治燕京、下潼关、围汴、破蔡、灭金等主要行迹大致相同,但在述其姓氏时记为“许兀慎氏,勃罗忽勒(即《元史》中的博尔忽)次子也”,为“死事功臣子”,与《元史》所载为博尔忽侄孙不同,并记其去世为“岁戊戌,围宋寿州,卒于军”。

《新元史·卷一二一·列传第十八·博尔忽传》载:“博尔忽,许兀慎氏。太祖讨主儿乞部,博尔忽尚幼,为部将所掠,归于诃额仑(太祖母),抚以为子。即壮,有智勇,与木华黎、博尔术、赤老温齐名……有二子:长脱欢,次塔察儿。脱欢与父同时封千户。塔察儿,一名倴盏,骁勇善战,幼直宿卫。”

《元史》《蒙史》二书对倴盏行迹的记载,都集中在1228年后,此前或说倴盏少年时期的记载非常简略。

现按史籍记载对倴盏行迹依年代先后序列如下:

倴盏生于蒙古武将世家,是成吉思汗手下“四骏”、开国十大功臣之一博尔忽的后裔。

少年时期为成吉思汗的近卫卫士。(www.xing528.com)

元太祖七年(1214),成吉思汗任命倴盏为“燕南断事官”(一说为拖雷所命),见孛术鲁翀《菊潭集·卷二·伯里阁不花碑》:“塔察尔一名倴盏,以弓矢侍御太祖。天兵克燕、赵,[睿宗(拖雷)监国],命为燕南(燕京路)[大]断事官”。

元太祖二十二年(1228),燕京盗贼恣意残杀,与耶律楚材彻查、严治,盗贼在燕京销声匿迹。

元太宗二年(1229),(窝阔台)征伐金国,倴盏随从出师。

元太宗四年(1231),跟随元太宗包围、攻取金国河中府(治今山西永济县蒲州镇)。

元太宗五年(1232),跟随元太宗由白坡渡口(在今河南洛阳市吉利区)渡过黄河,继续征伐金国。

元太宗六年(1233),金国由汴梁迁都蔡州(治今河南汝南),倴盏率领元军包围蔡州城。倴盏率军攻破宋朝光州(治今河南潢川)、息州(治今河南息县等州县。

元太宗七年(1234),倴盏与宋朝将领孟珙合力攻破蔡州城,金哀宗自缢,金末帝为乱军所杀,金国灭亡。倴盏奉命镇守中原。

元太宗八年(1238),围攻宋朝寿州(治今安徽寿县),在军营中去世。

至于倴盏是否曾在倴城屯粮,正史均无记载。此说见诸文字,只记在清光绪五年(1879)所修的《永平府志》及民国二十六年(1938)所修的《滦县志》等地方志书中,而且记载非常简略,府志记为“倴城,在滦州西南六十里。元将那颜倴盏屯粮处,今镇北遗迹尚存”,县志则只将其中的“滦州”改为“县城”,可疑为袭用旧说。那么,倴盏是否真的到过倴城且屯粮于此?依笔者之见,至少目前,可以存疑。理由如下:

倴盏可能到过倴城 史载,1214年,元攻金,金迁都汴梁,燕京被元占领,同年,倴盏被任命为燕南(京)路断事官。1216年农历八月,元将史天倪攻取平州(卢龙),至此,倴城一带属元。1228年,盗贼恣意燕京,拖雷“遣搭察儿、耶律楚材穷治其党”。这里的“遣”,可做两种解释,一是倴盏或此前不在燕京,拖雷派他们二人来,二是二人本就在此,拖雷命他们处理此事。但通过《元史·耶律楚材传》可知,前说为确。《耶律楚材传》记此事说:“时睿宗(拖累)以皇子监国,事闻,遣中使偕耶律楚材往穷治之。”那么,此中使是否就是倴盏?如果是,则可知倴盏此时已离开燕京,如不是,则两传记载有冲突。但无论如何,倴盏曾在燕京为官,倴城当时为滦州辖域,滦州为燕京密迩之地,而且1215~1227年和1229年史籍对倴盏的记载两度付之阙如,倴盏到此行政是有可能的。

倴盏可能于倴城屯粮 滦州一域,因有滦河,且处下游,境内河渠众多,自古河运就较发达,漕运远可追溯到三国时魏武帝曹操征乌桓时于此开运河运送军、粮。宋金时期,滦州一带为频繁征战之地,后此地长期为金朝占领,金国要从自己的大后方塞外运粮到关内,输散到中京(燕京)各地,并支持与宋朝的战争,水路主要以滦河为运道。然而,当时滦河与境内的青河、泝河等支流不通,遂人工开凿了一条运河闾芬沟相沟通,以便于运输。对此,清光绪《滦州志·河流·闾芬沟考》记载:“此沟旧不通滦。缘金据(黄)河北,河以南皆宋地,河北漕粮不足供军食,乃因粮塞外,自板城、撒河一带,泛舟滦河,输归金京。”而到了元初,木华黎受元太祖成吉思汗之命伐金,占领了河北和山东大部,与金军对峙于黄河南北。这时,与金宋战争时一样,粮草的供应又成了一项重要任务。其时,山东与河北南部正处于战火之中,筹粮困难,滦州已归元所有,筹粮相对容易,而滦州依滦河形成的河运较发达,倴城北有通津河(今称北河,古称漩河,又作陷河,也叫运粮河),“于倴城西会龙堂河、吴家河,入清河,别出为古运河”,经河运粮便捷。此时如倴盏确需从滦州往外地运粮,把倴城作为集散地,应是较好的选择。所以,《闾芬沟考》所载:“元以倴城为栖粮之所,渠帅那颜倴盏领之”,虽不见于正史,但倴盏曾于此屯粮是可能的。

倴盏于倴城屯粮有可疑之处 因为,一是如上所述,正史没有关于倴盏到过倴城的确切记载二是倴盏虽曾为“燕南(京)路(大)断事官”,但据《元史·地理志(一)》,燕南(京)路于元太祖十年即公元1215年置,辖区为今北京、大兴、蓟县等地,而当时的滦州属兴平府(元太祖十年置,元世祖中统元年即公元1260年升平滦路,元成宗大德四年即公元1330年“以水患改永平路”),燕京路与兴平府行政级别虽不同,但并不相属,除去1215~1227年和1229年两度记载空缺,可疑倴盏曾来过倴城,则倴盏越界来兴平府滦州行公事是违反国家定制,似不可能;三是古人对此有怀疑之语,如前所引,1980年中国人民银行滦南县支行进行基建时挖掘出的“共遵明禁”石碑碑文起首第二句即说:“考倴之义,别无所据,忆昔有那颜倴盏者,元将也,岂此地之得名欤,抑得之传闻”;四是当代研究者有持可存疑之说者,著名学者、辽夏金元史研究专家、内蒙古大学周清澍教授在探讨此事时,认为“《元史》本传未涉及倴盏驻滦南之事”,“如有疑难”,可“共同探讨”。

由以上分析可知,虽然倴盏有曾在倴城屯粮的可能性,然而,至少在更直接、详尽的史料发现之前,很难对倴盏是否在倴城屯粮作出明确的推断。

而关于倴盏,《永平府志》《滦州志》《滦县志》等地方志书乃至《康熙字典》都与“那颜”连读,作“那颜倴盏”,以至有人认为倴盏的姓名就是“那颜倴盏”。其实,称倴盏为“那颜倴盏”固然不错,但如果认为倴盏姓“那颜”或倴盏的名字就是“那颜倴盏”,则是过犹不及了。因为:一是那颜是蒙语转为汉语的音译。那颜读作“nuōyān”,因为语言翻译的缘故,汉语很难用一个简练、准确的词释义。在汉语中,有人把那颜译作贵族,如蔡美标著《中国通史》(第七册)称,成吉思汗去世,窝阔台(太宗)当选大汗,“命令自贵族那颜家中,选美女四十人,作为人殉杀死,祭祀成吉思汗”。《中国大百科全书》称,早期蒙古“随着畜牧业生产的发展,出现了阶级分化,富裕者从氏族中分离出来,成为叫做‘那颜’的游牧贵族”。也有人译作官人、官员、大人,如翦伯赞著《中国史纲要》称,“随着畜牧生产的发展,蒙古各部贫富的分化日益激烈,已出现了部落贵族、牧民和奴隶等阶级与阶层。部落贵族被称为‘那颜’(官人),‘必勒格’(智者)或‘薛禅’(贤者),都拥有大量的牲畜,并且控制了牧地”。王迅著《郭尔廓斯考略》称,“成吉思汗分封领地时把组编成千户的蒙古人众,连同管辖千户的各级那颜(官员),当作他和他的‘黄金家族’的家产,分配给自己的母亲、诸子、诸弟”。郭大均著《威镇边关王象乾》称,“‘那颜’,即汉语‘大人’的意思”。甚至有人译作奴隶主,如《中华古历史·历代简史》称,“随着奴隶主和奴隶、宗主部与属部、那颜(奴隶主)与合兰(奴隶)等对立阶级的出现,奴隶主阶级对奴隶进行统治的工具、国家政权也随着产生”。二是那颜是古代蒙古社会中的一个阶级、阶层。汪仲瀚著《中华民族史》认为,“在初期,蒙古部奴隶制的基本形态是部落奴隶制。这个时候,自由牧民的两极分化开始加剧,牧场开始变为私有。在牲畜和奴隶的私有制基础上,形成了第一个蒙古统治阶级、那颜阶级”。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国通史研究室著的《中国通史》认为,“在成吉思汗出生前后,蒙古的氏族部落组织中,呈现如下的一些新现象:蒙古氏族的贵族那颜,日益成为高居于氏族成员之上的显贵”。三是那颜作为称谓的用法。那颜既代表着古代蒙古社会中的一个阶级,也可以用作人们对这一阶级中某位成员的称谓。在对这些成员的称呼中,那颜一般与人名连接使用,可以用在人名前,也可以用在人名之后,如《元史·太宗纪》载,“诏以真定民户奉太后汤沐,中原诸州民户分赐诸王、贵戚、斡鲁朵:……斡陈那颜,平、滦州;皇子阔端、驸马赤苦、公主阿剌海、公主果真、国王查刺温、茶合带、锻真、蒙古寒札、按赤那颜、圻那颜、火斜、术思,并于东平府户内拨赐有差”,即把那颜用在了人名后,而法国人勒内·格鲁塞著的《草原帝国》(第六章)载,1230年,“窝阔台派出由那颜绰儿马罕统率的3万蒙军进入波斯”,则如前引志书一样,把那颜用在了人名的前面。在其他史籍及后人的著作中,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李洪发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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