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张楚：滦南古今概览

张楚，原名张小伟，1974年出生于周夏庄村。从1997年到2014年，他一直在滦南县国税局工作，后调河北省作家协会，成为省作协创作室专业作家。他毕业于辽宁税务专科学校，后又参加鲁迅文学院高等研修班学习。2015年9月12日，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创造性写作专业硕士班开学，阎连科、刘震云、梁鸿等著名作家任教，张楚从全国青年作家中脱颖而出，荣幸地被首批录取。

张楚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当代》《中国作家》《天涯》等杂志发表小说，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集《樱桃记》《七根孔雀羽毛》（被评为2012年河北十部好书）、《刹那记》《夜是怎样黑下来的》《野象小姐》《在云落》《梵高的火柴》，随笔集《秘密呼喊自己的名字》等。他将自己的小说《七根孔雀羽毛》改编为电影剧本，电影《桃源》拍摄完毕，已经公映。至今，已荣获2014年第六届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短篇小说奖、《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林斤澜短篇小说奖、郁达夫小说奖、《北京文学》奖、《十月》青年作家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孙犁文学奖、《作家》金短篇奖、《小说选刊》奖、河北省文艺振兴奖、茅盾文学新人奖、第三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等奖项，堪称全国当红实力派作家。

张楚从小爱好文学。上大二时，写了一个中篇，投给了上海《收获》杂志，编辑爱惜他的文采，给予了热情鼓励。从此，他走上了业余文学创作的道路。2001年，在贵州的《山花》发表处女作《火车的掌纹》。2003年，在《收获》发表《曲别针》；在《人民文学》发表《草莓冰山》。从此佳作连连，在《人民文学》《收获》《当代》《中国作家》《青年文学》《上海文学》《作家》《长城》《芙蓉》《莽原》《江南》《长江文艺》《百花洲》《天涯》等文学杂志发表逾百万字的中、短篇小说作品，蜚声全国，引起了文坛的极大关注。他的小说《曲别针》《长发》《樱桃记》《旅行》《蜂房》《穿睡衣跑步的女人》《我们去看李红旗吧》《人人都说我爱你》《苹果的香味》《被儿子燃烧》《夜是怎么黑下来的》《良宵》《野象小姐》《在云落》《忆秦娥》《风中事》《让每个人都有一口漂亮牙齿》等，入选《中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短篇小说年选》《极限小说展》《中国当代文学排行榜》等20余种选刊和选集。其中，《曲别针》获2003年河北省优秀作品奖和第十届“河北文艺振兴奖”，《长发》获2004年河北省优秀作品奖和《人民文学》短篇小说奖，《樱桃记》获《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细嗓门》获2007年河北省优秀作品奖，《刹那记》获2008年河北省优秀作品奖。他的小说《七根孔雀羽毛》《风中事》，分别于2011年，2016年两上中国小说排行榜。《野象小姐》继获得首届孙犁文学奖，又和《忆秦娥》两度蝉联《小说月报》百花奖。经过读者线上线下投票和专家评审，张楚又凭借《风中事》获第十七届百花文学中篇小说奖。这部小说，他“用纯净如水的叙事和语言，单纯地讲述了一个年轻人恋爱的事情。对这些从小吃洋快餐长大的一代人的恋爱观做一次乏味的图解梳理。”

2005年，他当选“河北省第二届十佳青年作家”。2006年，被共青团河北省委、河北省文化厅等单位授予“河北省青年文化建设奖”。2012年9月，张楚因文学创作的优异成就，与胡学文、刘建东、李浩一起，被文学界誉为“河北四侠”。同年，被《人民文学》和《南方文坛》评为“年度青年作家”。

早在2006年6月7日，河北省作家协会就在石家庄举办了“张楚小说创作研讨会”，时任全国作协副主席、河北省作协主席的铁凝出席会议并讲话。与会评论家认为：张楚是一位具有独特艺术视觉、良好艺术感觉的文学新锐。他以一种诚实的写作态度，用敏锐、精致的表达，把社会底层小人物塑造得个性鲜明、意味繁复，从而为读者打开了一个沉默的世界，使读者在那个沉默世界中领悟到超出作品之外的象征意义。张楚小说中那种冷酷、坚硬、克制、拒绝温度的叙述方式，深受评论家的赞赏。评论家们认为他的小说是从暗中不经意间击中了人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铁凝说：张楚的创作姿态扎实、沉稳，在张楚的小说世界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作家鲜活独到的生命体验和感觉，同时也感觉到作家以敏感的心灵触觉去面对时代主题和现实困扰的努力。他十分敏锐地洞察了小镇人物所面临的生存困境和精神焦虑，并通过展示不同命运、不同性格的人的生存状态，通过刻画他们的生存困境和困境中的挣扎，表达着自己对于生活和生命真相的追问和思索。这是我们关注和肯定张楚小说的理由。

张楚获得鲁迅文学奖的短篇小说《良宵》，发表在《天涯》2012年第6期，讲述了一个退隐的京剧名旦救助艾滋病患儿的凄美故事。无论从题材还是细节、语言，都特别凝练。他为写这篇小说，准备了很久。为塑造主人公的形象，光听戏就听了很多，写完后因为与主题无关又都删掉了。他说：“这篇小说，源于我朋友讲的一则梨园往事和一则新闻报道。它们分别关于一位老人和一位孩子。过了很久我才将这两个不相干的人联结到一起，成为夜晚相遇的两个陌生人。当时写这部小说时，最大的障碍是对程派（京剧）的生疏。我记得听程派听了有大半年，而且搜索了很多与之相关的往事、轶事和绯闻。这个过程其实是很奇妙的过程，对一个不熟悉的领域的逐渐了解，会为自己的浅薄粗疏汗颜羞愧。由于当时读了很多史料，在写作过程中老忍不住炫耀。这种炫耀在小说写作中是种很低级的错误。后来为了纠正这种错误我只有不停地修改。我对每部作品都是这样修改的，一点一点，无所谓快慢。”

张楚对文学的追求是执著纯真的。他说：“对我个人来说，文学是一种信仰，是一种宗教。一个基督徒虽然没有见过上帝，没有跟上帝说过话、聊过天，上帝也从来没有帮他解决过任何现实的问题，但他却一直都相信上帝的存在。文学对我也是这样，文学就是我的上帝，我对它的膜拜、崇敬之心始终没有改变。我打开自己的内心世界面对它，得到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宁静和满足，这对我来说已弥足珍贵，不需要再有什么奢望了。”

张楚文学创作的态度是严肃认真的。他说：“文学是我对生活的一种理解方式，同时也是我精神生活的重要部分。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文学带给我一种温暖和慰藉，同时让我对人性有着更美好的憧憬。”他把写作看成是“一种自我修行”，“是一个修炼的过程，在煎熬中慢慢变得强大”。就是以这种对文学的挚爱和对生活对社会的高度负责任，以精灵的才气、坚韧的精神、艰苦的劳动，在寂寞与枯寂中，他才写出了那么多的好小说。2006年1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樱桃记》，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10年6月由香港文汇出版社出版的《刹那记》，被编入“翼文库”。2012年8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七根孔雀羽毛》，冠名“新势力丛书”。铁凝、李敬泽、苏童联袂向读者进行推荐。铁凝说：在张楚的创作中，他并不一味热衷于臣服文学技术的进化论，他写了一批小镇上的焦躁、别扭的心和肉身，但他的叙述并不焦躁，在这颗年轻的心里，在对看似狭窄、庸碌的那些人和事物的叙述中，有着很深的悲悯情怀。李敬泽说：当今很多金光闪闪的鸿篇巨制很值钱，但没有意义。而张楚数量有限的作品是有意义的，它们为纷杂而贫乏的文学展示了一种朴素的可能性。苏童说：张楚有一颗温暖、忧伤的心，缓慢而优雅地展现出作为一个小说家的可贵品质。他用虚构的真实打动了我。2017年，张楚又荣获第二届茅盾文学新人奖。他的获奖词是：张楚是一位对日常生活处理得非常精细的小说家，他的作品有精彩的故事细节，还有充沛的感情铺垫。他的小说在叙事中充满了诗意，总能够让读者既获得故事的真实，同时又得到情感的满足。他的小说语言朴实真诚，透露出纯熟的风格和沉静的气质。2018年1月31日，由收获文学杂志社与长江文艺出版社联合主办的2017收获文学排行榜揭晓。张楚的短篇小说《人人都有一口漂亮的牙齿》榜上有名。据悉，本次入围收获文学排行榜的作品超过150部（篇），经过专家评委们的严格遴选，最终选出4个榜单共40部作品，呈现出2017年华语原创文学作品的总体气象。2018年5月28日，旨在“发现有潜力的作家，鼓励接地气的艺术探索”的第三届华语青年作家奖在成都揭晓，张楚刊载于《作家》2017年第2期的短篇小说《水仙》获得短篇小说类主奖。颁奖词说：张楚是个具有坚实生活底蕴的作家，他的小说也因此给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修辞可信度。他很少依靠故事的传奇性和事件的轰动性，而是运用“来自作家对民众熟知生活的戏剧性处理”。他的作品多描写底层生活，语言精致、细微、优雅，带有一种先锋特质。他善于呈现乡村和城市生活的碰撞，其悲悯情怀使他的写作具有了别样的深度。怎样才能把乡村写得突出别致？张楚的《水仙》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答案。现当代以来，乡村题材的文学作品不少，以致趋同。张楚的小说用奇幻的设定让他的小说脱颖而出。小说写得是生活在农村的女主人公的日常生活和爱情，在精绘细描的乡村图案中，作者用“白衫男子”带动了的别样氛围。农村的平实生活与奇幻的民间想象交织在一起，给篇幅短小的《水仙》赋予了凝练的生气和幽魅活力。这种评价客观准确地说明张楚的小说创作艺术已经从成熟走向了娴熟。(www.xing528.com)

张楚深深地植根于生活，深深地热爱着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滦南大地。他作品中不管是“桃源”还是“云落”，其实都是滦南的代名词。他说：“我无比热爱我的家乡，它是最好的避风港，最好的舔舐伤口之地。只有在它的怀抱里，才能做最甜美的梦。”他就是从家乡的土地中不断汲取养分，才创作出了一篇比一篇更瑰丽的小说，成就了他自己，也让全国、让世界知道了他的家乡。

读者喜爱张楚的小说，文学评论家也关注着张楚的创作。据不完全统计，知名文学评论家刘涛、吕魁、陈福民、张东焱、郭宝亮、采薇、张莉等，都在国家级报纸和刊物上对他的作品和创作情况进行过评价和介绍。全国各地新闻媒体都对张楚的文学创作和创作成就给予了报道。《文艺报》《中华读书报》《北京青年报》《河北青年报》《青春》杂志等都发表过他的人物专访。《文艺报》曾多次刊载张楚的创作感言、会议发言和作品评论。

张楚的创作是认真刻苦的。在滦南国税局工作期间，工作尽职尽责，努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节假日、八小时之外的时间，他就都交给了文学。他的作家同行这样评价他：张楚不浮躁，是这个时代最耐心的作者。艰苦的劳动和超出常人的努力，使张楚扎实而沉稳地一步步走向文学的巅峰。2011年12月15日，《人民文学》杂志社和盛大文学举办的“娇子·未来大家TOP20”评选结果揭晓，张楚榜上有名。颁奖词是：张楚，以诚实的写作态度，敏锐洞察小镇人物所面临的生存困境和精神焦虑，表达自己对生活的追问和思索……为读者打开了一个沉默的世界，从而击中了读者至为柔软的内心。2012年10月28日，首届“林斤澜短篇小说奖”揭晓，张楚荣获“优秀短篇小说作家”奖。此次评奖全国共5位作家获奖。张楚的授奖词是：张楚的短篇小说写作诚恳真挚，以从容、低伏的姿态专注于小城人物幽暗、深沉的生活和内心世界：在他步步为营的勘查中，普通人的生存困境和精神焦虑在简短的篇幅里得以徐缓、节制的呈现，文字背后有他的柔软的悲悯之心。

年轻的张楚对自己取得的成就毫不自满。他在不时地回望和总结着自己，努力眺望和探索着前路。“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这是张楚目前最贴切的精神写照。

衷心祝愿青年作家张楚创作丰收，“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刘振广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