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在早期对华的考察中,西南地区的少数人群并未受到关注。这些群体多聚居在西南,而外国学者来华近百年,却很少接触他们。事实上这也并不意外。这些群体人数不多,居住地也不在交通干线附近。早期来华的学者想要考察尽可能多的人群,所以没空了解他们。而过去30年以来,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些群体当中不少人成了我们的成员。在此时,大众对这些群体的关注度很小,只有我们这些外国学者对之感兴趣。
我们大概可以认定,这些群体并非主流人群的分支,内部也各有不同……他们一般也讲一些官话,主要在集市或城镇里使用;服从当权者的管理,但很大程度上保留了自身身份。对我们而言这是好事,因为我们发现,他们离主流越远,越能保持原有的状态。
35年前,当地从未听过所谓的“群众运动”(mass movements)。主流群体中发生的类似运动都被证明是谣传,至今也是如此。我们协会里面中国籍成员的出现是缓慢而痛苦的,基本来自汉族群体。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命运开始展现它的奇妙之处。整村整乡的山民成了会员。这发生在贵州,随后便传到云南。而云南发生的群众运动,是其他省无法比拟的。现在,所有的成员人数,包括男女老幼,共有6万至7万人。全国来看,人数可能超过10万。然而,要注意的是,这些成员多数还没有真正理解协会的主旨。
西南地区这些群体可以被划为两部分:山地居民和平地居民。我们接触的主要对象是山地居民。在某种程度上,从工作站前往这些地区活动十分不便,学者们不得不翻山越岭,在西南群山中定居以完成考察。这是一个艰苦而愉快的工作。不少经历这种艰苦生活,接触过这些淳朴山民的学者,都不愿意返回“文明”氛围更浓厚的城市了。
方言问题不可忽略。当地的不同群体都讲各自的方言,而且方言与官话之间的差异,比英语和法语或德语的差异还要大。如果仅以方言来划分,可能会出现数十个区。但要注意的是,尽管有些人也懂官话,但要真正了解他们,就必须使用方言。用官话交流,就像用英语跟威尔士人讲话一样,让他们感到冷冰冰的。但这要花数年的时间,才能真正掌握一门方言。学者们来华时已学过几年的官话,来到西南地区学方言时,就像一个中国人来到苏格兰只学盖尔语一样。但官话对学习方言还是有帮助的,另外还要学习由学者创造的方言拼写……
有必要谈一谈“群众运动”的价值所在。我们通常会问,这些运动能真正起到作用吗?我要说的是,这里面的确有很多问题,那么在英国老家不也是一样吗?但无论如何,种子已经种下,果实可期。从许多案例中可以看到这一点。我的经验是,即使人们对理念的理解非常不完善,特别是在运动的早期,将之贴上“表面化”的标签也是不公平的,更不公平的是质疑其真诚。就目前当地成员所达到的层次来看,他们和我们一样真诚;他们最“表面化”的行为是已抛弃了过去的生活,实现了根本转变。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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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J.O.Fraser,该姓名有好几种译名,本书采用直接音译,不便之处,敬请读者原谅。
[2]J.O.Fraser.A New Departure at Tengyueh,Yunnan.China's Millions,British ed.,1912,pp.188~189.
[3]J.O.Fraser.Work among Aborigines in the Tengyueh Distric.China's Millions,British ed.,1913,pp.127~129.
[4]J.O.Fraser.Some Observations on Missions Work in China.China's Millions,British ed.,1915,pp.153~155.
[5]J.O.Fraser.On the Road in Yunnan.China's Millions,British ed.,1923,pp.5~7.
[6]J.O.Fraser.Mass Movements among the Aborigines.China's Millions,British ed.,1937,pp.204~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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