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像画的源起可溯至更早时期的异教的偶像崇拜。那些异教的神被画在木板和石膏板上,多取正面的坐姿或站立的姿态,且均为突出头部和五官表情的特写。神的双目咄咄逼人,直视祭拜者。头部同样围绕着一圈光环。平时垂盖着这些圣像的帘子一旦掀开,神的目光似乎霍然放射出来。
以圣母为主要表现对象的绘画作品,最早大略形成于公元3世纪上叶。在两河流域的宅邸教堂的一间洗礼所的墙面上,画有《站在圣墓旁的三位马利亚》。同一时期,在位于罗马普里奇拉的卡塔康堡中,画有杰出的《圣母子》。这两幅作品,前者是叙事性的,虽然其中的写实技巧远不如时隔千年之后的杜乔的同名作品。而《圣母子》则可归属为最早的圣母圣像画,圣母子以半身像的形式,双目直视观众,接受人们的祭拜。
公元5世纪,在以弗所会议中,马利亚受封为“圣母”,也有了众多的圣母祭拜日。在以弗所和罗马,都建有当时最重要且影响深远的圣马利亚大教堂。在罗马的圣马利亚大教堂内,其中画于大拱门的镶嵌画和画于中殿墙壁的44幅场景画是典型的叙事性作品,其中还有由教皇西克图斯资助的镶嵌圣像画,用以纪念教会和圣母的胜利。扎内奇认为,公元6世纪画于同一教堂的著名的《马利亚女皇》是一长串表现戴着皇冠的圣母的系列肖像画的第一幅,这个系列在12世纪以《圣母的加冕》而结束。[28]在《马利亚女皇》中,圣母头戴皇冠,身穿镶嵌宝石的长袍,怀抱圣子,端坐在宝座上。画面体现的是神圣的、线性的风格,它继承了卡塔康堡圣母子画像的传统。
长期以来,放置于祭坛之上的圣母子画像,多被画得正襟危坐,庄重肃穆,圣母子的视线都是直挺挺地逼视着观众,例如公元7世纪画于埃及拜维特阿波罗修道院的祭坛画《圣母子及使徒们》。而装饰于教堂内其他壁面的圣母子题材作品,则常常是叙事性的,像一本打开的圣经,起着图画文字的作用。公元7世纪画于米兰的一座圣母教堂半圆室壁画《伯利恒之旅》就是一幅杰出的叙事性的圣母故事画。我们在9世纪的洛尔施福音书封底的象牙浅浮雕作品中发现了圣母子及圣者的最好的圣像画表现风格,而它又被认为是来自马克西米宝座的圣像传统。(www.xing528.com)
圣像画是东方拜占庭艺术的最大特色,在君士坦丁堡,供奉圣母的教堂多达136座。圣母马利亚一直被奉为皇室的守护神。在东罗马帝国,在每次大的游行队伍前,总是持着圣母的头像。在希腊东正教王国内,每一家庭及教堂均悬挂圣母画像。拜占庭早期的基督教圣像的美学风格与上述的异教神像大体一致,在手法上直接继承了古代罗马的肖像绘画传统。在圣凯瑟琳修道院的《荣耀的圣母》中,宝座上的圣母子以及侍立两旁的圣西奥多和圣乔治都双目圆睁,逼视着观众。画内人物之间没有呼应,只有后面的两位天使长仰面向上,与天际产生了联系。硕大的金色圣光环也开启了日后不变的象征模式。画于阿哥罗提斯托斯教堂的《圣母与天使》则赋予圣母画像少有的运动感。圣母左胳膊紧抱圣子,右手指向圣子,以引路人的姿态向我们走来。圣母对称正视的脸显得凝重庄严,两旁的大天使也精神抖擞地趋合着圣母向我们走来。在这里,人物直面而来的全身走姿是圣像画少有的特例。这让我们很自然地联想到日后拉斐尔的《西斯庭圣母》。经历了反圣像运动的百年沉寂的空白之后,拜占庭艺术家们以高昂的热情和精湛的技艺重新投入圣像的创作。圣苏菲亚教堂的圣像画创作的规模和成就令人吃惊,其中就有著名的兰衣圣母像。总体而言,在9、10世纪,圣母圣像较多地延续了中期圣像画的风格。圣母多为半身像,而有的高坐宝座之上。圣母子的表情冷静含蓄,背景为金色平面,人像突出而画面空间狭窄。
人们认为,是查士丁尼和十字军东征,拜占庭人对圣母的动人的、多彩多姿的崇拜影响了西方人。由于它的巨大影响,使得西方中世纪宗教绘画中的圣像画得以兴盛繁荣。在西方国家中,受拜占庭艺术影响最大的是意大利。早在拜占庭对罗马和拉韦纳的统治期间,其标志性建筑就为后人树立了绘画的榜样,留下了艺术品评的标准。9世纪罗马的镶嵌画家们就大量模仿了6世纪前辈的作品。[29]扎内奇指出,通过东西方的频繁交流,促使意大利绘画发生了重大转变,最终取得了比拜占庭艺术家意欲取得的更大得多的成就。意大利绘画中的“希腊风格”就是巴列奥略王朝绘画在西方的回声,它努力趋向一种不受中世纪束缚的风格。
圣母子圣像成为日趋成熟的一种艺术形式,占据着教堂最神圣的地方,也逐渐占据了社会各阶层生活的核心。在当时,围绕着圣母圣像,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如上述的行走的圣母就以能治愈瞎子而闻名于君士坦丁堡。有的圣母像由于传为具有巨大神力而被大量复制,用以祈求平安和战争的胜利。在乔万尼·维尼拉编写的佛罗伦萨编年史里,也记录了奥尔圣米加勒教堂圣母像和伊姆普鲁尼塔教堂圣母像具有医病神效的传说。[30]诗人阿贾西斯则认为,圣像画中的圣人的目光意味十足,“凡人看见圣像,思想会进入更高的境界,他的崇敬之情不再会受其他东西的干扰”,圣像的目光使人沉思。据说,看着圣像的眼睛,祈祷者可以把祈祷文直接送达给圣人。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