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记述孙中山就任国民革命大元帅时,被广东军队首领陈炯明炮轰总统府,后得总统府侍卫冒死抗贼得以脱险的所有文学作品,几乎都写有一个姓姚的参军兼卫队长的人。然而,有的一笔带过,语焉不详;有的说是副官长;有的说观音山一役,他负伤后自杀;或说投降,甚至有的说他是洋人,总之众说纷纭,谬误颇多。
姚卫队长何许人也?笔者近日有机会接触到姚的亲人故旧和有关资料,故略知一二。他的名字叫姚观顺,祖籍广东中山市张家边镇小隐村人,1887年出生于美国加州的一个华侨城市贫民家庭。少年在美国半工半读,后考入美国一间州立公费高等军事学院,攻读陆军土木工程。在一次题为“如何救中国”的华埠学生讲演比赛中,姚观顺认识了为革命奔走的同乡孙中山,并得到孙中山先生的赏识,相约毕业后回国参加革命。1912年间,姚毕业后即回国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革命,担任大元帅府参军兼卫队长。1922年6月16日,广东军队首领陈炯明受到军阀曹锟、吴佩孚的教唆,在广州叛变,密令其亲信将领叶某率兵五十余营回广州,围攻越秀山的越秀楼,悍然炮轰总统府,欲置孙中山先生于死地。
陈炯明发动叛乱,事前虽然极为秘密,但陈部有一连长,素来信任孙中山,笃信三民主义。得悉消息后,当即飞报总统府,请孙中山先生戒备。当时孙中山先生认为陈炯明师事自己20年,平时虽然飞扬跋扈,不服命令,但断不敢萌生作乱之异志,故不肯躲避。为了安全着想,参军林树巍同秘书林直勉等人强挟孙中山更换便服,冒充病人骗过叛军的步哨,经莲塘路、维新路直奔上堤,再到海珠海军司令部登舰出海。那时正是凌晨,枪声四起,叛军不下两万人,分东、南、北三线攻占观音山,将总统府团团围困。而当时保卫总统府大本营的只有警卫团第二营叶挺全部及第一营一部分兵力,以及在越秀楼附近的姚观顺卫队全部兵力共八九百人,大家义愤填膺,拼死力战,先后击退叛军五次大规模攻势。下午2点,姚观顺探知孙中山先生已经安全脱险,乃与侍卫副官黄惠龙、马湘等人保护宋庆龄脱离险地,与孙中山先生团聚。此役,姚观顺腿部负伤,仍然与大家一起坚持战斗。
1924年元旦,孙中山在广州向全体参战卫士颁发奖牌、阵伤奖章并致辞。他赞扬说:“民国成立以来,我理想上的革命军,只有这次观音山的卫士足以当之。这种奋斗的精神,实在不可磨灭。”孙中山亲自颁发给队长姚观顺以下63人奖牌,及姚等6人阵伤奖章。其中姚观顺获金质奖章一枚、奖状一张,并升为少将衔。后奉孙中山及总参谋长李济深之命,组建交通教导营和工程教导队,培训无线电通信和修理机械学员。1925年孙中山病逝后,姚观顺宦海浮沉,郁郁不得志。在此之后,他先后出任交通处副处长,兼广三、广九、粤汉铁路局长,交通警备团长,上海监务稽核所帮办,粤东监务局长,税警团长,重庆监务局视察等职务。(www.xing528.com)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姚观顺带家眷到香港投靠亲友定居,全家领取了香港居民身份证。1952年,由早年结识的澳门商人何贤先生介绍,他只身到澳大利亚某商业性开发公司任职,约三个月后,突患脑出血致半身不遂,在被送回香港途中病逝,草草葬于帝汶岛,终年65岁。
姚观顺现遗下一子一女在台湾,一女在国内任教师,在乡中的两间祖屋已得到落实侨房政策如数发还。
(供稿 吴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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