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流到20世纪20年代初,只有十五六岁的郑淡然,就已代病重垂危的业师到中山女师上美术课,并把所得的薪金,加上画作卖出所得的润笔金(当时她的画作在檀香山、大吕宋的华侨中很受欢迎),全部交给业师治病并资助业师的全家。在业师辞世后,十六七岁的她,于民国初年兵荒马乱之际,箧中装了本线装的《秋云小阁诗草》和几幅画作,便孤身一人跑到广州,径直敲响岭南画派宗师高剑父的门扉。
是赏识,也是缘分,高剑父欣然为她开启了“春睡画院”的院门。
对此,朱万章的《岭南画派的百年演进》记载如下:
“1924年,高剑父在广州文明路定安里租一屋,原名‘春瑞草堂’,与高奇峰同住作画,后从学者众,遂改名‘春睡画院’,从此桃李满天下。也就是那一年,郑淡然拜师于高剑父门下。”
高剑父钟爱这位稚气未脱的女徒弟,不仅亲自授艺,还把她介绍给岭南画派的另外两位宗师高奇峰和陈树人。于是,高氏兄弟间发生龃龉时,她成了唯一的调解人。陈树人的“清游社”举办活动,也总不忘带上这位小诗友。有一段时期,老师闹意气,二高门下,“春睡画院”和“天风楼”势成水火,她却来去自如地在两者间穿梭往来(当然也有特殊因素,她的男友刘亮,正是高奇峰的围棋棋友)。在高剑父的画室,她认识了许多辛亥革命元老。作为晚辈,她曾与何香凝合作作画(何画梅花,她画喜鹊);作为师姐,她见证了黎雄才在春睡画院同仁中独一无二的叩头拜师大礼。(www.xing528.com)
那时,她的一天是这样度过的:半天在春睡画院画画(或参加清游社的郊外写生、赋诗活动),半天在广州美术学校任教,到了晚上,还要到国民大学进修。
没过几年,她便在春睡画院同仁中确立了自己的位置,与师姐伍佩荣以及高奇峰的弟子张坤仪并称为“三女杰”,又以花卉画驰名,在同门中被公认为“花王”。她还写得一手飘逸、奔放的好字;私底下,还在悄悄学写白话诗。那些当年被视为新潮的诗,到底送去发表过几首,现已难考证,但笔记本上的遗稿可以证明,她的习作,水平不在成名诗人之下。掐指一算,她还真的算得上中国新诗坛的第一代女诗人。
一幅幸存的老照片,让我们可以重睹她昔日的风采。那是一位著名摄影师为她在黄花岗自由神像旁拍摄的生活照。照片曾刊登在广州的报刊上,被评为当年的摄影大赛冠军。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