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廆在中原大乱之际,打着拥护晋的旗号,吸引河北、山东的士大夫与流民,势力不断上升,这引起了平州刺史崔毖的不满。
平州是西晋时才从幽州分割出来新设立的一个州,管辖辽西、辽东等郡,反映出当时东北地区的发展已受到中原王朝的关注,不得不专门设立一个一级行政区加以管理。崔毖是幽州刺史王浚的妻舅,出身高门,职任与社会地位,都比慕容廆这样一个部落首领优越。崔毖也希望流民归附自己直辖的郡县,以扩张自己的影响与势力。但他未搞清楚流民不奔他这个当地主官的原因,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慕容廆挡其投奔之路,强行将他们扣留。
于是,崔毖暗中派使者游说高句丽及鲜卑段部、宇文部,让他们联合起来攻击慕容廆,约好灭掉慕容廆后将其领土瓜分。这三方听了崔毖的唆使,合兵攻击慕容部。慕容廆手下将领请求反击。慕容廆说:“他们是被崔毖诱惑而来的,想邀得好处。军势刚合时,其兵锋很精锐,不能与他们作战,应当坚固防守来挫其兵锋。他们之间互不服气,没有统一的指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时间一久必然离心。等他们心生怀疑,以为是我与崔毖定计骗他们前来,以便消灭他们,他们更会离心离德,到那时再出兵反击,就一定会打败他们。”
当来攻的三方抵达慕容部聚居的棘城时,慕容廆闭门坚守,同时派使者带上牛酒单独犒劳宇文氏的军队,又在宇文氏的军队中传布“崔毖昨天有使者来”的消息,高句丽和段部怀疑宇文氏与幕容廆有阴谋,便各自引兵而去。离间计顺利实现。宇文部首领悉独官却说:“两国军队虽然回去了,我将单独拿下棘城。”
强盛的宇文部士卒众多,连营扎寨四十里。慕容廆派使者召其驻扎徒河的儿子慕容翰回军加将防御,慕容翰回报说:“悉独官举国来侵,彼众我寡,难以用势力胜他,但可以用计打败他。现在城中的人马已足以防御敌人,请允许我在外面做一支奇兵,伺机攻击。至时城内外一起奋击,使敌震恐,不知该防备哪里,一定会打败他。现在如果将军队合并到一起,使他得以专心攻城,没有其他顾虑,这不是个好办法。而且这样做等于向士兵显示怯弱,恐怕士气不战先衰了。”慕容廆还有些怀疑,辽东人韩寿对他说:“悉独官看不起我们,他的将领骄傲,士兵怠惰,驻扎地防范不严。如果奇兵突然出现,攻其不备,确实是打败他的好计。”慕容廆听从了这一计划。(www.xing528.com)
悉独官并非傻瓜,见慕容翰举兵回师却不入城,说:“慕容翰一向以骁勇果决著名,现在不进城,或许能制造麻烦。应当先击败他,棘城不值得担心。”于是分派几千骑兵袭击慕容翰。慕容翰知道后,让人假扮段部的使者,在路上迎住宇文氏骑兵说:“慕容翰长期是我们的祸患,听说你们将攻击他,我们已整顿好军队等着你们,让我们齐心协力将其消灭,你们应当快点进军前来。”宇文部的骑兵听到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非常高兴,催马急速奔驰,不再防备,冲进了慕容翰早早设下的伏击圈。慕容翰率军奋力攻击,全歼前来的宇文部骑兵,乘胜直进,另派秘密使者告知慕容廆出城大战。
慕容廆接到消息后,立即派其子慕容皝与长史裴嶷率领精锐部队做前锋,他亲自率领大兵继后,杀出城来。悉独官本来以为慕容廆只能坐以待毙,所以没有布置防御,听说慕容廆的军队杀来了,吃了一惊,将全部军队调动出来,与之交战。前锋刚刚交战,慕容翰率领一千骑兵从旁边直接杀入宇文氏军队营中,纵火焚营,宇文氏士兵都惊慌失措,乱了阵脚,因而大败。悉独官只身逃脱。
崔毖听说悉独官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大出所料,他感到事情不妙。惊惧之余,他想先探探风声再说,于是派其侄子崔焘到棘城假装表示祝贺,观察情况。恰好高句丽、段氏、宇文氏三国的使者也到棘城向慕容廆求和,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联合出兵来攻棘城,不是出于本意,是平州刺史崔毖教我们这样做的。”慕容廆带上崔焘,让他观看攻围的地方,又用刀架到他的脖子上说:“你叔父让三国来灭我,为什么要假装来祝贺我呢?”崔焘怕死,说出了事情真相。慕容廆便让崔焘回去对崔毖说:“投降是上策,逃跑是下策。”同时派军队跟着崔焘前去。崔毖听说崔焘沮丧地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大批慕容廆的部下,一切不言自明,他连家室都顾不上带,只带领几十名骑兵逃奔到高句丽去了。崔毖的军队全部投降了慕容廆,慕容廆就这样得到了辽东。
在慕容廆的创业史中,有一个人不能不书,他就是慕容廆的庶长子——慕容翰。下面叙述的便是他军事生涯中的部分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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