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官渡之战中击败袁绍后,很快平定北方各割据势力,进军南方已如箭在弦。建安十三年(208),曹操率领大军南下。九月,曹军到达新野,时荆州牧刘表已死,其子刘琮举众投降,刘备狼狈率所部数千人南逃,并命镇守樊城的关羽也率水军万余沿汉水东下,与自己会合。刘备原本准备夺占江陵,却被曹操追及于当阳长坂。刘备战败,丢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逃走,幸得关羽率船来会,才渡过沔水,与刘表另一子刘琦的人马会合,到达夏口。刘备此时军事上连连失利,已立足艰难。
鲁肃闻知刘表的死讯后,他劝孙权道:“荆州与我们相接,江山险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如能据而有之,便是成就帝业的资本。刘表刚死,两个儿子不睦,应去探一下风声。我们不能让曹操得了先机。”孙权立即派鲁肃前往。但鲁肃到夏口时,得知刘琮投降、刘备南逃的消息,直接北上去迎住刘备,劝刘备与孙权联合,共抗曹军。刘备用鲁肃的计策,进住鄂县的樊口。
孙权能与刘备联合,也是为自身考虑。当曹操兵指荆州时,曾写信给孙权,称自己准备带八十万军队,与孙权“会猎于吴”。这实际上是对孙权的恫吓,目的是让孙权不要染指荆州阻碍自己的行动。
曹操兵不血刃夺得襄阳后,其军队在荆州各地展开。要不要染指荆州局势,是屈服还是起而一战,孙权集团意见颇不一致。孙权部下大都劝其降附,其中首要谋臣张昭的意见具有代表性:一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具有道义上的优势;二是可以抵抗曹操的依凭——长江之险,已因曹操占荆州而敌我共有;三是双方势力相差悬殊,不如迎降。
鲁肃、周瑜力主抗曹。他们分析:曹操来信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实际并没有那么多军队。新降附曹操的荆州军不可能真心服从,虽说曹操的军队擅长攻城野战,但在江南水乡,也不足为敌。目前寒冬将近,夏时出兵而衣衫单薄的曹军,未必能适应南方潮湿寒冷的天气,水土不服易生疾病,等等。这些都坚定了孙权的抗曹决心,于是派周瑜率兵沿江西进,寻机阻击曹军。
周瑜请求孙权给调配三万精兵,孙权只凑足了两万人的部队,可见当时孙吴兵力非常弱小。刘备当时虽受曹军追击,处在逃跑途中,但尚有近两万人的部队,还有不少荆州当地人士的支持,也就有了与孙权联合的资本。共同的利益使他们走到一起,组成联军。与孙权联手,对于刘备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事。赤壁之战因此打响,孙、刘联军击退曹军,挫败了曹操全据荆州,并伺机进兵江东、彻底削平南方割据武装的企图。(www.xing528.com)
孙、刘联军取得战场上的胜利,刘备终于有机会获得一块立足之地。赤壁之战后,曹操的军队不仅仍控制着襄阳,还占据了长江沿线的江陵、夷陵等政治、军事要地。周瑜率军进攻,经过近一年的战斗,最终夺取江陵、夷陵。刘备则利用战胜之机,以民心所向为借口,推实际上依附自己的刘表之子刘琦为荆州刺史,并打着这块招牌,分兵袭占荆州南部,即今湖南境内的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四郡,立大营于油口,并改其名为公安。这样,荆州事实上已处于三家分据的局面。
赤壁之战过程中,孙权曾率兵三万,从长江下游朝北,猛攻合肥,牵制曹军。若其在合肥得手,则进可骚扰淮北、河南,威胁曹操政治中心地区。这迫使曹操从荆州撤军,此后三年中,曹操两度举大军进入淮南,兵指长江,给孙权造成极大的压力,也迫使孙权收缩战线,急忙撤回上游大军,确保江南安宁。于是,老谋深算的刘备冒险亲自到达孙权坐镇的京口,要求都督荆州,也就是要求孙权将其所控制的长江中游江陵、夷陵等地让与自己,历史上称为“借荆州”。
面对刘备的请求,周瑜上书孙权,劝孙权将刘备扣在京口,多给他些美女、盛筑宫室,自己则可以轻易对付关羽、张飞等猛将。但鉴于局势吃紧,孙权最终还是答应了刘备的请求,撤出江陵、夷陵,让与刘备,使其独挡中游曹军。孙权还将自己的妹妹嫁给刘备,通过联姻,强化同盟关系。
当下游局势缓和后,孙权又开始打荆州的主意。建安十五年(210),孙权派人对刘备说:“益州牧刘璋不能自守,如果益州被曹操夺取,荆州便很危险,自己打算派兵进入益州,先攻刘璋,次取割据汉中的张鲁。”如此,“一统吴、楚,虽有十操,无所忧也。”(《三国志》卷三十二注引《献帝春秋》)刘备业已控制长江中游进入益州通道,自然不会答应。当孙权派周瑜率军沿江西进时,刘备派兵分守沿江要地,不许通过,气得孙权破口大骂:“猾虏,竟敢挟诈如此!”
刘备已在荆州站稳脚跟,有了进取益州的根据地势力。但荆州的争夺,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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