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atpenter著 朱溪译
音乐同舞蹈是同时产生的，是一对孪生子。它们同是极度属于生理的，同是艺术中最直接的。它们的表情手段，是直接从人类身体上的筋肉同耳朵的本能中流露出来，并不从身外的自然界或是从人类的法则中借一点东西帮助。情绪是照直地表现出来，在情绪与表现之间并无属于身外的“思想的标记”或是“事物的形象”间杂着。
说到音乐，我们是不完全地、奥妙地感觉到当声音依着音乐的音程和谐或不和谐地颤动起来时，当三两个音符和谐或不和谐地尽量奏着唱着时，都是与人类情绪的变幻的影子相应的。情绪自身就是一种颤动的东西，颤动的声音奏起来时便侵入我们内心，得到一个回应；这样子，所有情感，像和谐的合作、误解、怀疑、犹豫、不和谐、愤怒、希望、恐惧、信心、怨恨以及其他无数等，都透达过来了。音乐的作曲者使用这些情绪，表现他内心一切的意念，他巧妙地奏着人类情感的全音阶，像他奏着乐器的音键一般。
他说：“看啊，这些情感是这样在我脑中活动呢。这些不和谐的东西渐渐化为和谐的了；这些和谐的东西迷途入了不和谐的境地了；这一片愁苦最后引我到了欢乐之中了；这些希望盼念的心意忽然停顿了（在骤然中断的音调上表现出来），看，又复生了，继续不断的情绪是如此地在我内心经过啊。”
他的确是想最明白地同我们说话的——不过他不把他思想的链子给我们看见，像人们用字来发表内心时那样，他只是拿出他“情感的网子”的真形给我们知道。但是他把他“情感的网子”织成如何形式、表现到如何分量，那得看他的技能所修炼到的程度了，这是属于生理上的进化，音乐的表情便是如此。当听完一位我们没有听见过的新音乐家的音乐后，我们说：“啊，那个人了解我呵，我也了解他呢——他与我内心的愿望应合啊！不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表示他的意念，但是他把我那深藏内心半睡着的情感启示给我了，那自己不觉得的情感现在就好像是抱在我们手腕中的东西了。”(www.xing528.com)
节译自E.Catpenter的《天使之翅》中“人体对于艺术的关系”一章。
用以补白也。
（原载《音乐杂志》［北平］国乐改进社编，1929年8月第1卷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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