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著作。[明]周琦撰。有明嘉靖十六年(1537年)刻本、清《四库全书》本等。
周琦(1441—?),字廷玺,别号东溪。广西马平(今柳州)人。天顺六年(1462年)中举后,又隐居林下读书19年,后于成化十七年(1481年)高中进士。官至南京户部员外郎。为人端直谨厚,为官从政敢于批评时弊。曾上《条陈地方利病疏》,提出对广西的治理政策,大胆揭露当时官兵滥杀无辜、激化民族矛盾的情况。潜心治学,开创柳州一代学风。与同郡简弼一起,俱以“道学”知名乡里,是“明代柳州八贤”之一。曾师从理学家阎禹锡门下,深究理学。而阎受学于明代著名理学大师、河东学派的创始人薛瑄。故周琦学以程朱为本,复性为主。所著有《自斋行要》《史异》《东溪日谈录》等。惜前二者已佚。
《东溪日谈录》为周琦所撰日记体著作,所写多为随感、杂录。凡18卷,分为性道谈、理气谈、祭祀谈、学术谈等13谈。每谈下由数量不同的“条”构成,一条多则数百字,少则十几二十字。周琦潜心理学,非儒不接,非道不谈,唯体验天地万物之性,以会经传之旨,每有心得,辄笔录之,积久成书。于弘治八年(1495年)完稿后,并未付刊,以抄本形式流传。后有乡人吕景蒙[113]在理学家湛若水处得抄本一部,于颍州州判任上,精心校勘整理,并于嘉靖十六年(1537年)刻印。清乾隆间编纂《四库全书》时,将据刻本录存的抄本收录于子部儒家类中。《四库全书总目》曰:“琦之学出于薛瑄。是编记所心得,分十三类……《广西通志》载其著《日谈录》十八卷,又著《儒正篇》论薛河东之学。今考《儒正》,即此书之第十五卷,非别有《儒正篇》也。前有吕景蒙1序,谓书刻于嘉靖丁酉。而此本乃系传写。或其版已佚,后人录存之欤?”[114]
今《东溪日谈录》明嘉靖刻本国内仅有不全的一部,存卷一至卷十三,现藏吉林省图书馆,《中国古籍善本总目》著录。另据《日藏汉籍善本书录》,日本蓬左文库存尾张内库旧藏一部。嘉靖本与《四库全书》本有相异之处:嘉靖本有周琦作于弘治八年(1495年)的自序和附《日谈录问答》,为《四库》本所无;嘉靖本注明各“谈”中所含“条”数(如东溪日谈录卷之三/理气谈/凡三十条),《四库》本未注;两个版本的文字也略有不同。2012年,柳州市地方志办公室将嘉靖刻本和《四库全书》本两个版本汇集成一册,作为《柳州乡贤著述影印丛刊》之一种,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www.xing528.com)
《东溪日谈录》是一部“下学上达”“体用兼该”之书。“性道谈”和“理气谈”两类,厘清太极、动静、阴阳、五行、理气的先后关系等形而上的东西,是体。“性道谈”多引程、周、朱之说而阐发之。“理气谈”有“理气只是一事,理不外气,气不外理”[115]之说。后11类为形而下的人伦日用。“祭祀谈”论述各种祭祀典礼、章法、仪式以及其所代表的意义,强调祭祀要合乎祭法和道德,“凡一切不当祭皆为淫祀”。[116]“学术谈”阐述其对“学”与“为学”的认识与主张,如“世谓读书为为学,然为学有致知力行工夫,读书只致知中之一事耳。为学尚有许多致知处,如体认天地万物之性是致知要紧处,何止在书”,[117]“世俗之学,其病只在误以读书一事谓为学,更不别去体认性理,求之于心,践之于己。惟其粗通章句者,便谓有学”,[118]“为学第一要识得性,善求以复之,便有著实功夫”,[119]等等。“出处谈”强调“君子出处贵两得其道,立朝则当致君,出牧则当泽民;大遇当功铭鼎鼐,小遇当求无愧于心,退居林下亦当以道自守,使生重于乡,死祀于社”,反对汲汲于名利,奔竞于富贵。“物理谈”是对天地、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等的认识。“经传谈”分“总说”及《易》《书》《诗》《春秋》《礼乐》《大学》《论语》《中庸》《孟子》等10目阐述经义。周琦认为“六经之在天下,如夜行有烛”,[120]分别阐述了这些儒家经典的重要作用。“著述谈”分“总说”及朱子小学书、朱子定本《孝经》等,以宋代理学著作为主,兼及其他。“史系谈”自唐尧以下至元,每一代以数条论之,用历史事例,探究了历朝兴衰更替的原因。“儒正谈”分“总说”及周敦颐、程颢、程颐等目,分别述之。以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邵雍、杨时、游酢、谢良佐、罗从彦、李侗、胡安国、胡寅、胡宏、朱熹(及其门人)、张栻、吕祖谦、陆九渊、真德秀、魏了翁、许衡、吴澄、刘因、薛瑄为正宗一脉,分析了他们的学术特点和成就,并强调理学为“为己之学”和实学,反对世俗之徒本末倒置,不重心性修养,而以门户、科举、辞章等为工具,博取功名的行径。“文辞谈”继承程朱“文以载道”观,强调文章的工具性价值,即要求文章“必关世教,发义理”,主张取法周、张、程、朱之文,反对取法老庄,甚至韩柳之文。“异端谈”主要辟佛、道、墨三家。“辟异谈”批判日月占一类谶纬之说。
总之,《东溪日谈录》是周琦一生理学研究的结晶,涉及面广,内容丰富,足见作者博学精思。其理学思想大多师承薛瑄而来。其治学,主张躬行深造,以明道淑人为务,提倡向外求知,笃实践履。他将程朱理学视作追求儒家真理目标的手段和工具,指出:“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道之准的也;周、张、程、朱以及北许南吴,造道之羽镞也。不审视其羽镞,安求准的而造之?”他认为,其《东溪日谈录》,“所谈者,审羽镞而求准的也”,并不是“别为一家之说”。[121]《四库全书总目》称:“琦之学出于薛瑄……其书亦一本濂洛之说,不失醇正。盖河东之学虽或失之拘谨,而笃实近理,故数传之后,尚能恪守师说,不至放言无忌也。”[122]其“一本濂(周敦颐)洛(程颢、程颐)之说,不失醇正”之评价,实是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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