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瑶族史料。[元]虞集撰。有明景泰七年(1456年)《道园学古录》本、清《四库全书》本等。
虞集(1271—1348),字伯生,号道园。祖籍四川仁寿,随父迁居江西崇仁。元大德(1297—1307)初,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延祐六年(1319年),除翰林侍制,兼国史院编修官。泰定(1324—1328)初,除国子司业,迁秘书少监。元文宗时,除奎章阁侍书学士。素负文名,与揭傒斯、柳贯、黄溍并称“元儒四家”;诗与揭傒斯、范梈、杨载齐名,人称“元诗四家”。传世著作有《道园学古录》《道园遗稿》等数种。事迹俱见《元史》本传。
虞集《平瑶记》,全称《广西都元帅章公平瑶记》,写成于至正元年(1341年)五月,记章巴颜之功:元统二年(1334年)广西贺州(故治在今贺州市)、富州(治今昭平县)瑶民不满统治者剥削而起义反抗,广西宣慰使章巴颜奉命统兵镇压,平定其乱。《四库全书总目》即云:“元统二年冬,瑶寇贺州、富州。至元元年,广西宣慰使章巴颜(案巴颜原本作伯颜,今改正)讨平之。集为记其始末。”并言:“后有旧跋云,此纪章巴颜平粤西瑶洞事迹,备国史之采也。而同事出师之人,不记其姓名。及上功于朝之诸臣名,以某某概之。失史家法矣。今核其文体,乃勒石纪功之作,非勒为一书上于史馆者。”[103]虞集亦于该记记末言:“予与公有一日之雅,以予尝忝国史也,数录其功多之……故为作《平瑶记》。”[104]虞集《平瑶记》未见单刻本,[105]收入其《道园学古录》卷三十八。《道园学古录》全书50卷,初刊于至正元年(1341年),今存明景泰七年(1456年)刊本,《四库全书》《四部备要》《四部丛刊》《万有文库》等均收录该书。清汪森《粤西文载》、谢启昆《广西通志》亦收录《平瑶记》。(www.xing528.com)
《平瑶记》首记元代广西民族概况与统治者的治策:“桂林之所统,踰绝高险,外薄海岛,幅员数千里,山川郁结,瘴疠时起。朝廷宽其徭役,简其法令,吏乎其地者秩优而俸厚,盖所以哀其远而安其生者也。而其俗之难制则固有之。若所谓曰生瑶曰熟瑶曰僮人曰款人之目,皆强犷之标也。曰谿曰洞曰源曰寨曰团曰隘之属,皆负固自保,因以肆暴之所也。”[106]继而探求瑶民起事之因:瑶人“皆有血气之亲,口体之欲,苟得所养而安其所利,其情状可知也。抚字以其方,责厉以其义,号令以其信,坚甲利兵以临之,则悍然不顾,勃然不逊者,或寡矣。或者欺其远弱而无告,掊克残忍之不厌,是非不明而举措颠倒,以害其生,以拂其性,虽善良懦弱,尤不免于动作,况素不知教令者乎?”[107]虞集指出,政治上的欺凌与经济上的掊克,是造成瑶民反抗的根源。《平瑶记》着重叙述了镇压瑶民起义的全过程:元统二年(1334年)十月,瑶众起贺州富川县境,“据其山险,连引数百里”[108],并进入湖南永明、江华等县。其后,活动地区曾及广西之平乐府、阳朔、灵川县、临桂县(今临桂区)、荔浦县、岑溪县(今岑溪市)、宾州、贵州(治今贵县)、迁江县等府州县。广西宣慰使兼都元帅章巴颜用武力与招抚并施的办法,于至元元年(1335年)平息了这一事件。从中可见,这次瑶民起义范围之广与势力之盛。全记提供了瑶、壮、汉诸族共同反元的历史资料。如文中记“柳州皂岭李全甫子侄僭称王号,执我万户哈喇布哈,杀千户奈曼岱,流劫乡村,烧毁仓库,累降复叛,投充屯撞(僮)[109],窥伺兵机”。[110]再如章巴颜引兵至宾州时,“又杀世为瑶乡导者潘寿、撞(僮)人从贼者韦明等二十六人,皆枭之”。[111]记中阐述了元统治者袭用的“以蛮制蛮”的政策,即所谓:“以蛮夷攻蛮夷,古之道也。借撞(僮)人以制瑶,撞(僮)强而败,假融款以制撞(僮),款盛则又助叛者,此方略之所以存乎其人也。”[112]总之,全记为记章巴颜“平瑶”之功而作,详细记载其用武力镇压瑶族起义的经过,亦记载了元代广西的民族情况及统治者采取的治理政策,是研究元代瑶民起义的重要资料,对研究元代广西各族尤其是瑶族的政治、军事、经济、风俗等情况以及元代民族关系也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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