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六年(1618)四月,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七大恨”历数明廷迫害建州各部族民众、强占建州女真垦田、阻碍建州女真统一等“罪状”,其中第一条便是诉说对其祖父、父亲被冤杀的愤恨,表示明政府“欺凌太甚,情所难堪”,誓师反明。
努尔哈赤兵分两路出击,他自己亲率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四旗直奔抚顺。努尔哈赤年轻时经常参加抚顺马市贸易,对那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他事先派人扮作商民潜入抚顺市内做内应,然后大兵随至,内外夹攻,抚顺很快被攻陷,守将李永芳被捉。明辽东巡抚李维翰派总兵张承荫率军前往迎战,又被后金兵打败,张承荫战死。努尔哈赤乘势攻克了辽东重镇清河,明军连连败退。
努尔哈赤在辽东抚顺、清河的大捷,令明政府大惊失色。辽东是京师的屏障,若辽东失陷则京师危急。为此,明政府急忙调兵遣将,任命曾任辽东巡抚的现兵部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准备兵力与后金军决一死战。当时明军驻守辽东的部队约有八万,但能战的精兵仅有一万多人,且分散在各地防守。由于明政府的腐败,政府官员和将官私扣军饷、剥削士兵的现象十分严重,士兵军心涣散,根本没有战斗力,明政府只得征调福建、浙江、四川、山东等地的军队赴辽。万历四十七年(1619)二月,明朝共集结十万余兵力,由杨镐坐镇沈阳总指挥,由总兵刘綎(东南路)、李如柏(南路)、杜松(西路)、马林(北路)率领,兵分四路,向后金根据地赫图阿拉进攻。
明军出征之日,适逢连日大雪,给行军带来了不便。杜松和刘綎作为久经沙场的宿将,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轻易出师。但昏庸无知的杨镐却逼迫他们出军,并将一战剑悬挂于军门,严令部将如若不从,则军法处置。这样,明军在天时、地利都极为不利的条件下出征了。与此同时,明军的军事行动秘密却尽被努尔哈赤掌握。他仔细研究了明军的军力分布和行动路线后,认为明军兵力分散,短期内难以集中作战,且地形生疏,难以快速反应。他提出“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作战方针,决定采取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办法来对付明军。
三月初一,杜松率西路军到达萨尔浒地区,遭到了多于明军数倍的后金军的伏击。由于兵力对比悬殊,加之明军地形不熟,很快便陷入混乱,溃不成军,杜松本人在战斗中阵亡,明西路军全军覆没。随后,努尔哈赤又率军击败马林的北路军和刘綎的东南路军,李如柏的南路军在听到其他三路军全部兵败的消息后,及时回撤,才免遭所有明军全军覆没的命运。在短短的四天时间里,明军各级军官阵亡三百十余人,军士阵亡四万五千八百余人,失去马、骡、驼等共二万八千六百余匹。这就是明后期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战役。
明朝长城卫兵腰牌(www.xing528.com)
萨尔浒战役之初,明朝有军队十万余人,后金总兵力约六万人,明军在总人数上占据明显的优势。但明军兵分四路,兵力分散,而努尔哈赤则是集中其最强的兵力,相继对明军的各路兵马集中围歼。因此,在具体的交战过程中,后金兵力都是占据绝对的优势。加之明朝部队军心涣散,将领之间缺乏协调,信息闭塞,盲目作战;像西路军首领杜松,恃勇喜功,结果全军覆没。反观后金方面,努尔哈赤不仅对明军进攻计划了如指掌,知己知彼,而且熟悉地形。他能准确地把握每次作战机会,从而在四天之内,逐个歼灭三路明军,速战速决。
萨尔浒战役是我国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著名战例。萨尔浒战役成为双方势力的转折点,它暴露了明政府的腐朽与无能,使得明政府控制女真族的政策彻底破产,明朝在辽东的军事经略从此也由进攻转为防御。此后明朝控制后金的凶猛攻击已属不易,遑论收复失地。而后金则从此由防御转为进攻,对明朝东北边防的威胁日益加重。[73]
明政府惩处了萨尔浒之战惨败的主要责任者杨镐,派熊廷弼为辽东经略,出来收拾残局。熊廷弼,字飞百,湖北武昌人,万历二十六年(1598)进士。他虽然是科举出身,却智勇双全,武艺高强,能左右开弓,堪称帅才。熊廷弼在战略上有独到之见,甚得万历皇帝器重。早年巡按辽东时,就主张积极守边。如今受命于危难之际,万历皇帝寄希望于他能够力挽狂澜。熊廷弼客观地估计了当时的形势,采取了坚守渐逼、积极持久的防御方针,经略辽东一年,局势大为稳定。
万历四十八年(1620)七月,万历帝病逝后,明朝廷内部党争更加激烈。熊廷弼性情耿直,为官清廉,尤其不结交朝中诸党。加上他不徇私情,执法甚严,也得罪了不少人。万历帝病逝,熊廷弼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撑,因此,他遭到朝内官员出于党派门户之见的无端攻击,最终被迫罢官。接替他的辽东经略袁应泰不懂军事却固执己见,导致辽东战略重镇沈阳、辽东政治中心辽阳相继沦陷。从此,辽东的局势急剧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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