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1年,这一年,蜀国刚刚建国,刘备是蜀国的第一位皇帝。在它的东北方向,有势力强大的魏国,而它的东边则是吴国,三国之中,蜀国势力最小。但是就在蜀国建国第一年,就迫不及待地对吴国发动了战争。
刘备这么急着向吴国宣战,是因为一直对两年前吴王孙权使计偷袭强占荆州和杀害他手下爱将,也对他的好兄弟关羽一事耿耿于怀。于是,在休养生息了一段时间之后,立即决定要亲自领兵攻打吴国,报仇雪耻。
七月,刘备亲率蜀汉军队七十多万人向吴国进军。出征之前,蜀国大将赵云劝谏刘备说:“三国中属曹魏势力最大,如果能灭掉它,那么吴国自然就会臣服,何必放着曹魏不打白白耗损国力去打吴国?”其他大臣也这样劝他,可是刘备不听,执意进军吴国。他一面准备出兵,一面通知大将张飞到江州会师。可是,还没有等刘备出兵,张飞就被他的部下杀害。原来,张飞平日里对部下非常严厉,经常责罚鞭打他们,所以,他的部下私下里对他非常怨恨。这次张飞奉命率兵与刘备会合,可还没等他发兵,他的两位部下张达、范强便将他杀害,带着他的人头投降了孙权。刘备又痛失了一位好兄弟,对吴国的愤恨更深了。
蜀国七十多万大军压境,吴国非常惊恐,立即派人去向刘备求和,但遭到刘备的拒绝,战争就这样拉开了帷幕。一开始,吴国节节败退,蜀军轻易攻下巫县,一直打到秭归,没几个月就占领了吴国土地五六百里。吴王孙权眼看求和无望,局势越来越紧张,于是派陆逊为大都督,带领五万人马前去抵抗。同时,他又派遣使者向魏王曹丕称臣修好,希望以此避免与蜀国交战的同时又要防着魏国趁火打劫。
刘备占领秭归后,就以此地作为据点进攻吴国。随军官员黄权劝谏说:“吴国人强悍善战,而我们的水军顺长江而下,前进容易,但是撤退就很困难了。我恳请陛下派我率军做前锋,向敌人发动攻击,陛下则在后方坐镇,以稳定军心。”刘备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他是巴不得自己领兵早一点将吴国消灭。所以,他毅然任命黄权为镇北将军,派他统领长江以北的各路蜀军,而自己则率兵沿长江南岸翻山越岭向吴国进发,一直到达夷道、猇亭一代。
吴国将领们看着蜀军气焰如此嚣张,都非常生气,请求出兵迎击,可是主将陆逊却不赞成。他说:“刘备率军沿着长江东下,气势正盛,而且他们善于依据地形驻扎军队,凭据高山,坚守险要,我们很难向他们发起迅猛的进攻。如果进攻不利,那我们将会损失惨重。退一步说,就算我们攻击成功,也不能将他们全部消灭。所以,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有褒奖和激励战士,更加广泛地采纳和实施彻底破敌的策略。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地形,他们主要沿着山岭部署军队,虽然我们不易进攻,但是他们的兵力也没有办法展开,反而会因困在树林乱石之中,使得精力渐渐疲惫。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日子一久,他们疲劳了,我们再找机会出击。”但是,陆逊的部下很多资历都比他老,有些还是孙氏的贵族,对这个年轻的主将并不服气,现在听到陆逊这样说,只认定他是因为胆小,害怕刘备,就更加不满意了。
蜀军从巫峡至夷陵,沿着行军路线扎下了几十座营房,又用树木编成栅栏,把大营连成一片,前前后后长达七百里。刘备以为这样就好比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吴人来攻,就能把他们都消灭。但是陆逊就是存心要消耗他们的精力,并没有如刘备所料率军进攻,双方对峙了足足六个月。
这下刘备熬不住了,派将军吴班带了几千个人从山上下来,在山脚下的平地上扎营,对着吴军军营辱骂,挑衅吴军。吴军的将领们一个个也耐不住性子,要求马上出击。但是陆逊却笑笑说:“我观察过地形,蜀军在平地上扎营的士兵虽然少,但是周围山谷里肯定有伏兵,只等我们攻过去,就将我们团团包围。我们可不要上他们的当。”将士们还是不相信,却也没有轻举妄动。过了几天,果然看见有埋伏在山谷的士兵陆续撤出来,他们这才相信了陆逊的话。
过了不久,陆逊突然召集将士们,宣布要向蜀军进攻。将士们说:“要打刘备,早该动手了。现在让他进来了五六百里地,跟我们对峙了七八个月,又占据了险要,加强了防守。我们这时候打过去,是占不到便宜的。”陆逊却说:“刘备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再加上他战争经验丰富,蜀军刚刚集结时,他思虑周详,战士们也都精力充沛,我们无法向他发动进攻。如今蜀军已经驻扎了这么长时间,却仍然找不到我军的漏洞,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必定焦急疲惫。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机会。”于是,下令先向蜀军的一个营垒发动攻击,却失败了。战士们都说:“真是白白损兵折将!”陆逊却让大家少安毋躁:“我这是在试探他们的虚实,现在我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当天晚上,陆逊命令将士们每人各带一束茅草和火种,预先埋伏在密林里,只等三更时候,就直奔江边,来个火烧连营。到了三更,吴国大将率领几万士兵,冲进蜀营,点燃火把,在蜀营的木栅栏边放起火来。当时江南正是夏季,天气闷热,而蜀军的营寨[1]都是由木栅所筑成,周围又都是树林、茅草,一旦起火,后果就不堪设想。碰巧那天晚上,风刮得很厉害,加上营寨都是连在一起的,点着了一个营,附近的营房也就一个接一个燃烧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蜀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阵脚大乱,等回过神来,已经无法抵抗。陆逊乘势发起反攻,迫使蜀军西退。刘备在将士们的保护下,总算冲出了火网,逃上了马鞍山。陆逊立即命令各路吴军围住马鞍山发起猛攻,留在马鞍山的上万名蜀军一下子全部溃散,死伤不计其数。一直战斗到夜里,刘备才带着残兵败将,突围逃走,吴军在后面穷追不舍。亏得沿途驿站人员焚烧被废弃的装备堵塞山道,才得以摆脱追兵,刘备终于逃入白帝城。
这一战,蜀军的船只、军用器械,水、陆军的军用物资,一下子全被夺取;尸体塞满了长江江面,顺流而下。汉王刘备既惭愧又失望地说:“我竟被陆逊如此羞辱,这是天意啊!”蜀军里有一些英勇的将士,一直奋战到最后一刻:将军傅肜掩护大军退却,部下全部战死,他却越战越勇,吴军劝他投降,他大骂说:“吴国狗贼,哪有汉将军会投降的!”终于血战而死;从事祭酒[2]程畿逆长江乘船退却,他的部下说:“后面的追兵紧迫,应该把连接的两条船拆开,这样才好撤退。”程畿说:“我从军以来,还从来没有学过如何逃跑。”最后也战死了。历史上把这场战争称作“夷陵之战”,也叫“猇亭之战”。(www.xing528.com)
当初,魏文帝曹丕听闻蜀军用木栅扎营,相连七百余里,便对他的大臣们说:“刘备不懂军事,哪有连营七百里能够和敌人对峙的!在杂草丛生、地势平坦、潮湿低洼、艰险阻塞等处安营的军队,一定会被敌人打败的,因为这些是兵家的大忌。孙权的捷报,很快就会到。”果然,才过了七天,吴军攻破蜀军的捷报就送来了。
夷陵之战的失败,令刘备又悔又恨,终于一病不起,亡于白帝城。
提问 蜀国为什么会发动战争?
提问 吴国为什么能反败为胜?
提问 刘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智慧小锦囊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反过来说,成功之人往往能忍,行军打仗时尤其要注意这一点,这就是刘备为何会输给陆逊的原因。战争从开始到结束,刘备一直处于焦躁的状态之中,而陆逊则恰恰相反,面对东吴初时的失利、刘备的种种挑衅,他没有慌乱,而是一直在等待最好的战机。最后,他果然取得了胜利。
[1]
[2] 汉魏以后的官职名称。“从事”指刺史属吏,“祭酒”指部门之首,所以“从事祭酒”的意思是刺史属吏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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