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作为三国时代的一代名将,其身后备受民众推崇和敬仰,为儒、释、道三家尊奉,被民众视为忠义的化身,乃至成为与“文圣”孔子并称的“武圣”,形成了影响深远的关公文化。纵观历史,关公崇拜和关公文化形成的过程并不局限于一时一地,却与荆州人民的首倡密切相关。关羽镇守荆州近十年,功德显赫,深受爱戴,留下了异彩纷呈的故事。
关羽与荆州关系十分密切。建安六年(201年),关羽随刘备到荆州,随刘备一起笼络荆州各地的人才,其中三顾茅庐争取诸葛亮就是其中的一个很有利的证实;赤壁之战后,关羽被任命为襄阳太守、荡寇将军,负责荆州长江以北地区的防务;建安十九年(214年),刘备正式任命关羽为都督荆州事,全面负责荆州的军政事务;建安二十年(215年),孙权索要荆州,关羽单刀赴会,义正词严、据理力争,最后双方商定以湘水为界划分荆州,湘江以东的长沙、江夏、桂阳三郡属孙权,湘江以西的南郡、零陵、武陵属刘备;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北伐襄樊,关羽借天时地利对曹军发动进攻,取得胜利,威震华夏,后遭到吴军的偷袭,败走麦城,在当阳地区被吴军斩杀。如果以建安十九年(214年)关羽都督荆州始,至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关羽败走麦城而后被杀,关羽实际都督荆州六年,而这六年正是他一生最为辉煌的时期,败于禁,斩庞德,围曹仁,淹七军,威震华夏,这些事迹在荆州地区不断流传。
(一)修城筑墩完善防御
荆州城又叫江陵城,始建于西汉初年。明末清初刊行的孔自来《江陵志余·志古迹·江陵城》条称:“江陵城,楚船官地,春秋之渚宫也。汉临江王荣始建城,关壮缪侯增筑之。”[26]此临江王乃是公元前150年汉景帝刘启将刘荣的太子名号废除,后改封为临江王。
刘荣始建荆州城,在《汉书·刘荣传》及《水经注·江水》、乾隆《荆州府志》都曾提及。结合现如今的情况来看,荆州城关帝庙是关羽镇守荆州的府邸所在,说明关羽只是扩建荆州城,把他的司令部和驻军放在了扩建的南城,而让原有居民及地方官署留在了原地即北城,既能安民,又有利于军队部署和建设。
关羽在城南长江的燕尾洲上,建有蚌城;在城东北七十里的侴三潭店(今沙市区观音垱镇偃月村)建有侴潭城,因状如偃月,又叫偃月城。这些都是当年关羽驻扎部队,对付东吴进犯的前沿阵地。
另外,在荆州城东南,从金龙寺(今沙市区荆龙路)开始,沿江堤向东,每隔数里就建有一座高台,由专人把守,遇有敌情,立即燃烟报警,俗称烟墩。这便是1800年前关羽军队所用的通信设施。
可以看出,关羽镇守荆州期间,苦心经营,构建了一个相当完整的防御体系。
(二)义不辞难单刀赴会
建安二十年(215年),刘备已攻占益州,孙权派中司马诸葛瑾到成都向刘备索还荆州,包括江南四郡。刘备推诿说,我正谋划攻取凉州,只等凉州得手,我把荆州诸郡都还给你们东吴。孙权闻讯后,强行向长沙、零陵、桂阳派去行政长官,予以接管,结果被关羽一个个赶走。孙权大怒,派吕蒙督兵二万前来征讨。长沙、桂阳望风降吴。刘备便亲领五万人马从成都下到公安,命关羽以三万人争夺三郡。进军至益阳与东吴水军都督鲁肃隔着资江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紧急关头,鲁肃邀请关羽前往商谈,避免孙刘联盟破裂。会谈地点,选择在湖南益阳市碧津渡。据《益阳县志》记载,这个又名大渡口的碧津渡,是益阳1700多年来的唯一渡口。关羽要与鲁肃会谈则必须经大渡口乘船到资江南岸去,而且商定双方部队必须止步于百步之外,谈判主将各带一刀防身。应该说,这对双方与会人员都是一次性命攸关的冒险。关羽统兵三万,而鲁肃只有一万人马,尽管具有兵力优势,要是东吴设鸿门宴,关羽部属根本没有救援的时间。对鲁肃而言,虽然是刘备“贪而弃义”,一借荆州永不还,理在鲁肃,但在兵力上关羽远胜于自己啊。所以,谈判之前,双方部属都不乏劝阻之声。
为表现诚意,力排“鸿门宴”之猜测,鲁肃在江边专门修建了一座谈判的茶亭,双方在亭内边品茶,边谈事。
席间,鲁肃据理指责说:那时刘备“军败远来”,无以立足。我们地盘也不大,还是借以荆州。今天你们已得益州,还不归还荆州,要你们退出南方三郡,又不答应。刘备如此私独饰情,愆德隳好,连凡夫俗子都不忍去作,更何况统领将帅之主?关羽辩驳道:乌林之役,左将军身在行间,寝不脱甲,拼力破曹,岂能徒劳连一方之地也得不到,还劳驾你来收地吗?谈话间,关羽身边突然一人插话:“夫土地者,唯德所在耳,何常之有?”《三国演义》说此插话之人是周仓。于是,关羽见鲁肃还在厉声斥责,便说道:此自国家事,我们怎么弄得清楚呢?说着提刀而去。单刀会也到此落下帷幕。
不久后,曹操进攻汉中,刘备担心益州丢失,便派人向孙权求和,双方商定,以湘水为界,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归孙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刘备。单刀会终于有了一个令双方都能接受的结局。
(三)北征义举威震华夏(www.xing528.com)
早在建安十二年(207年),关羽随刘备三顾茅庐时,便在《隆中对》中吸收了其战略思想,“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27]这个战略方针,被刘备贯彻如一。甚至到诸葛亮的《出师表》及《后出师表》中,仍反复强调要“奖率三军,北定中原。”“率兵北征”。从而演绎出关羽践行这一战略方针的北征襄樊的忠义之举。
关羽北征前,一方面,把荆州留守重任委托给了刘备糜夫人的兄弟、时任南郡太守糜芳,并留给了充足的兵力;一方面,以廖化为先锋、关平为副将,水陆并进,围攻樊城。
曹操得知关羽北攻襄樊后,心急如焚,派左将军于禁、立义将军庞德率七军共三万余众驻在樊城以北与曹仁相呼应。
时值八月,秋雨倾盆,平地起水数尺,樊城城墙被淹得没剩几板了(注:一板二尺)。而于、庞兵马又驻扎在一峡谷之中,虽然易守难攻,却无力挡住洪水。关羽侦察到这一情况后,急令士卒一面准备舟船,一面在高处筑坝拦水,时机一到,便令各处毁坝放水,汹涌的洪水急流直下,直奔山谷,高达数丈,使曹军成了瓮中之鳖。关羽乘船猛攻,于禁人马均被水淹,无力抵抗,于禁投降,庞德虽坚持打了半天,最终船只翻覆,成了俘虏。庞德不肯投降,被关羽斩首,礼葬。
关羽在襄樊擒于禁,斩庞德,水淹七军的消息,不胫而走,许昌以南地方势力纷纷归服关羽。关羽威震华夏,曹操甚至想把都城从许昌迁走,以避其锋。
(四)错失荆州殉义捐躯
就在关羽取得水淹七军的巨大胜利之时,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十月,东吴孙权背弃孙刘联盟,派人送信给已在洛阳的曹操,卑躬屈膝向曹称臣,表示要讨伐关羽以报效曹操。
本来曹操乐见吴蜀相斗,便火上加油地把孙权来信驿传曹仁,再用弓箭射进关羽军营。关羽没有料到孙权如此背信弃义,始终将信将疑,没有从樊城撤军。他忠实于“外结好孙权”的战略,完全没有识破孙权的两面派嘴脸。
孙权本来对刘备借荆州、一借永不还始终耿耿于怀,加上孙权曾派人去关羽处提亲,欲为孙权之子娶关羽之女为妻,不料被关羽把来使骂得狗血淋头,拒绝联姻,弄得孙权狼狈不堪,气急败坏;再则水淹七军后,于禁三万人马尽成俘虏,缺乏粮草,关羽竟劫了孙权存放的军粮,即湘关米,使得孙权对关羽恨之入骨。
于是,孙权派吕蒙将精兵藏在船舱,甲板上摇橹的士兵身穿白色衣裤,乔装成商人,沿江西上,逐个消灭烟墩守军,断绝荆州通信。并派人劝降公安守将傅士仁,接着让傅士仁到荆州城劝说南郡太守糜芳投降吴军,于是吕蒙兵不血刃,攻占了荆州城。
关羽听说荆州城失守,迅速从樊城撤军南还。部属纷纷要求把荆州城从吴军手中夺过来。从当时关羽的情势看:首先他对荆州城内的防卫、地形地物了如指掌;其次,驻荆州十年,连东吴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士兵、对百姓“恩信大行”,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再次,从樊城撤回的兵力也应当是比较充足的,而且广大官兵家属多在城内,夺城斗志比较旺盛。因此,这时发动攻势,重新夺取荆州城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关羽一句“此城吾所筑,不可攻也,乃引而退”的话真是掷地有声!它把关羽护城佑民的胸怀表露得淋漓尽致。
关羽陷于进退失据,腹背受敌的困境,遂西走麦城(今湖北当阳东南)。这时,陆逊乘胜西进,夺取了宜都。关羽看到麦城东、西、南三面全是敌人,援兵又迟迟不到,决定突围回西川。
吕蒙知关羽兵少,料到他要逃走必然走麦城北边通往西川的小道,就事先派兵埋伏。十二月,孙权派使者到麦城劝关羽投降。关羽提出叫吴军退兵十里,然后在南门相见。吕蒙果然退兵十里,等候关羽投降。关羽及其子关平趁机带着十几个骑兵,偷偷地出北门向西逃去,被吴将潘璋的部将马忠设绊马索埋伏而擒获,与其子关平一起被杀,死时年约六十岁。其后刘禅追谥关羽为壮缪侯,其子关兴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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