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尚鬼好巫。战国时期楚国好巫之风盛行,也崇拜百神。《汉书·地理志》说楚俗“信巫鬼,重淫祀”。巫师则是沟通人和神的人,楚人对自然界的一切都存有虔敬之心,又对未知事物充满恐惧,于是求助天人之间的媒介“巫”。
楚国不仅重视巫术,而且还与政治相结合,因而具有政教合一的文化特点。楚人对巫和觋都十分重视,“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二者,而又能齐肃中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月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国语·楚语》)。不仅楚人重视巫术,而且楚王有时也身兼数职。如楚灵王“左执鬼中,右执殇宫”,他既是楚王,又是祭祀群神、统领众鬼的巫师。《汉书·郊祀志》里还追述了楚怀王“隆祭祀,事鬼神”,因过于笃信神灵而导致战争失败的事情。
先秦楚国巫觋的职司范围比较广泛。主要有占筮、祈雨、禳灾、祓禊、娱神等。战国以前,楚国巫、医不分,至战国时期,巫、医开始分职,擅长医术的巫变为医,擅长巫术除疾的巫仍然存在。在战国时期楚人看来,巫和医仍是同一个概念。楚巫往往通医,既懂得用针石药物治病,屈原《天问》载:“化为黄熊,巫何活焉”,同时,还擅长通过祈镶、祝说和驱疾等巫术,对病人进行治疗。直到20世纪,楚地巫风仍有所遗存,如“楚傩”在荆州地区就有所发现,楚地人们患病也仍有求助于巫医的习俗。
楚人相信人有灵魂,素有招魂的习俗。《招魂》即是招死者之魂,《大招》是春禊招魂,《国殇》是为战事中死去的将士招魂。在招魂之后,还有引导灵魂升天的巫术仪式。在出土的楚国文物中,就有引导人灵魂升天的器物。如战国楚墓中的虎座飞鸟,曾侯乙墓中的立鹤[184]。《离骚》云:“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即是说人的灵魂会在神鸟的引导下,遨游天界。同时,楚人还以画幡、画衣以及漆棺画作为引魂的道具。这种习俗在楚地有着长久的影响,一直到近现代仍然有其文化遗存。宋公文认为,苗族先民的招魂术即是楚人这种巫风习俗的遗存[185]。
楚人认为自然界所有的动植物都有灵性,都与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信奉“百神”。《离骚》中说:“百神翳其备降兮,九嶷缤其并迎”。屈原笔下有天神、地祇和人鬼,这些都是楚人祭祀的对象。如东皇太一、太阳神东君、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河伯、山鬼等,楚简之中也记载楚人经常祭祀“太”。在祭祀这些众神之时,楚人还形成了一系列的特殊唱辞。(www.xing528.com)
楚人有拜日崇火、尊凤崇龙的习俗。楚人始祖祝融是身为日神的“南方炎帝之佐”。据楚帛书《四时》载:“炎帝乃命祝融,以四神降,奠三天”,又《国语·郑语》载,“祝融亦能昭显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后来,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融为一体,形成了楚人拜日习俗。拜日就是崇火,这代表了楚人热情似火的性格。
楚人还有尊凤崇龙的习俗。《白虎通·五行》说,楚人的始祖炎帝“其精为鸟,离为鸾”,“鸾”,即凤之别名。拜日、拜火的楚人也特别看重凤。楚人在衣、食、住、行上,都体现出这一习俗。《左传·宣公十二年》载:“君子小人物有服章”。“服章”中就有“华虫”的纹饰。荆州江陵马山一号墓出土了大量丝织刺绣衣物,大多都绣有龙、凤的花纹。另外,楚人在食器以及居所墙壁上,都绘有大量龙凤的纹饰。楚地出土的漆器、玉器、青铜器等器物上,也都体现和表达了与龙凤相关的文化主题。
在楚人具有特色的社会习俗中,还有尚赤。楚人色彩观与远祖拜日信仰有关,并通过五行学说得到进一步加强。徐风诚认为,尚赤兼有文化意识和社会生活的双重特征[186]。从楚国绘有颜色的出土文物来看,红色占了很大比重。江陵马山一号楚墓中出土的衣物,虽然有丰富多彩的颜色,但总体上还是以红色为主。楚庄王爱穿红袍,宫殿也多用赤漆彩绘。楚国君臣的车、马以及旌旗,多以饰红色。时至今日,楚人尚赤之习俗,仍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一直到现代的春节,人们仍多以红色作为节日的主要装饰色彩,这也不得不说与楚地的习俗有密切关系。
楚人还尚东、尚左。在葬制方面,从已发掘的楚墓来看,春秋战国时期规格较高的楚墓,墓主人的头大多是朝着东方的。楚国公族墓葬中,也是以父亲的墓在左,子嗣的墓在右,故有左尊右卑的文化意义。东方为太阳升起的地方,楚人在对待他们最为崇拜的天神时,都加“东”,如“东皇太一”“东君”。楚人尚左的习俗还反映在军事编制方面。《左传·桓公八年》载:“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由此可见,楚军之中是以左为尊。在楚的高级官职中,大多也是以左为尊,但在楚官的副职之中,有以右为尊的,这是比较特殊的一种情况,反映了楚人在社会风俗上与中原文化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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