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文化的第二个特点是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从地理环境来看,荆州地处南北文化的交汇处,江汉平原一览无余,沃野千里,一马平川,平原的地势特征加之其交通四通八达,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交流极为便利,因而处于平原的荆州,本身就具有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先天性格”和地理特性。
纵观荆州历史发展,南北文化的交流中,荆州永远是接受不同区域文化的重要地域。从考古来看,商代荆州原始先民不仅有自己的文化传统,也不排斥中原商文化的影响。从其文化的影响来看,本土文化的比例远远大于中原商代文化的影响,其活泼的文化表现与中原文化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同一时期的江陵梅槐桥遗址中,也发现更具有本土文化特色的文化遗存,尽管研究者声称这些遗址具有商代文化的特点,但其本土特征更为突出,考古学者对这些遗址的文化类型的分类并不具有一致看法[82]。而阴湘城遗址的发掘发现,其文化堆积不仅包括大溪文化、屈家岭文化、石家河文化,还包括夏、商、周时期的文化遗存[83]。这种文化现象一方面反映了荆州文化并无断层的发展特点,还反映出荆州文化对不同区域文化的接受,体现了包容的文化胸怀。
这一点还体现在对异地人、异族人的广泛接受上。商周时期,楚人南下,生活在荆州这片地域上的原始先民与楚族融合,造就了中国先秦时期最为强大的楚国,楚史八百年,辉煌文化可与古希腊文化相媲美。楚国时期,阶级等差观念虽然普遍存在,但在楚国不仅有楚人居住,仍接受和容纳了不同民族居民。汉代以后,中国人口迁徙的总体特征是由北向南,东汉后期、西晋“永嘉之乱”、唐代“安史之乱”、宋代“靖康之难”均发生了大迁徙。每一次迁徙,荆州即作为南方士族和流民的选择地之一,每次迁徙都给荆州带来大量外来人口,与荆州本土居民共同创造了各自时代的辉煌。清朝时期,荆州作为八旗驻防城所在地,划府城为二,东为满城,西为汉城,中立界墙,但却永远不能隔断汉族、满族、蒙古族的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历史趋势。满洲、蒙古八旗因军事原因迁徙至此,繁衍生息,至清朝中后期,常住满洲、蒙古族人口达2万余,并向江宁、成都、杭州分拨了满洲和蒙古族兵丁,间接地促进了我国汉族、满族以及蒙古族民族文化的交流与融合。(www.xing528.com)
在思想和学术方面,楚国的学术研究也更为深刻地体现出这一特点。20世纪以来,战国楚简得以大量问世,郭店楚简、上海博物馆藏楚竹书以及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这些竹简无疑都是楚国时期汇聚于当时楚国的重要文献,这些文献使我们对先秦时期荆州的学术文化有了全新的认识。在楚简中,我们不仅能把握道家在楚国的发展脉络,而且更能从中梳理出儒学在楚国的流传与发展,与此同时,墨家、法家、兵家等学派的思想,在楚国也得到了充分的融合,如楚国黄老道家对法家思想就有接受和改造的现象,徐文武认为,“楚国的黄老道家一系对法家采取了兼容并蓄的态度,援法入道,对法家思想进行改造,形成了道法结合的思想体系,黄老道家也因此有了‘道法家’的称谓”[84],这也充分体现了荆州文化兼容并包的文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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