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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海面上的生命奇观

时间:2023-10-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因为海尔达尔先生能有机会真正地作为海面上的一部分进行百余天的生活,他有着令人嫉妒的机会去观察海面上的生命。海尔达尔先生是这样回复我的:小鱿鱼群主要会在夜晚像飞鱼一样冲出水面从空中划过。海洋中各个部分的生命就是通过这样的海平面,通过一系列精心地适应调整并相互连接的关系紧密联系在一起。海洋生物在海面洋流的控制下进行着固定分布。

揭秘海面上的生命奇观

有一个人类从未知晓的甜蜜秘密

大海,它那温柔到可怕的萌芽里

一些隐藏的灵魂似乎在诉说。

——赫尔曼·梅尔维尔

海洋中再也没有一个地方像海面一样,生命之花繁华炫目地绽放。从船舱甲板上向下望去,能看到水母一刻不停地进行着“迪斯科舞曲”的闪亮表演,目光所及全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有序悸动。你可能会在某一天一大早就注意到,你正在经过一片赤红的海面,海面上的细小微生物数不清有多少,每一个都包含着红色颗粒物。正午时分,你仍然还在那一片火红海洋里徜徉;夜幕降临时,还是这些数以亿万计的微小生物构成了磷火,在海面闪耀着怪异的光芒。

再次惊鸿一瞥之下,你所注意的不仅仅是生命的繁盛,还有海洋生命那从不妥协的怒放。当你凭栏眺望,倏忽之间观察到清澈墨绿的海水中突然出现一群手指长的银色小鱼组成的银色流星雨。鱼群不断以捕食者望尘莫及的速度向深蓝海洋深入,疾驰而过的时候,侧鳍反射的阳光在海面上留下一片金属光泽。你可能从未见过这些捕食者,但是当你看到那些盘旋着的海鸥,你就能感受捕食者的存在,它们盘旋着并不断发出饥渴的鸣叫,等待着有小鱼跳出海面。

又或是,你已经航行数日,却没有看到一星半点能被认作生命或是生命的暗示的时候,日复一日入目皆是空空如也的海面、空无一物的蓝天,你可能会很理所应当地得出结论认为地球上再没有比公海还贫瘠的地方,不适合生命存活。但是如果你能有机会在那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海面上撒下一张细密的渔网,并认真查看渔网内所捕捞到的东西的话,就会发现生命好似细细粉尘分布在海洋中的每一个角落。一杯海水里都可能蕴含着成百上千万的硅藻生物、微小植物细胞等,其中每一种生物对人类来说,都是微小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这一杯海水中所蕴含的无穷尽的生物中,还没有一只生物能大得过一粒尘埃,而这些生物需要依靠比它们还要细小的植物来获取养分生存。

如果你能有机会在夜幕降临时分来到海洋表面,那么你就会意识到海洋里活跃着无数在白天无法看到的奇特生命。这里有那些自带灯光的小虾类动物,那些饥饿鱼类的昏暗影子,还有鱿鱼那影影绰绰的黑暗形状,它们白天在深水里昏昏沉沉,夜晚不断活跃在月光下。挪威民族学家托尔·海尔达尔(Thor Heyerdahl)在现代最不寻常的一次旅程中首次发现这些动物之前,人们对它们都是一无所知。1947年夏天,海尔达尔和他的5名同伴乘着一只轻木筏漂流4300英里横渡太平洋,来验证波利尼西亚原住民可能是通过木筏自南美洲漂流而来的理论。海尔达尔一行人在海上漂流了101个日日夜夜,在信风的驱使下,在赤道洋流强有力的推动下,跟海洋动物一样在信风和洋流的叠加作用之下,势不可当地一路向西而去。因为海尔达尔先生能有机会真正地作为海面上的一部分进行百余天生活,他有着令人嫉妒的机会去观察海面上的生命。我曾询问过他对海面生命的印象,尤其是当夜幕降临时的海面。海尔达尔先生是这样回复我的:

小鱿鱼群主要会在夜晚像飞鱼一样冲出水面从空中划过。它们有时能跳出海面高达6英尺高,等到耗尽所有在水下积聚的能量后,它们又会无助地落回海里。从远处看它们不断拍击水面滑行的时候,特别像小型飞鱼,以至于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一幕有什么不同寻常,直到有一天,一条活生生的小鱿鱼正好落到我们队伍里,刚好落在甲板上。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能在甲板上或是竹子船舱顶上发现那么一两条小鱼。

一般而言,我们会明显感觉到,与夜幕时分相比,海洋生物在白天会潜入更深的深海。而且随着夜色愈浓,我们身边的海洋生物就愈多。有两次,一种蛇鲭属的蛇形鲭鱼高高跳出水面正好落在我们的木筏上(其中有一次正好掉在我们的小屋里)。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能见到活生生的这种鱼,人们只在南美洲和科隆群岛那里发现过冲上岸的鱼骨架。鉴于这种鱼类拥有巨大的眼睛,还有人类之前从未观察到的事实,我倾向于怀疑这是一种只在夜晚时分才会跳出海面的深海鱼类。

深夜里,我们能见到那么多根本无法辨别种类的海洋生物,似乎都是只有在夜晚时分才会接近海面的深海鱼类。一般来说,我们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散发着磷光的身体,常常能有餐盘那么大。但是我们至少有一个晚上,发现了3个巨大而又不规则的生物,其身体不断在变换形状和维度,它的大小似乎已经超过了木筏(我们的康蒂号有45英尺乘18英尺大)。除了这些巨大的生物之外,我们有时还观察到数量极多的散发磷光的浮游生物,经常还包含着自发光的桡足动物,其大小只有1毫米。

海洋中各个部分的生命就是通过这样的海平面,通过一系列精心地适应调整并相互连接的关系紧密联系在一起。阳光可以照射到的那部分海面中生长的硅藻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决定生长在数百英寻之下的岩石密布的峡谷暗礁里的鳕鱼的变化,或是会影响到早已沉入海底的船舱上生活着的那一层拥有美丽羽毛的海蛀虫,甚至会影响到黑暗的深海达1英里的海床软泥里匍匐爬行的明虾

海洋动物们得益于显微植物的活动,从而有机会获得海水所蕴含的丰富矿物质宝藏,当然这其中要数硅藻的活动最为重要。许多海洋原生动物、甲壳纲动物(如龙虾)、小螃蟹、藤壶、海蛀虫和鱼类等都是直接以硅藻及其他微小单细胞藻类植物为食。小型肉食动物会成群结队地随着食肉食物链里最先出现的环节——平和食草动物的移动而迁移。这些小小的肉食者里有半英寸长却凶猛异常的小型龙型兽,还有尖牙利嘴的箭虫,还有看起来像醋栗一样却长满了贪婪触手的栉水母,还有能用自身的刚毛附器从海水中过滤出食物的小虾状磷虾生物。洋流把植物们送到哪里,这些动物们就跟到哪里,它们既没有意愿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海洋母亲。这一不断维系着海洋植物和海洋动物的生物集合被称为“浮游生物”,这是一个从希腊语演变而来的词,本义是“流浪漂泊”。

食物链由浮游生物开始,逐渐延续到以浮游生物为食的鱼类种族,如鲱鱼、鲭鱼等;食物链又延伸到了以鱼类为食的大型鱼类,如竹荚鱼、金枪鱼鲨鱼等;而后又延伸到了鱿鱼这样的深海捕食者;最后延伸到了巨大的鲸鱼,它们会以鱼类和虾类为食,或是会捕食一些小型浮游生物,这要取决于所属种类,而非体型大小。

虽然我们平常人认为根本无法追踪标记海洋表面,实际上,海面上分布着绝对分区。海洋生物在海面洋流的控制下进行着固定分布。不论是鱼类还是浮游生物,鲸鱼还是鱿鱼,海鸟还是海龟,所有这些生物都跟海流的某种特质之间有着不可打破的纽带联系——有可能取决于海流是温暖还是冰冷,有可能取决于海水是清澈还是混浊,有可能取决于海水富含的是磷质还是硅质。这一联系对于位于食物链上层的生物来说,并不是这么直接,因为它们会跟食物资源丰富的水域间有紧密联系。而这些水域里那些即将成为他者口食的生物们之所以会选择在危险环境里生存,也正是因为这里的水质条件适宜生存。

不同海域之间可能会有阶梯式的突变。这一变化可能是当我们的船在夜间航行时跨越那一隐形界限时就悄悄地在我们视界之外发生了。就像当年,查尔斯·达尔文曾乘坐着小猎犬号从南美洲海岸出发,穿越热带海域,于月黑风高之时抵达了那冰冷的南极海,然而就在一瞬间,数不清的海豹企鹅紧紧围在了船只周围。它们发出的巨大又奇怪的噪音引发了大混乱,以至于值班船员都蒙了,还以为由于计算错误,船已经偏航至靠近海岸的地方。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听到的噪音是牛群在哞哞地乱吼。

海面颜色,是人类所能意识到的最明显的海洋标志物。远离岛屿陆地的远海呈现出的是空旷荒芜的深蓝色;近海海水却呈现着不同色调的碧绿色,这是代表生命的颜色。海水的蓝色是在阳光经过海水分子或悬浮在海洋中的极细小微粒的反射吸收后所呈现的。阳光穿透深海的过程中,光谱中所有的红光和大部分黄光都被海水吸收了,所以当光线回到我们的眼睛时,基本上只能看到剩下的清澈蓝光。当海水富含浮游生物时,这种玻璃般的透明性就不复存在,阳光不能穿透到深海。近海海水的黄色、棕色、绿色色调都是来自细小水藻和海水所富含的其他微小组织。某些富含红色或是棕色色素的特定组织会在特定季节里在海水中富集,这些都可能导致“红水”现象。“红水”现象自古就在世界诸多地区出现,甚至一些特定封闭海域由于这一状况的普遍出现而得名,比如说红海。

海洋颜色只能间接说明海水是否具有支持海面生物生存的条件。人类肉眼观察不到的其他一些海洋区域,才真正地主导决定海洋生物是否存活。海洋绝对不是均衡的海水溶液,海洋中一部分海水可能跟其他部分相比盐度更高,某些部分温度可能相对更高或是更低。

世界上盐度最高的海正是红海,在那里烈日灼烧、热浪滚滚,因此所产生的海水蒸发效果更为剧烈,以至于海水盐分含量高达40‰。马尾藻海域的空气温度相当高,并且由于其远离陆地没有什么河水或是融化了的冰水回流进来,马尾藻海成了大西洋中盐度最高的海区,而且不要忘记,大西洋本来就是诸个大洋中盐度最高的大洋。极地海洋正如人类所设想的一样,是盐度最低的海区,因为不断有雨雪融冰持续地稀释着极地海洋。美国的大西洋海岸,海水盐度范围低至科德角的33‰,高达佛罗里达海的36‰。海泳爱好者们可以轻易直接地感受到这一差异。

海水温度范围低至极地海洋的28华氏度,高达波斯湾的96华氏度,波斯湾内有着世界上最炎热的海水。海洋生物几乎没有例外地早就将身体温度调整到适应周围海水,而这一温度跨度是巨大的。海水温度的改变可能是控制海洋动物分布最重要的一个条件。(www.xing528.com)

美丽的珊瑚礁就是一个完美例证,说明温度就是导致特定海区适宜某些特定生物居住的原因。如果你手边正好有张世界地图,不妨在赤道两侧北纬30度、南纬30度各画一条线,你所勾勒圈出的范围大体上就是目前能找到珊瑚礁的区域。北极圈海域内确实发现了古代珊瑚礁的残留物,但这仅仅意味着在过去的一些时代里,北方海洋的气候曾经是热带气候。珊瑚礁的钙质结构只在最低水温不低于70华氏度的海域内形成。地图上的范围必须要向北做一个延伸,因为墨西哥湾暖流为北纬32度的百慕大的珊瑚礁带来了足够温暖的海水。而另一方面,我们必须要从地图上的热带区域带里抹去南美洲和非洲西海岸的大部分地区,这里从深层海洋中不断向上涌的冰冷海水阻挡了珊瑚礁的生长。佛罗里达东海岸的大部分地区都没有珊瑚礁生长,因为在海岸和墨西哥湾暖流之间不断有向南流的冰冷洋流。

热带和极地区域之间的生命种类和丰富度可谓是千差万别。热带地区的温暖海水加速了生命的繁殖生长过程。冰冷海域内只能让一代生命成熟的时间里,热带海域内早已繁衍了好几代生命,所以热带海域在一个特定时间段内会有更多机会产生基因突变,热带生命也由此丰富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然而单单看任何一种物种来说,越是寒冷的地区,生物个体数量反而越多,因为冰冷海域里含有更丰富的矿物质。热带海面上也没有挤满密集成堆的浮游生物,比如说像大西洋的桡足动物等。热带海域中浮游或者说自由游动的生命形式,更多地生活在更深的深海中,所以对于海面上的捕食者来说,可以采食的食物更少。因此,在热带地区海鸟在丰富度上无法跟那远在北方或是远在南方的渔场上盘旋的成群海鸥、管鼻燕、海雀、鲸鸟、信天翁或是其他鸟类相比。

极地海洋的寒冷海域内,几乎没有生物拥有浮游幼体阶段。一代代的生命选择在父母身边安家落户,所以区区几种生物的后代就能覆盖住海底的大部分面积。巴伦支海上一艘科考船曾仅仅用1张渔网就打回了1吨多的硅质海绵,斯匹次卑尔根岛东海岸上只有1张环节动物蠕虫,可它们却像地毯一样成片成片地展开。寒冷海域上覆盖着桡足动物和浮游蜗牛,默默地引诱着鲱鱼、鲭鱼、鸟群、鲸鱼和海豹等捕食者的到来。

热带海域的海洋生命密集分布,富有活力,种类无穷无尽。而在寒冷海域,生命延续的脚步由于所处海水的冰冷有所放缓,但是这里海水的矿物丰富度(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季节性海水对流和持续混合所造成的)促使这里的海洋生命形式可能达到了空前繁荣。多年以来人们一直斩钉截铁地认为,极地海洋中愈加寒冷的温度比热带环境具有更高的生产能力。如今,这一论断的各种重要例外都清晰地为人所熟知。一些热带和亚热带海域中,有不少地方所拥有的生命繁荣度可以与大浅滩、巴伦支海或任何南极捕鲸场相媲美。从南美洲西海岸开始的洪堡海流和从非洲西海岸开始的本格拉海流也许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洋流不断从海洋深处上涌所带来的富含矿物质的冰冷海水提供了维系良好食物链的肥料物质。

两个洋流不论在哪里相遇都会引起该海域内湍激不安,尤其是当两个洋流在温度或是盐度等方面有巨大差异时,海水不断下沉或是从深处上涌,在海洋形成不断变化的涡流和泡沫线。海洋生命会在这样的地方更显著地突出物种的丰富密集。S.C.布鲁克斯曾乘船横渡太平洋暖流和大西洋暖流的必经之路,他目睹了生命的不断变换,他曾在书中如此生动地记录道:

赤道附近,稀疏的积云变得更加乌黑浓密。大雨呼啸而来呜咽而去,这时鸟儿们华丽登场了。起初,我们只能看到数量众多的小海燕。海面上到处点缀着各种各样的小海燕,它们在专心捕食,完全无视我们的船只。渐渐地,有一小群热带鸟类开始与船一起飞行,在船的一侧或高空飞行。然后就出现了各种各样海燕的鸟群,四面八方都有不同的海鸟,这会持续一到两个小时。如果你离陆地不太远,比如说就像马克萨斯群岛以北的南赤道暖流那里一样,可能只相距几百英里,你也可能会看到大量的烟灰燕鸥或凤头燕鸥。有时候,人们甚至会看到灰蓝色鲨鱼的滑翔形态,或者是一头大大的紫褐色锤头鲨鱼正在懒洋洋地不断扭动,仿佛在试着寻找更好的角度去观察船只。飞鱼虽然不像鸟儿那样分布得那么密集,也会每隔几秒就冲破水面,并通过大小、尺寸、形状和滑稽动作的无数变化来蛊惑观察者,更不用说它令人眼花缭乱的颜色,有的是深褐色,有的是蛋白石蓝色,有的是黄色,还有的变成了紫色。然后太阳再次出现,海洋呈深蓝色,鸟类变得越来越稀少,随着船只移动,海洋逐渐恢复其沙漠般的寂寥状态。

如果海面上一直是白天的话,类似这样的惊人过程可能会出现两次,甚至可能是三四次。科学研究很快就表明,这一过程说明了船只经过大洋流边缘……

在北大西洋的船只航线上,同样的“戏码”却雇用了不同的“演员”来演绎。这里当然没有赤道洋流,可是墨西哥湾流及其分洋流、北大西洋洋流和北极洋流代替赤道洋流继续发挥作用;我们看不到乌云密布和倾盆大雨,但是能看到光滑的海面和海雾弥漫。贼鸥取代了热带鸟类继续发挥作用;还有那不同种类的海燕群(在这里通常是剪水鹱和管鼻鹱),往往会成群结队地飞行或游泳……在这里,人们或许很难看到鲨鱼,但是能更多地观察到成群结队的海豚不断跟船头破水的速度竞争或是顽强地朝着我们永远也猜不到的目标极速前进。年轻的黑色或是白色的逆戟鲸一闪而过,或者是远方鲸鱼突然迸发冲刺或是一直懒散地漂流,都将自己的生命赋予了海面,就像自热带传统家园远走他乡的飞鱼的滑稽动作一样……一个人可能会跟马尾藻一起沿着蓝色洋流顺流而下,也许海面上随处可见葡萄牙军舰五光十色的浮标跟成千上万的水母一起流入北极洋流的灰绿色水域,并在几个小时后再次汇入洋流。每一次,人们都可能会在海面边缘地区见证到生命的繁盛,这使得大浅滩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捕鱼区之一。[1]

海洋中部的地区一般都是以海洋盆地周围的洋流为界的海洋沙漠。这里几乎没有鸟类和以海面捕食为生的鱼类存在,并且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浮游生物可以吸引它们。这里孕育的生命主要局限在深海区域。马尾藻海则是一个例外,与其他海洋盆地的反气旋中心完全不同。因为马尾藻海与地球上其他任何地方都有很大的不同,人们认为这可能是一个绝对地理区域。马尾藻海的北部边界从切萨皮克湾口一直到直布罗陀,南部边界从海地一路延伸到达喀尔。马尾藻海位于百慕大,延伸至大西洋中部,整体海域面积大致与美国国土面积一样大。马尾藻海及其传说已久的所有帆船恐怖失事故事,都是拜北大西洋洋流所赐。北大西洋洋流包围住了马尾藻海,并带入了数百万吨的浮游马尾藻种子,这片海也就从这些种子所繁衍出的植物中得名,还有所有生活在杂草中的怪异动物组合。

马尾藻海是一片被风所遗忘的海域,不论多强大的海流都带不来冲击影响。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马尾藻海海水既温暖而又咸得浓重。鉴于马尾藻海与沿海河流和极地冰川完全分离,没有任何淡水流入去淡化其咸度;唯一流入的水流是来自邻近海域的盐水,特别是从美国流到欧洲的墨西哥湾流或北大西洋洋流。随着细小洋流的加入一并而来的是已经在墨西哥湾流中漂浮数月甚至数年的植物和动物。

马尾藻属有几种不同种的褐藻。 大量海藻生长在西印度群岛和佛罗里达海岸附近的珊瑚礁或裸露岩石上。这片海域上,暴风雨会摧毁许多植物,特别是在飓风季节。墨西哥湾流会裹挟着这些植物残骸一起向北漂移。一旦海藻离开了这里,那些不是自愿生活在这里,只是借用珊瑚岩石和海藻宝地而生活的小鱼、螃蟹、虾,以及各种各样海洋生物的无数幼虫也都随之而去。

那些曾经依靠马尾藻生活的动物要进入一个新家生活,这时有趣的事情就会发生。它们曾经住在靠近海边的地方,也就是距海面几英尺或几英寻以下的地方,从未远离过坚实底部。这些动物摸透了海浪和潮汐的节奏运动,所以它们可以随意离开海藻庇护所,不断在海底爬行或游弋来寻找食物。而如今,这些动物们要在海洋中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生活。海底距离这些动物可有遥远的两三英里呢,那些游泳不佳的小动物们必须紧紧抓住海草,海草如今就意味着“救生筏”,在深渊之上支撑着它们。一些动物自从祖先来此生活以后已经发展出了特殊的附着器官,这样无论是动物本身还是卵子都不会陷入那冰冷幽暗的深海里。飞鱼可以利用海草结巢下蛋,这点与马尾藻浮游生物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事实上,生活在海草丛里的许多小型海洋动物似乎在玩一场精心设计的伪装游戏,每次伪装都是为了避人眼目。马尾藻海蛞蝓—— 一种没有贝壳的蜗牛——的棕色柔软身体没有固定的形状,身上布满着黑边的圆圈并且到处是像流苏一样的皮瓣和褶皱,因此它在海草中寻找猎物时,几乎不能从植被中区分出来。马尾藻鱼,这片海域里最凶猛的食肉动物之一,就非常忠实地复制了海藻的样子,包括繁茂的枝叶、金黄色的浆果还有丰富的棕色色调,甚至还有包裹着蠕虫的白色圆点。所有这些精心设计的模仿都说明了马尾藻海草中激烈的内部战争,这些战争没有季节变换,也不会对弱者或粗心者施加怜悯。

在海洋科学方面,针对马尾藻海漂流海草的起源一直存在争议。 有人认为,不断从沿海海床上掉落的海草维持了营养供应;另一些人则说,西印度群岛和佛罗里达州的相当有限的马尾藻田不可能提供产生这样大面积密集的马尾藻生长区域。他们认为,人类如今在这里所看到的马尾藻是已经适应了公海生活的一个可以自我延续的植物群落,不需要任何根系或持久植物来附着,并且能够无性繁殖。这两种想法可能都有道理。每年确实都会出现少量的新植物,而如今它们覆盖了广阔的区域,因为一旦到达大西洋这个安静的中心区域,它们就可以存活很久。

这些离开西印度海岸的植物大约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到达马尾藻海的北部边界,也许还要经过几年它们才能进入马尾藻海的内部。与此同时,一些植物被暴风雨吹到了北美海岸,另一些植物则在从新英格兰海穿越大西洋的途中遭遇墨西哥湾流与北极水域相遇产生的寒流而死亡。对于能平安到达马尾藻海的植物来说,从此就开始了人类视觉上的生命不朽。美国博物馆的A. E. 帕尔先生最近表示,根据不同物种,个体植物可以存活几十年,甚至一些植物可以存活长达几百年。也就是说,你如今在这里可能会看到的一些海草是哥伦布和他的朋友们曾经看到过的。在大西洋心脏这里,这些海草无休无止地漂荡着,成长着,不断通过无性繁殖分裂的方式繁衍着。显然在这里,几乎所有死亡的植物都是因为不幸漂流到了马尾藻海边缘附近的不利条件下,或者随着洋流向外流出了。

因为每年都有来自遥远海岸的海草的加入来平衡这种损失,总量基本上得以维持平衡。如果说想要清算现存海藻的数量,那必须花费大量时间,据帕尔先生估计大约有1000万吨。而且这些海藻当然是分布在一个如此大的区域内,并且马尾藻海的大部分属于公海。静静等待困捕船只的密集海藻田只存在于水手的想象中,从来没有存在过,而那些永无尽头地附着在海藻上漂浮着的船只残骸只是从未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注释】

[1]来自《康多尔》,第三十六卷,第五册,1934年9—10月,第186—1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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