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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志革新的他:一个命运的交错

时间:2023-10-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新皇登基之初面临的形势并不乐观,内有祖母答己的压制,外有权臣铁木迭儿的嚣张跋扈。他下旨严禁众人非议铁木迭儿,尊答己太后为太皇太后。另一方面,为了对付他们,英宗封开国功臣木华黎的后裔拜住为左丞相与他们相抗衡。事后,他赏赐了张养浩两匹帛以示鼓励。还有一次,奉元行宫正殿和上都用监库发生火灾,英宗命令扑灭。英宗执法非常严厉。最后,英宗清除铁木迭儿余党的行动让以铁失为首的守旧派蒙古贵族

立志革新的他:一个命运的交错

经过一天的忙碌,他已经沉沉睡下。

突然帐外一阵喧嚣,接着是打斗的声音,他从沉睡中被惊醒。“谁?给朕来人啊!”只见众人簇拥之下,一个满脸杀气腾腾的人来到皇帝面前。“原来是你?朕真后悔没有杀了你!”“晚了!”那人冷笑一声,“没有想到吧,你也有今日?来人,杀了他!”众人一拥而上,乱刀齐下,这位年仅21岁的皇帝血溅当场。被杀的正是本文的主角——元英宗硕德八剌。

相信很多朋友觉得元朝历史比较神秘,各种影视文学作品确实对这个王朝着墨不多。但是这个王朝切切实实统治了中国近百年,并给中国近古以来的历史留下了深远的影响。元朝中期接连出现了两个贤明的君主,他们是父子两代皇帝——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和元英宗硕德八剌。

拥有黄金家族血脉的元英宗,是元朝不多的以嫡子继位的皇帝。初登政治舞台的英宗是以孝子面目示人的。父亲仁宗皇帝病重,他忧形于色,日夜哭泣,夜晚常常焚香祷告:“父皇以仁治天下,四海升平。如今天降灾祸于父皇,上天不如把灾祸降到我身上,让父皇能永为天下万民之主!”仁宗驾崩,硕德八剌痛不欲生,哭累了就素服就地而寝,每天只吃一碗粥。他继位为帝,改年号为“至治”,新年号也昭示了新皇帝将会有一番作为。

新皇登基之初面临的形势并不乐观,内有祖母答己的压制,外有权臣铁木迭儿的嚣张跋扈。小皇帝最初以退为进,故意示弱,加封铁木迭儿为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师,权力之大无以复加。他下旨严禁众人非议铁木迭儿,尊答己太后为太皇太后。另一方面,为了对付他们,英宗封开国功臣木华黎的后裔拜住为左丞相与他们相抗衡。

小皇帝使用铁腕手段,借口阴谋废立事件除掉了阿散、哈律、脱忒脱、失列门等人,沉重打击了答己和铁木迭儿一派的势力。至治二年(1322年),太皇太后和铁木迭儿相继病亡,属于小皇帝硕德八剌的掌权时代终于到来。怎么样,很熟悉的一幕吧,当年的小皇帝硕德八剌对付政敌的手段,怎么看也不比后世的小康熙智除鳌拜差多少。

在拜住、张圭、吴元圭、王约、吴澄等人的辅佐下,硕德八剌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改革运动。在经济上,他规定民田百亩抽三,实行了助役法;在法律上,他颁布了《大元通制》,加强法制;同时起用汉族儒臣,裁撤冗官,减免赋税,赈济灾民。这次改革在历史上被称作“至治改革”。

硕德八剌头脑保持了难得的清醒。有人通过他身边的近臣给他进献七宝带。他严词拒绝说:“朕初登大宝,你等不推荐贤才给朕,而进宝带,是用利来诱惑君主,宝带还回去吧!”元夕时候,英宗想在宫廷里面张灯庆祝一下,汉臣张养浩上疏劝说,英宗立刻停止张灯,并说:“有这样的大臣,朕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自今以后,如果朕有过错,人人都可以劝谏。”事后,他赏赐了张养浩两匹帛以示鼓励。由于元朝的惯例,对于贵族和番僧的赏赐往往惊人,于是中书省的大臣劝说皇帝减少赏赐以节约民力。英宗说:“朕也常常思考,朝廷支出几倍于收入,在出纳用钱时,诸位可要慎重,朕也会节约用度。”为了表示对农事的关心,英宗在鹿顶殿的墙壁上画了一幅《蚕麦图》,时时观瞻,以提醒自己不忘农事之艰难。(www.xing528.com)

宣慰院的大臣上奏说,世祖忽必烈时给予番僧某某两千头羊,到了成宗时增为三千头,现在请增为五千头。英宗不许,他说:“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朕要赈济他们。如果加以重赋,百姓必然穷困,这对国家有什么好处?”于是最后裁定按照世祖时候定的两千头标准给予。

英宗还时刻不忘祖宗创业的艰难,并经常反省自己的治理效果。他曾经去大安阁,看见太祖铁木真、世祖忽必烈遗留下来的衣服,都用缣素木棉制造,并且上面缝缝补补。他感叹了好久,然后对群臣说:“祖宗创业艰难,穿着服饰也是这么节俭,朕哪里敢有一刻忘记祖宗创业的艰难啊?”英宗在柳林巡游的时候,跟丞相拜住说:“最近地震频发,风雨不调,是不是朕继位以来做的事情有不对的地方?”拜住回答说:“地震自古都有,陛下自责是对的,但是都是臣等失职,才引起上天降下灾祸。”英宗说:“朕在位三年了,怎么可能没有做错的地方?你等赶紧和百官商议,如果有便民的措施,朕会马上实行。”还有一次,奉元行宫正殿和上都用监库发生火灾,英宗命令扑灭。他跟群臣说:“世祖开始建宫室,一直存在。朕继承皇位,就烧毁了,这是朕不能图治的缘故。”

英宗执法非常严厉。他曾经劝诫群臣说:“卿等居高位,食国家厚禄,应当全力图报。如果有贫乏的情况,朕毫不吝惜帮助你们;如果有不法,则朕必定刑罚不赦。”八思吉思下狱,英宗对左右说:“律法,是祖宗所制定,非朕所能行私。八思吉思虽跟着朕很久了,现在有罪,也应该论罪如法。”

说了这么多英宗的事迹,相信各位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元英宗硕德八剌是一代英主。但是如此一代英主为何却被臣下所弑杀,导致了改革大业的半途而废?我们继续揭开历史的帘子,来寻找真相。

首先,英宗总体对臣下是比较严苛的。他临朝之际,神态非常威严,大臣们都吓得瑟瑟发抖,仿佛是面对着一尊凶神。大臣动辄因为小事被处罚,这与他父亲仁宗执政时候的宽仁政治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这种情况下,习惯了先朝宽纵政治的老臣,内心肯定也对新皇帝产生了深深的怨恨。

其次,前面讲过英宗有虚心纳谏的一面,但是他也有拒谏嗜杀的一面。监察御史观音保、锁咬儿哈的迷失、成珪、李谦亨曾经劝谏英宗造寿安山佛寺,结果其中的观音保、锁咬儿哈的迷失被杀,成珪、李谦亨被杖责,并被流放到荒凉的奴儿干地,史称“四御史之狱”。再说一个例子,艺人史骡儿被英宗恩宠,英宗又常常喝酒发脾气,没有敢劝谏的。一日,英宗在紫檀殿饮酒,命史骡儿鼓弦而歌。史骡儿说《殿前欢》的曲子应该有“酒神仙”之句。英宗以为他在讥讽自己好酒,暴怒之下,就让人杀了他。事后酒醒,英宗问史骡儿在不在,才知道已经被自己所杀。他十分后悔:“史骡儿是在良言劝谏朕。”那么英宗这种拒谏嗜杀跟前面我们讲的善于纳谏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答案在哪里?《元史·英宗本纪》有这样一段记载:“……太医进药曰打里牙,给钞十五万贯。”打里牙是波斯语音,翻译过来就是“鸦片”!那么我们所有的怀疑都可以指向英宗极有可能是服用了大量的鸦片。而长期大量服用鸦片也导致了他的性情大变,残忍刻毒!最后,英宗清除铁木迭儿余党的行动让以铁失为首的守旧派蒙古贵族发动了政变。按理说英宗要清除答己和铁木迭儿余党,就应该除恶务尽,而不是留下最大的隐患——御史大夫铁失。铁木迭儿的儿子知院旺丹被罢黜,又是打草惊蛇,最终铁失一伙利用英宗所得罪的一大批贵族,发动了这次“南坡之变”,并最终弑君成功。

一代英主元英宗硕德八剌无愧于他谥号中的这个“英”字,却最终没有成为元朝的康熙,历史真的很无奈。让我们设想一下,元英宗的改革大业如果可以坚持下去,元朝是否可以成功转型为一个国祚长久的王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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