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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中文化研究:渴求回归自然状态

时间:2023-10-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正因为如此,不少生态女性主义作品中,作家在书写女性生存状态、塑造女性形象时,都或隐或现地表达着对于自然的一种回归,对于人性自然状态的一种渴求。在这些回忆中,龙珠旺姆似乎是故事的主角,但似乎又不是,在作品中,有一条真实而充满温情的情感主线始终在牵引着读者,而在这种情感背后无疑是作家对回归自然生存状态的一种渴求。

陇中文化研究:渴求回归自然状态

生态女性主义者所关注的根本在于“社会现实中父权制意识形态下女性与自然双重压迫的联系与根源”[1],毋庸置疑,在长期的父权制压迫下,女性所扮演的一直是“他者”形象,并不能与处于主体地位的男性拥有平等的社会家庭地位,建立和谐的两性关系。而女性的这一现状,正如人与自然关系中“自然”所处的位置相同。长期以来,自然同样被看作是与人类相对而存在的“他者”,被肆意征服、攫取和利用,直至满目疮痍。正因为如此,不少生态女性主义作品中,作家在书写女性生存状态、塑造女性形象时,都或隐或现地表达着对于自然的一种回归,对于人性自然状态的一种渴求。

短篇小说集《严英秀的小说》中共收录了作家的7篇作品。小说《一直很安静》讲述了主人公田园从一位青涩懵懂但不乏理想追求的大学生成长为大学骨干教师,但最终因不屑不平等的职场竞争而离校的故事。在此过程中,作家重点对田园留校的原因以及成为骨干教师后与学院领导之间的矛盾进行了细致描写。田园留校和她的一位老师相关,她爱她的老师,更多是一种委屈和感动,“那种无可比拟的奇妙的感觉在多少年后还像杏花春雨,润物无声”[2]。正因为这种源自于生命最深处、最本真的爱,田园在见到老师悉心照料瘫痪在床的爱人并请求她留校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此时,她的情感不再只是作为一位学生对于老师的敬重,更多是一种对于人与人之间脉脉温情的感动和恋恋不舍。她和她的老师一样,都在追求人最自然最本真的精神状态。成为老师的田园非常努力,想要着力实践自己的诺言,成为一位受学生爱戴、专业功底扎实的老师。她热爱自己的事业,然而当她逐渐看清周围的领导、同事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极尽各种徇私舞弊、阿谀奉承之能事后,她一开始是抵触、消极的,后来直面揭露,最后决然调离。这一过程,无疑体现了田园对于以父权制意识形态为基础建立的社会秩序的反抗。作家笔下的田园,是一位始终追求本真生命状态的女性形象,她对于老师的爱完全发自于自己内心深处,是最为自然和坦诚的,因而,这其中更带有了一种感动和被了解后的委屈。而作为女教师的田园,虽然身处“名利场”,但依旧能保持独立的精神。虽然在这样一个以父权制意识形态为基础建立的社会秩序中,像她这样的女性很自然地被置于“他者”的位置,但她却并没有因此而丧失自己的独立性,反而在看清事实后,采取了决然反抗的态度,回归到了最为自然的生存状态。(www.xing528.com)

《雨一直下》是作家发表于2012年的中篇小说。在这篇小说中,作家似乎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痴情而唯美的爱情故事,然而,当我们仔细阅读后,一种自然而本真的情感却扑面而来。在北京工作的龙珠旺姆在接到江城亲人的电话时彻底崩溃了,她本能地意识到她的丈夫黎帆再也不可能回到北京,不能再回到她的身边了。小说以此作为开始,完全不像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的开场,而是一个凄清、悲伤的故事。龙珠旺姆在确认丈夫遇难的消息后被家人强制送回到了北京,从此她便深陷回忆不能自拔。她的回忆既有对丈夫的,也有对大学时代恋人索南次仁的,更有对母亲坎坷的婚姻经历的。这一系列的回忆是遥远的,感伤的,但同时又是真实和充满温情的。丈夫对她的爱历历在目,被误解的大学时代恋人索南次仁也终究被理解,而母亲在坎坷婚姻后也终究找到了能给予自己温暖和理解的人。在这些回忆中,龙珠旺姆似乎是故事的主角,但似乎又不是,在作品中,有一条真实而充满温情的情感主线始终在牵引着读者,而在这种情感背后无疑是作家对回归自然生存状态的一种渴求。龙珠旺姆与黎帆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有的只是日常琐碎中的关心;大学时代恋人索南次仁在多年之后与龙珠旺姆的再次相遇中才道明了之前当年离开她的缘由:“因为我对你从来没有做到像你对我那样坦诚,那样毫无保留。”[3]而母亲当年不顾与家人断绝往来也要成全的婚姻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所有的情节无外乎都指向一点,那就是人生存的自然与真实,因为只有这样,生活于其中的每一个人才能安心,才能有勇气面对过往,并最终走向未来。作品最后,龙珠旺姆作为支援灾区医疗队中的一员去了青海,“龙珠旺姆在站到这片海拔4000米的土地上的那一刻,还是让自己极目远眺的视线模糊在泪水中。”[4]只有远离了熙熙攘攘的都市,远离了流水席似的应酬,龙珠旺姆才可以彻底倾泻自己的情感,倾泻对于丈夫、对于过往所有一切的爱与感伤。那一刻,大自然就是母亲,而她好似一个重新回到母亲怀抱的受尽委屈的孩童。龙珠旺姆终究是回归到了自己最本真的生存状态,在她申请去援藏的时候,她笃定了自己最不能割舍的是对于丈夫的情感,同时也笃定了自己回归自然的渴求。虽然她最终还未如愿去援藏就倒在了医闹事件的血泊中,但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她却听到了故乡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旺姆,你听到你家乡的雨声了吗?”[5]这雨声难道不正象征着她对自然的回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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