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十九首》语言炉火纯青，揭秘汉语诗歌写作规律

《古诗十九首》的语言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钟嵘《诗品》称其：“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在语言韵律上，秦嘉诗与《古诗十九首》表现得极其相似，语言的功底和气韵几乎如出一辙，但是，与同时代的诗人张衡、蔡邕、赵壹等人的作品比，其风格却大相径庭。首先，秦嘉《赠妇诗》所用的韵脚是“an”“u”“ing”韵，都是一韵到底，绝无旁杂，证明秦嘉的诗歌已经在语言韵律方面遵循着汉语诗歌写作的基本押韵规律。而《行行重行行》《明月何皎皎》等诗中的韵律，和《赠妇诗》几乎一模一样，其韵脚使用技巧相当成熟，手法完全一致。其次，在语言词汇应用方面，秦嘉大量使用了叠音词，而《古诗十九首》同样使用了大量的叠音词。如秦嘉的《寄妻》：

暧暧白日，引曜西倾。啾啾鸡雀，群飞起楹。

皎皎明月，煌煌列星。严霜凄怆，飞雪覆庭。

寂寂独居，寥寥空室。飘飘桂帐，荧荧花烛。(www.xing528.com)

尔不是居，帷帐何施？尔不是照，花烛何为？

“暧暧”“啾啾”“皎皎”“煌煌”“寂寂”“寥寥”“飘飘”“荧荧”，这八个叠音词在这首诗的写作中，可谓是应用到了极致。而《古诗十九首》中的叠音词，使用技巧也很成熟，其手法完全一致。如《迢迢牵牛星》中的“迢迢”“皎皎”“纤纤”“札札”；《青青河边草》中的“青青”“郁郁”“盈盈”“皎皎”“娥娥”“纤纤”。叠音词在这两首诗中的使用手法技巧和语言情调完全与秦嘉《寄妻》诗一致。由此，从语言使用的角度看，书写《迢迢牵牛星》的女诗人，应当与秦嘉具有完全一致的审美情趣，更有可能这就是对秦嘉《寄妻》诗的唱和。其三，《古诗十九首》的语言“不作艰深之语，无冷僻之词，而是用最明白晓畅的语言道出真情至理。浅浅寄言，深深道款，用意曲尽而造语新警，从而形成深衷浅貌的语言风格”[41]。这恰巧与“秦嘉夫妇往还曲折，具载诗中，真事真情，千秋如在，非他托兴可以比肩”[42]的语言风格形成惊人的吻合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