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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文史资料选辑:学徒生活,大游行与学生抵制日货

时间:2023-10-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我到北京当学徒以前,大约十一二岁的时候,天津学生举行大游行,我也参加了。男女学生在高台阶上讲演,说军阀政府无能,向日本投降,卖国求荣,还说要抵制日货。1925年3月,我还在东单三条胡同当学徒工,那里临近协和医院北门,我看见很多大学生从医院出来,袖上都戴着黑纱,听说是孙文逝世了。正观看时,忽然听到枪声,很多大学生都被打死打伤。在北京学徒期间,由于家里困难,带的衣物不多。

天津文史资料选辑:学徒生活,大游行与学生抵制日货

1922年我13岁,就想进工厂当学徒了。可是当学徒也并不容易,托多少人说也不行,以后才知道必须送礼。送礼没有钱,就把棉衣当了,买五斤点心送了礼,才算进了一家铁工厂当了学徒工。该厂有两间门面房、二间小楼。经营人孙曾吉是天津督军府里的电工头(督军府里有发电机),人很能干,又有技术。因为他在督军府里,所以揽活比较容易,自己办了个小工厂。我刚去时,只能干些洗刷、打扫、做饭等杂活。心想,只要好好干,就能吃饱饭。要学点技术,就得偷着干。白天干杂活,夜里拆机器零件检查,很少睡觉。

1924年我的哥哥李文彬在曹锟总统府电务处里修电话。修的是总统专用线,所以和电务处司机们比较熟,就托他们给我表哥找个当学徒的机会。我表哥嫌苦不愿干,我听说了想去干。当时,我在铁工厂干得挺好,工厂里每月给我两三元工钱,但我还是要去。上北京没有钱买车票怎么办?同院有个叫沈四的,在总统府乐队当差,坐火车免票。他就给我找一件旧军装穿上,带我去北京。这时我才15岁,衣服不大合体。幸亏上火车时人家没盘问,就到了北京。

到北京前门外,沈四有事先走了,我就到处打听总统府在哪里。到了总统府,四个大兵把门,不让我进去。我说明了哥哥李文彬在电务处工作,他们才叫我进去。可是我哥哥不在家,他的同事们就给我安排了食宿。我一个小孩,没人管,就到处闲逛,御花园、三大殿都去过。半月以后,哥哥回来了,托人介绍我去当了学徒。

我当学徒是在长胜汽车修理行,地点在东单三条协和医院附近。掌柜姓尚,人称“尚二爷”,也是天津人。行里只有五个人,有技术的师傅一人,其余都是徒弟。我才到那里,也是先做饭,干杂活。有时送修理的零件,有时送电瓶去充电。没有车子,只好用肩膀扛,电瓶里的液体流到衣服上,衣服都蚀坏了。冬天送东西没手套,搬着铁器,手都冻裂了。虽然吃了不少苦,却也学了不少东西。因为去送零件的地方都是些比较大的加工厂,有各种设备。我每次去送取零件都要详细地观察人家是怎样修的,怎样加工的。铸、锻、车、铣、刨、磨以及钳工焊工、补洗缸、焊水箱、充电瓶、补外胎等等,没有一件不注意的。这些东西在长胜是学不到的。当然给长胜车行买零件时我也注意到部件名称、分类、规格、厂牌、数量、单价等等,也学习到了许多管理汽车材料的知识。只要注意,随时随地都能学到东西。这为我以后开办工厂打下了基础。

在学习汽车机器原理时,我连内燃机也不懂。它为什么会自己运转,连修理工也说不出个道理来。他们还很保守,每逢装磁电机(对火),他们就叫我去买东西。回来时,他们已安装好了。我只有夜里偷着拆开,仔细察看它是怎样动作的,如曲轴、偏心轴、活塞、汽缸等的作用。又如:进气、压缩、爆发、排气等有节奏的循环推动以及点火次序以至总成。变速,几个档前进,几个倒档,时间长了也能悟出它的原理来。通过一年多的实践,我基本上弄清了内燃机的构造原理。(www.xing528.com)

由于自己肯下功夫,常常在下班以后有司机来修车时,我主动地帮助他排除故障。发电机不充电,就检查断电器有没有问题或发电机炭刷有没有毛病。有时拆下发电机检查,直至修好。就这样,在两年多的学徒期间和十几位司机交上了朋友,这给我后来介绍工作创造了条件。

在我到北京当学徒以前,大约十一二岁的时候,天津学生举行大游行,我也参加了。我们手里举着小旗,跟随队伍走到东南城角日租界,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取消二十一条!”等口号。男女学生在高台阶上讲演,说军阀政府无能,向日本投降,卖国求荣,还说要抵制日货。我听了很受感动。在北京当学徒期间,记得1924年10月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把总统府包围起来,把曹锟赶下了台。一个来修车的司机说,曹锟的财政部长李彦青在梦中被人用被子裹上丢到汽车槽里带到军法处去了。因为他克扣冯的军饷,一定没有好下场。后来李景林、张宗昌的直鲁联军攻打冯玉祥,把冯逼走,吴佩孚又回来了。1925年3月,我还在东单三条胡同当学徒工,那里临近协和医院北门,我看见很多大学生从医院出来,袖上都戴着黑纱,听说是孙文逝世了。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孙文是什么人,但我觉得他肯定是一位可敬的大人物。1926年3月18日,我从北新桥送货回来,路过执政府门口(段祺瑞北洋政府临时执政),看见无数学生到执政府门前请愿。正观看时,忽然听到枪声,很多大学生都被打死打伤。我想,为什么中国人还要打中国人呢?

在北京学徒期间,由于家里困难,带的衣物不多。冬天只穿一件空心棉袄,连一件衬衣也没有。没有棉鞋,就用做车篷剩下的布边自己做。几个月洗不了一次澡。有时向掌柜请假去剃头,到马路上转一圈回来,还是没有剃。其实剃头、洗澡只花一个铜子(铜元),相当于现在一分钱,就这掌柜的也不给。一天两顿饭,天不亮就得起来搞卫生,饭没有吃完就得跟着干活。下午2点又得准备做晚饭。晚上掌柜常常打麻将,他打到12点,我们干活干到12点。掌柜的有夜餐,我们没有,只好偷着吃点剩饭。第二天早上还是照样天不亮就起床,每天累得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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