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鉴也是一个传奇蜀王。他13岁就入蜀任职,至少创造了两个第一: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入蜀的皇子;也是蜀地历史上最年轻的益州刺史。他在蜀中7年,采取宽容温和的办法治理蜀地,恢复了经济和民生,保持了天府之国数载安宁。他虽然名称始兴王,但却是实际上的蜀王。可惜他英年早逝,让蜀中百姓洒泪含悲,感念不已。
萧鉴是南齐高帝萧道成的第十个儿子,字宣彻,生于公元471年。萧道成学习刘裕篡晋的榜样,于479年逼着刘宋的孤儿寡母,将皇冠戴到自己头上。后来萧道成将自己的儿子萧鉴分封为诸王,先封郡王,后获封始兴王。
萧鉴也是个苦命的人,8岁时母亲何妃便去世了。他连日哭号,几天就形销骨立,不成人样。他的二哥豫章文献王萧嶷听说后去看他,抚摸着他的头对大哥即后来的南齐武帝萧赜说:“这孩子如此重情,异于常人,恐怕难以长寿呢!”这话让萧赜也悲不自胜。他二哥这话不幸一语成谶。
萧鉴无疑又是个乖娃娃,聪慧过人,悟性极佳,而且从小好学上进,写得一手好文章,练得一笔好书法。当然,他父亲萧道成就是书法高手,号称国中第一,家学如此,萧鉴当然也是一流水准。他和哥哥们还继承了父亲节俭的好传统,虽身为皇子,但不尚奢侈。史称其不重华饰,器服清素,有高士之风。南齐武帝永明二年(484年),南齐武帝萧赜把这位刚满13岁的弟弟任命为持节、前将军、都督益宁二州军事、益州刺史。于是,萧鉴成了历史上第一位“空降”入蜀的皇子,威震一方的大诸侯。
大家都知道,从江南入蜀,路途十分艰险。萧鉴毕竟还只是个13岁的少年藩王兼益州刺史,从来没离开过京都,心中必然有些畏惧。据说,为了让萧鉴高高兴兴地到成都上任,他大哥萧赜让人编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说是南朝刘宋泰始(465―471年)年间,成都的河道出现了一个沙洲小岛,有个道士名叫任硕,声称小岛出现在城边,表明将有贵王驾临益州。不久,刺史衙门前的石榴树在寒冬开花。当时的益州刺史刘亮觉得很奇怪,就问任硕这是什么征兆。任硕回答:“花不按季节规律开放,表明天下将大乱,刘宋国将亡。两年后阁下便会去世,再过九年刘宋就会亡国。之后有个叫王胜喜的会来益州当刺史,届时蜀土就会太平无事了。”这里说的“王胜喜”反过来念谐音就是“始兴王”。
故事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也就是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之意。于是,13岁的少年藩王萧鉴戴着高帽子,开开心心地在一群幕僚的簇拥下,在一支雄壮军队的保护下平安无事地君临成都。
始兴王萧鉴来到成都,并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以严厉的镇压来让蜀民屈服,而是把他宽和的性格化为政策,用在治理百废待兴的天府之国上。因为前任益州刺史陈显达以凶悍的手段对付叛乱者,却越治越乱。
对于反叛首领,萧鉴反其道而行之,用一个“抚”字来对付,而且辅以一个“信”字,言必行,行必果,让蜀中百姓看到自己执政的诚信与善意。
有个聚众叛乱的魁首名叫韩武方,啸聚山林,喽啰多达千余人。这伙人成天打家劫舍,袭击过路客商,地方政府拿他也没有办法,以至于商旅断绝,百姓避之如虎。萧鉴为了表示诚意,亲自前去招降。韩武方深感其诚,于是率众出降。而萧鉴的下属益州长史虞悰等都劝他把韩武方杀了,借以震慑其他叛匪。萧鉴说:“韩武方已经为非作歹多年了,原因在于我们没有办法制服他。他现在投降官府,愿意改恶从善,如果杀了他,我们将对天下人失信。关键是其他叛乱者都在看着,杀了一个韩武方,就没人愿意再投降。我们招降平乱的政策就失去意义了。”萧鉴将自己的意见上奏兄长南齐武帝萧赜,韩武方的罪行果然获得了赦免。于是“巴西蛮夷凶恶,皆望风降附”。(www.xing528.com)
对于叛乱者讲诚信,对于自己人萧鉴更是如此。他刚到成都不久,前去同前任益州刺史陈显达交接。走到新城,只见道路纵横交错,车辙、马蹄印杂乱。有人说陈显达正在招兵买马,不肯接受朝廷让他担任侍中、护军将军的任命。连巴西太守阴智伯也认为此事确定无疑。但萧鉴决不人云亦云,便在新城暂时停留,派遣典签张昙皙先往陈显达处观察形势。没多久,陈显达派遣使者郭安明、朱公恩前来迎接,并奉上书信和礼物。大家劝萧鉴把这二人先抓起来。萧鉴说:“陈显达对朝廷忠心耿耿,多次立下大功,绝对不会有二心,还是等张昙皙回来再说。如果陈显达果然有反叛之心,再把郭安明等抓起来也不迟。”过了两天,张昙皙平安归来,说陈显达已把家眷遣送出城,天天盼望殿下前往交接。萧鉴于是欣然前去,事情果如所料。
萧鉴到成都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成都北门常闭不开。萧鉴便问长史虞悰,究竟是什么原因。虞悰回答说:“由于蜀中多暴乱,不知什么时候乱军就可能兵临城下,北门往往首当其冲,因此沿袭过去做法,平时都不开北门。”萧鉴说:“老子说过,‘善闭无关楗’,意思是对待外来侵略不能单纯地采取消极的防御措施。解决的办法在于用道义去感化匪盗,而仅靠一扇门是关不住的。”于是,萧鉴下令从今以后天天开放北门。那些盗匪觉得这个皇子为人、思维和胆识都不一般,值得尊重,反而不来骚扰,成都自然也就清静无事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百姓出入北城方便,再也不用绕道从其他城门进出了。于是,益州民众对这位少年皇子刮目相看。
萧鉴对待别人一个“信”字,对自己则是一个“俭”字。他像父亲南齐高帝萧道成一样,是个节俭的人,吃穿用简单随便,更不喜欢建什么楼堂馆所。他在蜀地任职数年,没有动过土木。他个人的花费,一年不到3万钱,也就是不到30贯钱。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平均不到2500钱,可见其清淡如水的性格。连当时朝中著名大臣中书监、太子少傅王俭都赞叹:“始兴王虽尊贵,而行履都是素士。”
处理政事之余喜欢读书,并且博闻强记,擅长写文章,是少年藩王萧鉴的另一特点。他平时常常穿着素净的服装,也没有什么饰品,就像普通文人雅士一般。他同记室参军蔡仲熊登上成都张仪楼,伴着清茶一盏,高谈阔论蜀中历史和蜀土人物。萧鉴侃侃而谈,滔滔雄辩,然而言辞温和,笑语连连;而蔡仲熊应对无滞,相映成趣,在当时的成都传为美谈。
少年藩王萧鉴虽然鉴古知今,颇多雅好,但从不妄取一物。花工在益州刺史府花园里发现一座古墓,只有石椁。里面有远古形制的铜器十余种,玉璧三枚及众多叫不出名的珍宝;还有数斗蚕蛇形金银。墓中用朱砂堆成山形,以水银作为池沼。萧鉴的部下都劝他把那些东西取来作为个人收藏。萧鉴却说:“皇太子过去在雍地,凡有发掘古墓的人,获得玉镜、玉屏风、玉匣之类,都献给他带回京城,但我却不以为然,行为与他恰恰相反。”于是命功曹何伫将古墓原样掩埋,还树起坟头,所有宝物一概不得侵犯。
永明八年(490年),萧鉴进号安西将军。491年,南齐武帝又提升他任散骑常侍,秘书监,负责镇守石头城(今江苏南京)。萧鉴从此离开蜀地,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在蜀地7年,维护了地方稳定,恢复了农商各业,百姓得以乐享数载太平日子。这7年,他从一个少年藩王成长为青年高官,他的政绩,蜀民应当铭记,他的名字,蜀民应当铭刻心里。
萧鉴到石头城任职后,南齐武帝亲自摆驾前往,设宴赏赐。不久萧鉴又升迁左卫将军,但任命书尚未下,他便病倒了。没隔几天,萧鉴病逝,享年仅21岁,后追赠中军将军,谥曰“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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