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教育家查理斯·西尔伯曼在《教室的危机》中指出了一种教学“风险”,即教学内容正当性与学生自我意义建构的分离:“学者知道学生应当学习什么,但潜藏着一种危险:他们不过问学生想什么。他们不考虑学生的特点、兴趣、要求,仅仅着眼于专门科学的知识结构、理论系统去构成学科内容。”[29]西尔伯曼在此提出了课程是否适合学生的教育“适切性”(Relevance)问题。思政课的“意义危机”发生于网络时代,Web 3.0场景时代也为化“危”为“机”提供了可能。Web 3.0时代建构出语言、言语以及话语的语义关联——这不是简单的“互联网+”,而是挖掘互联网所隐喻的生命本体。在此意义上,思政课需要探寻师生之间的本体、意义关联,以及深层意义上的精神关联。
1.建构网络主体间性,化育人的本体共性
“互联网+”作为赋能者,“+”作为一个符号,本身也具有连接的象征意义。但是,它所连接的并不是狭隘的个体或者群体,而是广袤的信息传播主体以及自组织者。这种连接背后蕴含着主体之间的碰撞、交融与共识,也赋予信息交流与话语沟通以本体论意义。如果说信息分享是主体之间信息获取(Getting Information)和信息给予(Giving Information)的双向建构,那么Web 3.0还具有信息探查(Probing Information)的本体论功能。在此过程中,个人是信息的获取者、提供者与省察者的“三位一体”。
思政课要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必须在把握Web 3.0场景时代演进的基础上,化网络主体间性为本体共性。有学者指出,在“知识时代”,社会意义是以信息技术为基础构建起来的技术形而上学体系,从而形成了由现代信息技术操控社会意义的“指涉场”:“由于这个社会意义场的虚拟性和抽象性,使得由这种自我指涉所建构起来的社会意义成为脱离人类社会现实‘文本’的抽象存在,而人作为社会交往主体成为这种虚拟、抽象的现代社会文本的词语装配者,成为社会符号运作和操作的对象。成为信息社会的客体和‘他者’,成为被现代社会技术操作的对象,这就是作为社会交往主体的人在信息社会里的遭遇和命运,同时也是整个社会的遭遇和命运。”[30]
网络是人的发明,人类终归是信息的掌控者,人才是网络时代的主体。我们非但不能被信息技术“异化”,还要善加利用网络媒介探求思政课对话本体。我们一方面要认识到网络多主体之间的交互主体性,变“我—它”关系为“我—你”关系;另一方面,应进一步探求对话本体,化主体间性为本体共性,变成“我们”的关系。“我们”要进入被信息遮蔽的生活,“我们”一道展示生命,“我们”一道建构道德规范。如此,“我”和“你”没有了二重分裂,只有我们这一共同的世界。正如“信仰之海”运动精神领袖邓·库比特所指出的:“在自我中并没有所谓的内在天地,可以通过它达到什么比现世更真实的世界。共同世界就由我们的表达和我们的符号交换而生成。”[31]海德格尔更从“生存论”角度阐释“此在”(Dasein)到时的世界存在意义,“世界既非现成在手的也非上手的,而是在时间中到时。世界随着诸绽出样式的‘出离自己’而‘在此’。如果没有此在生存,也就没有世界‘在此’”[32]。
在“此在”意义上,在网络世界中化育出“共同此在”(Mitdasein)的“共同世界”(Mitwelt),是思政课对话的“本体”所在。因此,人应该是“数字化生存”(Being Digital)的主体,思政课的终极目的是培养“整全的人”,思政课理应是面向人的丰富性、超越性敞开的“整全思政课”。正如有学者指出的:“网络空间已成为人的生活空间的延伸,网络空间由生活空间升华为影响人们的价值塑造的德育空间,需要人作为主体的承认与接受使其变成现实。”[33]当然,也应共担网络主体责任,这种责任感意味着通过在线网络而形成的“共在感”。
2.寻找意义世界,化“虚拟世界”为“现实世界”
“虚拟的”是尚未“现实化”的,但“虚拟的”可能成为“现实的”。正如有学者指出的:“在这个时代发生了人的生存模式与生存理念从预成论向生成论的转变。人们的生命与发展不再仅仅由过去已经存在的一切所决定,而同时要为未来、为尚未存在的可能、为人所设定的目标与理想所引导、所规约。”[34](www.xing528.com)
思政课的“本真教育”不仅要回归现实“生活世界”,还要面向未来“可能世界”。“可能世界”就是意义丰富、五彩缤纷的现实生活世界,回归、面向生活世界的思政课也就是“本真教育”。有学者指出:“道德教育的根基在本真教育中。本真教育是既授人以生存的手段和技能,又导人以生存的意义和价值;既使人懂得何以为生,又使人懂得为何而生,拥有人所特有的意义世界。”[35]网络世界是现实生活世界的折射,是为“可能世界”提供各种“可能”的平台,是搭建“意义世界”的世界。
在Web 3.0场景时代,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界限将弥合为“可能世界”,互联网将发展成三维环境(Web 3D),为创造“意义世界”提供了广阔空间。一方面,人际关系变得更加虚拟化;另一方面,计算机术语“虚拟的”(Virtual)也可译为情境语言“实质的”,因为“虚拟世界”将从多维度展示人的“类”本质和多“面相”。人向更加丰富的维度展开,为智慧的生成、文化的创造以及创意思维的产生提供了可能。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强调的“八个统一”,其中一条是“坚持统一性和多样性相统一”。这就要求思政课教学改革要结合学生的专业特点、个性特点,实施精准化教学,使思政课真正打动学生的内心,在“意义网络”中营造育人空间,从而将网络信息转化为“意义信息”,建构出富有意义关联与命运勾连的“现实世界”。
在Web 3.0场景时代,马克思所讲的“类生命”有了科学技术支撑。在此意义上,网络思政课是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有学者指出:“网络是思政课的技术工具、互动平台,是一个开放的、动态的、不断扩展的虚拟空间。网络思政课就是要在网络虚拟空间积聚思政课信息,开发思政课资源,进行思政课活动,实现与现实思政课的对接,开创以实际带虚、化虚为实、虚实相生、互动互进的现代思政课格局。”[36]然而,网络思政课不单单是通过网络或运用网络开展思政课,而是化“虚拟世界”为“现实世界”,师生在一道探求世界、人生、历史与社会真理的过程中生发出意义世界。
3.建构命运关联,化网络“媒体”为命运“媒介”
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致浙江乌镇召开的第五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中,提出了“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精辟论断。思政课目标、内容以及方法,当以“命运共同体”为背景,探求其存在意义。
具体到思政课开设的课程,应发掘马克思主义“社会关系的总和”的网络特质,充分运用互联网建构起相互关联的实感,深层建构世界历史范围内的人与人命运之勾连。
总之,思政课语义赋能,就是在Web 3.0场景时代的背景下,运用网络把握世界、人生以及价值的“本体”,让师生一道建构出命运共同体的意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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