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过季,脱掉棉衣棉裤的腿脚分外轻快,小伙伴们喊天斗地,捉谜藏,玩八路抓鬼子。又一忽儿聚到涝池畔,准备下水去游泳。雨量充沛,大雨滂沱。浓阴如盖,夏天来了。
男孩到崖背上迅速脱了衣裤,光溜溜一路小跑,从涝池畔纵身一跃,跳入池中,扑通扑通,池水激起圈圈涟漪。
夏雷闷声低气地响了几声,预示秋的早到。墙头间还开着的山丹花,不知何时已谢,零落的花瓣儿干瘪着被秋风吹飞。
曲曲叫着在向晚的暮色里看落霞的颜色,冷飕飕的细风一阵阵扑面吹来,夹带了金黄的落叶。院子里昨日还含苞的秋菊,今早披散了卷发,浓艳得让人爱怜不已。队上苹果园分苹果了,青绿的果子让我们喜出望外。
那时节几乎家家养羊,全是放养,靠啃洼地路边的青草充饥,不小心时就被羊偷吃了玉米高梁苗儿,引来主家的大骂喝斥。那是最头疼又丢脸丧气的事,恨不能将羊饱打一顿解解气。牧羊最好的奖赏是每年肖金的六月会上,父亲和我赶了几只羊去羊市,卖一只羊羔得钱伍拾,我让父亲给我买那甜得妙不可言的蜜枣,色泽油亮金脆,入口香甜无比。多美的人间美食,如此一来,多年牧羊的遭遇也不值一提!
树枝的光秃,劲风强吹,北风呼号,冬天来了。
山沟,峁梁,洼地,旷野,又被积雪覆盖。上灯时节,大人们躺下来歇歇整日上工的腿脚,听听有线广播,孩子们却在老庄湾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www.xing528.com)
腊月如期而至。大年将近,几户人家拉着捆绑结实的猪去人民公社屠宰。我们奔跑着去,专抢猪尿泡,回家后用气管打足气,当球来踢打,很是耐用好玩。不几日,待到替父母搬盆盆罐罐,扫窑之后,大年已临。我们提了一筐猪骨头,几双烂鞋,到公社去卖,收入二三角钱,到商店买两串一角钱的鞭炮,再买几个弃火,算是过最好的年了。
其时大伙中有位叫小军的大哥,人极活泼,鬼点子多,只要他在,我们玩的花样不但多而且推陈出新,既新鲜又好玩,有时不免也弄出乱子来。
记得有一年腊月初六,他不知从哪儿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居然同小兵、兴邦三人,从大队部的木窗爬进去,偷拿了十几枚大队存放的雨炮。
小兵与兴邦和那位神秘的大哥,将雨炮拆了,倒出其中的火药,在院子里关紧大门,紧张而兴奋地制作弃火。
鬼知道他们从哪学来的这种制作弃火的本事,一个下午,他们居然把六枚雨炮拆了五枚,卷制出了几十枚弃火,放到太阳下晒干,等到晚上,点燃它,就听嗖地一声响,弃火喷射出一条火线,射向漆黑的夜空,真是太好玩了,其射程与声响及喷射的尾光,和在街市上买到的浏阳弃火完全可以媲美,只是浏阳花炮外包装很红很好看,咱没有人家精美包装的外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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