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安是我上小学五年级到初中一年级时候的班主任兼语文课老师。他中等个,全脸胡,衣着整洁,不拘言笑,给人的感觉老是威严样子。接触时间长了以后才了解到他虽然表面威严,但心底特别和善。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后不长时间,他就把他的小儿子张季浩转到我们班上来了,从此,我和他的小儿子张季浩成了同班同学,他对自己的儿子与我们一视同仁,从不搞特殊。那时候我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学习委员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全班同学的考勤,上下课喊“起立”、“坐下”,收集同学们各门功课的作业,交给带课老师批改后又发放给同学们。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各科老师尤其是班主任接触的机会就比别的同学要多一些。每次我把大楷、小楷、作文、周记四种语文课的作业收齐抱到他的办公室,他的态度总是很和蔼,时间长了我感觉他就像父亲一样慈祥。他对同学们的好感一直装在心里,从不在表面流露出来。记得有个学期终了时,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和我商量要用他购买的新作文、周记本换我前几个学期已写满的作文、周记,我大惑不解,问他要我这个干嘛,他笑着说,他想拿回去给他两个儿子学学,让他两个儿子看看我的写作能力。其实我的作文、周记很一般,但在他心目中,我还是比他的两个儿子略强一些,之前他从来没有说起过,当时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原来我在他的心目中还有这么好的印象。在他的精心栽培下,他的大儿子张锡平于1977年高考制度恢复那一年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分配在天水工作,小儿子张季浩最终考上西北师范大学,毕业后成为庆阳师范学校教师。
张老师教语文课很有特点,总是让我们多背诵课文。不但课本要求背诵的课文必须背过,而且课本规定熟读的课文他要求我们也要背过,还给我们每个学生设计了背书本,他亲自盯着每个学生,每背诵过一篇课文,他都要在背书本上记录并签字。当时好多同学不理解,认为他要求太高太严了,私底下不乏议论之声,但从来没有人敢公开反对过。现在想起来,正是因为他的从严要求,才让我打下了坚实的语文基础和文学功底。
张老师的教学以严著称,他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少数几个动手打学生的老师之一,我就挨过张老师的两个耳光。那是1977年的春天,当时我们那个年龄段的男生中流行玩用粗铁丝和自行车链条做的火柴枪,因为我父亲经常给别人修理自行车,家里有很多自行车旧链条,也有工具,别的同学找来了粗铁丝,我们一起做了几把火柴枪。记得过完年刚开学不久的一天,张老师给我们上语文课,下课钟声响了后,张老师说完“下课”,我一喊“起立”,不料手里拿着的火柴枪就响了,张老师脸一沉就开始追查,我自然跑不了。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厉声呵斥,严厉批评,并打了我两个耳光,事后又找了我父亲,我父亲听说此事后又暴打了我一顿,还给张老师赔了情道了歉。当时一连挨了两次打,我心里很不畅快,懊恼了好几天。后来还是母亲慈善,悉心开导了我,说小孩成长就像树苗一样,要不断地把长出来的偏枝砍掉才能长成参天大树,并让我主动到张老师跟前去认错,我照办了以后,张老师再没有追究此事。张老师打我的这两个耳光我一直铭记在心。1985年春节过后的农历正月初六,当时我已经参加工作,在得知张师母于年前去世的消息后,我带了一些微薄的春节礼品,专程前往张老师家中看望了他。一进门我就说:“张老师,我今天来看望你,是专门冲着你当年打过我那两个耳光而来的,没有你那两个耳光,就没有我袁广生的今天!”张老师笑呵呵地说:“我对好学生向来要求很严,只要你不怪罪我就好!”(www.xing528.com)
张老师退休后,他的儿子张季浩在西峰给他置了房子,我多次前去看望过,每次他们一家都非常热情地接待我,并一定要留我吃过饭才走。2010年农历三月初三,张老师突发脑溢血猝然去世,受老同学张季浩之邀,我前去吊唁并为他的葬礼录像,也算送了他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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