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南敏体育协进会的诞生 1933年,南开校长张伯苓赴美考察教育后,即与体育主任章辑五先生研究如何调整南开的体育活动。南开以前的校代表队是层层选拔后产生的,即先由班际比赛产生年级代表队,再由年级比赛产生校代表队,他们认为应改为全校学生自由组合,以俱乐部形式组织各种运动队。这一变革大大调动了同学们的积极性。当时有“海怪”之称的严仁颖是一位工作能力很强、有魄力而且在同学中颇有威信的学生,他在同学刘瑗、徐传甲、宁铁城等人支持下,在卢开瑗和卢开明兄弟二人的资助下,成立了南敏体育协会,下设足球队、篮球队、排球队、田径队等,其中以排球队人数最多,开始就分为一、二两队,实力很强,一队中的张锡祜、郑保禄、王焕如、孔心语等人为原校队队员。
②南开和南敏排球队的战绩 当时南开大学排球队曾打遍天津无敌手,但在全国校际比赛中,却曾两度败在北京燕京大学和上海复旦大学手下。因此南敏排球队成立时,就提出“胜复旦,克燕京,为南开雪耻”的口号。但到1932年夏,因一队大部分队员毕业离校而未能完成此任务。秋季改组,除保留4名南开大学队员外,其余均为南开中学学生。
1931年5月27日南开大学共派出两个排球队,第一次代表天津参加在济南举行的第15届华北运动会。为了稳拿中级组冠军,就让实力较强的一队参加中级组比赛,而以相对较弱的二队参加高级组比赛,虽然他们都是初出茅庐,但战绩却很喜人:一队夺得中级组冠军,二队获得高级组亚军。
一队上场队员有:张锡祜、简文海、王焕如、于国华、郑葆禄、孔心语、胡光猷、林浚明和吴廷怀等。
二队参赛队员有:金阿督、刘志聪、张连润、肖济民、张亦諴、李作杰等。
1933年,南敏排球队代表河北省参加7月11日在青岛举行的第17届华北运动会。排球决赛是在河北队与北平队之间展开的,双方势均力敌,因此争夺非常激烈。最后,张亦諴连发10球定乾坤,河北队以21∶19战胜北平队,荣登冠军宝座。大家长时间地欢呼鼓掌,有的观众从看台上跑进场内,把张亦諴等河北队队员高高举起,绕场一周。当时排球场上的热烈气氛,实非笔墨所能形容。参加此次比赛的队员有:金阿督、刘志聪、沈崇训、冯德安、张亦諴、卢开周、林浚明、梁锡炎、沈尔昌等。
1934年10月10日,南敏排球队再次代表河北省参加第18届华北运动会。当时南敏主力队员金阿督、刘志聪、孔心语等人都已从南开中学毕业到外地上大学或工作,实力明显削弱。余下7个基本队员又补充几个新手组织成军,与北平队决赛,经顽强奋战,仍夺得高级组亚军。参加本次比赛的队员有:孔令胜、汪绍诚、孙景岩、冯德安、卢开周、娄光后、沈尔昌、张亦諴、王大纯、李秀琦、莫爽等。
当时天津有日租界,海光寺有日本兵营,老百姓对其万分愤恨,青年学生更是恨之入骨。南开中学学生为了表达抗日决心、振奋民族精神,严仁颖、张亦諴、卢开周和娄光后等4位南敏排球队队员出面组织了有数百名同学参加的啦啦队,在华北运动会开幕式上,他们在主席台对面的看台上用黑白布组字和高呼口号,如“收复失地”、“坚决抗日”等,日军司令官见此大为恼火,立即向大会主席提出抗议,遭到拒绝后愤而退场。
③南敏排球队的扫北与征南 南敏排球队成立时,全体队员立下的誓言,所有队员从未忘怀。经几次参加华北运动会,队员们不但技术提高很快,战术也日趋成熟,感到远征北平,力克燕京的时机已到,便在1933年春节和暑假两次“扫北”。
北平排球界也深知南敏队来者不善,于是邀集北平排球劲旅燕京大学、铁路学院和名手云集的“五一七”队,在艺文中学球场迎战南敏排球队。艺文球场是解放前北平的排球比赛中心,每到假期便在这里举行公开赛。该校体育主任周春鸿先生也是排球名手,对排球运动的倡导不遗余力。南敏两征北平,均由周先生负责接待,帮助解决吃住问题,另外还把组织迎战队伍和宣传等事宜都包了下来。
两征北平,连克燕京,使建队时立下的誓言变为现实。继而乘胜迎战铁道学院和“五一七”队。
“五一七”排球队是当时部分北平排球代表队队员组成的业余队,拥有名将施加良、虞积刚、康印峰、汪存志和毕松龄等,他们配合默契,在北平很有名望。赛前,周春鸿先生就向新闻界作了介绍,各报都及时作了报道。再加上南敏首克燕京大学,继胜铁道学院,所以在北平声誉很高。当北平的球迷们得知“五一七”将迎战南敏队时,都想亲睹这次平津两强相争的精彩场面,所以那天艺文球场空前热闹,虽距开赛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而观众早已人山人海,把个球场围得水泄不通。比赛中连连为两队的精彩表演鼓掌助兴。人越来越多,把前边的观众都挤到边线和端线的边上,连队员发球的地方都挤没了(当年球场只是在平整的土地上画线、立柱、架网,观众就站在场的四周看球。既无看台,更无坐席)。比赛自始至终在紧张、激烈的气氛中进行,最后南敏排球队以3∶1胜了“五一七队。
南敏继“扫北”后,便开始了“征南”。征南不象扫北,因为北平当时各队的水平通过在华北运动会上平津两队几度交手,所以扫北可以说是成竹在胸。而征南则要困难得多,尤其是上海市的排球队水平较高,特别是复旦大学队更高一筹,长期雄踞上海排球冠军宝座。
南敏队既已知复旦实力雄厚,便决心卧薪尝胆,力求迅速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既已知道对方得天独厚,冬天也能练习,就也想办法搞冬训。大家打破了冬季不练球的惯例无室内球场,就在室外顶着呼啸的北风练。手指冻得象水萝卜,一触球就钻心地疼,因为气候干躁、风沙大,皮肤也干,手接球时,指尖上的皮都被震裂了。大家就想了个办法,天太冷时就带着手套练,另外在场边放盆热水,手冻木了就伸进热水盆,泡暖了再练,练一次球不知要换多少盆热水。
当时南敏的主力队员有好几位已从南开中学毕业,并已考入北平的大学,如刘志聪和冯德安入铺仁大学化学系、张亦諴考入北平师范大学体育系,金阿督入铺仁大学经济系,为了不影响南征的实力,这几位校友仍担任南敏主力。平日上课时,他们在北平自己练基本功和身体素质,每星期六下午赶回天津参加南敏队合练,星期日上午再练半天,下午返回北平。
为了不致因雨雪天气影响练习,体育主任章辑五先生与河北女子师范学院联系,借她们的风雨操场,这样才坚持了冬季训练。
大家感到过去南敏虽称雄华北,但近年来技、战术进步不大,若以现有的水平迎战复旦大学队,恐怕力不从心。于是聘请了由广东来津工作的陶少甫先生担任教练。
在陶先生的悉心指导下,队员的身体素质基本技术和集体战术打法的配合等方面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大家感到征南的条件已经成熟了,在各方赞助下,拟定了征南计划:先到南京战金陵大学,继到杭州访航空军校(因老校友张锡祜在航校学习,顺便邀他同访上海),最后一站到上海。首战上海体专队,再对复旦大学队,第三场迎战沪江大学队。
1934年4月,南敏排球队全体队员在领队严仁颖的率领下踏上了征程。按计划先到南京,首战金陵大学队。(www.xing528.com)
金陵大学排球队是南京排坛的佼佼者,为了迎接南敏队的来访,他们做了认真的准备,但毕竟技差一筹,在南敏队的强大功势下,不得不俯首称臣,南敏队以3∶0取胜。
南敏排球队征南旗开得胜,鼓舞了士气,增强了信心。于是又乘胜抵达杭州,由航空军校迎接。因有南开校友、南敏老队员张锡祜在军校,所以除令人感到热情友好之外,更有亲切之感。
张锡祜对南敏主力队员从前的打法比较熟悉,他原以为航空军校有些学员擅长排球,有一定实力,不能说胜南敏,起码可以抵挡一阵,没想到一经交手,差距立见,航校队后来几乎溃不成军,终以0∶3败下阵来。赛后张锡祜说:“真了不起,你们进步真快啊!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真可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家把冬训的情况告诉他,并邀他同访上海,他慨然应允。于是南敏又添一员虎将,挟两战两胜的威风,奔向上海。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张锡祜,他是南开校长张伯苓的四公子,因他长得瘦瘦高高,足有1.9米开外,当时在天津这么高的人是很少见的,所以显得很怪,与严仁颖的矮胖形成鲜明对比,人称严为“海怪”,便叫张锡祜“陆怪”。张锡祜喜爱体育,尤擅排球,弹跳力强,在前排能很容易就将对方的扣球拦回去,这便是邀他随队征沪的原因。
到了征南的终点——上海,根据东道主的安排,首先迎战体专排球队。这个队并不是南敏的主要对手,但大家觉得初到上海,这场球应该打得好些,免得上海几个队看不起。有了这种想法,无形中给自己制造了紧张空气,开场就打得十分拘谨,由于心理上放不开,技战术也就发挥不出来。比分胶着,情绪就更急躁,以致先失一局。后来发扬南敏在比赛中不断总结的精神,通过研究,认为对手水平并不太高,只要自己放开打,定能取胜。冷静下来后,发挥得也正常了,终以3∶1战胜了上海体专排球队。
赛后,大家对这场球的发挥很不满意,但就是这样的表现,却也使上海排球界大为震惊。因为长期以来,北方排球队历来未在全国大赛中有过出色表演,因而南方各队总认为北方队不堪一击,所以也就没把南敏队放在眼里,今日得见,自然感到意外。
复旦大学体育教研室主任、排球教练陈昺德先生到场观战后也暗暗吃惊,预感到在复旦与南敏之间将有一场恶战,鹿死谁手殊难预料。
其实,当时复旦大学排球队拥有多名参加远东运动会的国手,如徐亨、周达远、丘广燮、黄英杰等人,实力很强,但陈先生仍恐抵挡不住南敏队,就把复旦校友、威震远东,人称“飞将军”的曹廷赞邀来助战。
比赛前,陈昺德先生通知严仁颖:既然你们不用南开大学名义,我们也不用复旦大学名义,而改称“江湾排球队”。
战幕拉开,场上立即呈现出一派紧张气氛,双方彼此小心试探虚实,比分交替上升。球在场上穿梭般来往,或高或平,或猛扣或轻吊,使观众看得眼花缭乱,欣喜若狂,忽而掌声震耳,瞬间却又噤若寒蝉。第一局南敏队使尽各种招数,也未能把比分拉开,最后仅以21∶19两分之差夺得首局。
通过第一局的交手,已互相摸清了对方的打法,第2局一开始,便“真刀真枪”展开了对攻,只见复旦二排3位国手曹廷赞、丘广燮和黄英杰轮番向南敏扣球进攻,尤其是曹廷赞的确高人一筹,扣球之凶、落点之刁,令人叹服。黄英杰是田径国手,擅长跨栏,他那优良的弹跳素质在排球场上表露无遗,跳起时胸部都过了网顶。丘广燮的绝招在于他的左、右手都会扣球,跳起后双手高高举起,使对方摸不清他到底想用哪只手扣球,更不知他要扣哪条线。在这强大的攻势面前,南敏的防线固若金汤,靠的是三排中张亦諴坐镇中央,多么大力的扣球到他手里,马上就能化险为夷,只见他手指一弹,立刻把来球传到头排中的头上。若对方扣中变吊,则只见小巧灵活的沈尔昌迅速补位扑救。王大纯也表现不凡,再有二排中卢开周居中接应,使南敏的防守反击都打得有声有色。战至19∶19时南敏求胜心切,两次失误,为复旦所胜。
第3、4局两队打得更是精彩,双方始终只差1、2分,结果南敏与复旦各胜一局。
决赛前的休息时间,整个球场气氛也未平静下来,两队都在总结前4局的经验教训,制定新的作战计划,观众也在猜度着输赢。
裁判笛声响了。南敏队在头排中(即今二传)刘志聪的组织下,忽与头排左金阿督同时跳起,只见他把三排中张亦諴从后排传来的恰到头顶的球,轻轻一点,就被金阿督高压下去。有时头排3人同时起跳,复旦头排不得不跳起拦网时,刘志聪却将球轻轻一挑,传给了接踵而起的二排右娄光后或二排左冯德安,他们扣球时,正好是空门,直打个复旦三排叫苦不迭。复旦诸位国手岂肯示弱,在徐亨的指挥下,立即还以颜色,只见场上兵来将往,而场下欢呼雀跃,掌声不绝,当场上第5次出现19∶19时,只见张亦諴将对方发来的球,不偏不倚传到刘志聪的头顶,金阿督立即跳起掩护,复旦队员以为又是打快球时,刘志聪一转身把球快抹在复旦场地上。复旦接得南敏发球,组织进攻时,又被刘志聪将球拦死,南敏终以21∶19取得了最后胜利。
第二天各家报纸都争发消息评说赛事,对南敏大胜江湾(复旦大学)大加褒扬,而对江湾则多有微词,尤以《上海时报》的报道更为突出,该报在头版头条,以特号套红字刊出这样的标题:“江湾十八年冠军付之流水”。
参加这次征南的队员是:金阿督、刘志聪、汪绍诚、关福纳、关福绍、娄光后、卢开周、冯德安、沈尔昌、张亦諴、王大纯、于耀泉、方才政,领队严仁颖,教练陶少甫,干事刘瑗、徐传甲和宁铁城。
“七·七”事变后,天津沦陷,南敏排球队大多数队员奔向抗战大后方,有的继续读书,有的参加了革命工作,在天津只剩下娄光后、张亦諴、刘志聪和沈尔昌等4人,所以南敏排球队到此也就停止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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