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胜利后南开即准备复校工作,大学部派伉乃如、中学部派丁辅仁两人赴津成立复校筹备处。伯苓校长于1946年因患病赴美就医,病愈后于该年6月4日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赠予的名誉文学博士学位。是年夏伯苓校长在华盛顿旅馆浴室中,滑倒摔伤脊骨,经医生疗治痊愈后,始由美国回国返津。
南开学校除收回天津各部原有八里台大学校舍及城内中学校舍外,还接收六里台旧中日中学(土地约136亩),作为大学教职员眷属住宅,改称北院。又在城内接收迪化道旧商业学校(日本人所办的)作为大学政经学院(原为经济学院),称为东院。又在旧商业学校隔壁,原为日本人所办的淡路小学,作为女中部校舍(旧商业学校与淡路小学两处共有土地约35亩)。大学校舍未被炸毁而尚余存部分经日军盘踞8年,破坏奇惨,由6月开始,草草修缮填补,勉强备用,称为南院。
该年(1946年)教育部令自该年起,南开大学改为国立,伯苓校长仍任南开大学校长。南开、北大和清华三校分7处招生。10月3校公布录取新生名单。南开大学与天津南开中学(按天津南开中学与重庆南开中学仍为私立)于10月17日南开校庆同时开学。在开学那天,伯苓校长异常兴奋,向着全校师生与在津所有校友誓言“南开还要长,还要更长。我要继续再为南开努力干15年……”等语。
南开大学改为国立后,分为三处四院:秘书处,秘书长黄子坚;教务处,教务长杨石先;训导处,训导长先为傅恩龄后改为王文田代理;文学院,院长冯柳漪。设中国文学系、历史学系、外国语文学系、哲学教育系四系;理学院,院长邱宗岳。设数学系、物理学系、化学系、生物学系四系;政经学院(原为商学院,嗣改为经济学院),院长由陈序经代理。设政治学系、经济学系(设有经济研究所)、商业管理学系、银行货币学系、统计会计学系五系;工学院,院长张克忠。设机械工程学系、电机工程学系、化学工程学系(设有化学工程研究所)三系。
全校教授共47人,副教授31人,专任讲师16人,教员18人,助教44人,合计共有157人。到1948年大学部学生共计有1325人。
1947年伯苓校长当选天津市行宪国民大会代表。1948年3月28日伯苓校长出席首届行宪国民大会,同年6月接受蒋先生的敦促,伯苓校长出任行宪后第一任考试院院长。到任不久旋返津料理南开各部校务。抵津门后,奉到教育部公文略谓:“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辞职照准”云云。伯苓校长电召在美的何淬廉来津代理校长职务。何氏接伯苓校长电后,即于9月间到校,伯苓校长整装准备返回南京。
在伯苓校长要离津的前两日,我下班后去伯苓校长家道别,看见伯苓校长精神稍有不振,身体亦渐消瘦。谈了一些学校的情形,伯苓校长与张师母坚留我吃完饭再回校。在吃饭时,伯苓校长对我说:“我离津去南京,你们都要努力地干。……”没有想到,这次我与伯苓校长同桌共餐是我与校长26年来师生晤谈最后的一次。
吃完饭,我要回校时,伯苓校长又告诉我说:“守媛养病费,我已交给史学曾(复员后南开中学会计主任)那里,你每月由他那里领取30元(金圆券)给她送去,告诉她好好养病。”提起这件事来,实令人难以忘怀。特略述其经过如下:所谓“守媛”,就是王守媛女士,她是我在南开女中同班的同学,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是天津邑绅王君直之侄孙女),不幸读到大学两年级后,就患严重的肺病,稍后她的母亲病故。抗战军兴,许多故旧都纷纷离津逃往后方,只留下她一人卧病在北平北海疗养院里。抗战胜利后,我在平津两地到处寻找她,终于辗转得到她的下落。她是卧病在她的姨母家,我便即刻去看她。彼时她身体枯瘦如柴,环境窘困万状,可谓贫病交加,见此,我禁不住落下泪来。她告诉我在抗战期间家庭的变化及其生活的情况。我问她:“你一个人每月生活及养病费用至少需要多少?”她算了算回答我说:“每月只要30元就可维持最低的生活。”有一天在伯苓校长家里,伯苓校长问起来,我把她生活的苦况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校长。校长听完之后马上就说:“你不要管了,我每月帮她30元。”当时就交给我30元钱,要我给她送去,并且还说:“你告诉守媛,好好安心养病,我每月一定照付30元。”一直到伯苓校长要离津去南京前两天,还没有忘掉这件事,并已安排妥贴。伯苓校长11月离开天津后,我只在史学曾处代领取过一次,王守媛女士就在12月间去世了。(www.xing528.com)
何淬廉于12月1日亦离津过平南下,后即赴美。黄子坚(南大秘书长)、杨石先(南大教务长)与我(南大代理训导长)三人留校,共维残局。1949年1月15日共军占据天津后,公布取消大学训导制,我才解除职务。于2月中(日子记不清)由津搭英轮赴港,再转往广州,从此离开我的母校与我的家乡!
1951年润章(外子)与我在巴黎时,忽接天津友人来信略谓:伯苓校长于1951年2月23日因患脑溢血逝世于津寓,灵柩暂厝于天津吴家窖永安公墓等语。恶耗传来,不胜悲痛之至!
1968年3月2日草完于纽约
【注释】
[1]本文原载台北《传记文学》1969年第5期,第6期和1970年第1期,转载时略有删节。——编者注
[2]应为王奎章,即王锡英之父。——编者注
[3]瑞庭先生即章瑞庭(1878—1944),曾捐助南开学校教育基金10万元。——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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