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2月,他由美返回中国。由于他是官费留学生,按当时北洋政府的有关规定,须到设在天津的直隶省交通署报到,等候任用。可是时值军阀混战的大动乱的年月,百业凋零,民不聊生,军阀当局忙于内战,哪里还顾及什么发展工业,振兴中华?!对于他这位学成回国的青年学子,根本无暇过问。面对这种局面,一个热血青年“工业救国”的抱负和激情,遭到当头棒喝。他苦闷、徬徨情不自禁地反思:祖国贫穷落后,屡遭帝国主义列强凌辱,有限的人力物力,不去抵御外侮,反而打内战自相残杀,岂不是使帝国主义者坐收渔利?!究其原委,源于愚昧无知。于是他便产生了开发民智,为国育才、储才提高民众科学文化素养的念头。
说来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当他报国无门之际,他在唐山工业专门学校时的同学、当时正在直隶公立工业专门学校(即今河北工学院的前身)担任机械专科主任的刘金声(字问凯),邀他到直隶公立工业专门学校去代课,他便慨然应允了,从此,他开始走上高等工业教育的讲坛,成了他投身祖国教育事业的契机。
可是,他在该校代课刚刚3个月,新旧军阀的战争又起,殃及天津。1927年6月的一天上午,他乘人力车去学校讲课,路上遇到一位教师告诉他,学校被军队占用了,已经被迫停课,他只好怏怏地回到寓所。转天,他得知学校无限期地停课,便经郑世魁教授介绍,8月去了沈阳,受聘于私立冯庸大学,任机械系教授。在冯庸大学,他与新结识的留美电机硕士刘锡瑛教授同住一室,生活上相互照顾,学术上相互切磋,亲密无间,交谊甚笃。校长冯庸很器重他们这样的既年轻、又有真才实学的教授,给他们很优厚的待遇。可是,潘承孝对冯庸组织学生协同日本帝国主义者和苏联作战,颇为不满,因而,不接受冯庸的续聘。1929年8月,他离开冯庸大学,受张学良任校长的东北大学之聘,任机械工程学系教授。刘锡瑛亦因同一缘由辞去冯庸大学职务,应聘东北大学电机系教授。这二位年轻教授,不仅人品性格合得来,而且志趣相近。对于教育工作,不仅仅当作谋生手段,而是作为强国富民的事业来对待,把全部精力用在教书、读书、做学问上。比如,象他们这样留洋的教授,兼任某公司技术顾问或厂商的工程师等作为经济收入的重要来源,是司空见惯的;而他们却鄙视这种行为。潘承孝认为,作为教授,月薪200多大洋(约可买面粉5000斤),待遇够优厚的了,不应该再去钻营与自己的志向相悖的东西。所以,他全身心投入于教育事业。尽管他有着扎实的基础理论知识和丰富的实践经验,完成教学任务是游刃有余的,可是他备课非常认真。当时的东北大学荟萃了不少颇有名气的教授专家,而潘承孝的教学水平,很快便得到同行们的认可,并深受学生们的欢迎。(www.xing528.com)
正当他初露才华,准备在教育事业上有所贡献的时候,“九·一八”事变爆发了,沈阳沦陷了,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践踏着中国国土,东北三千万父老顿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更助长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迫使大批爱国知识分子流亡进关。东北大学内迁,潘承孝亦随之到了北平。1932年初,他应北平大学之聘,任北平大学工学院机械系教授,后又兼任系主任。他主讲内燃机,汽轮机、汽车及金相热处理等课程。当时在国内他是最早开讲汽车、内燃机课程的大学教授之一。他每周授课多达12学时,同时还要处理系务工作,其繁忙程度可想而知。尽管如此,他对于教学工作和教学质量从不敷衍。比如,有一学期,学生们反映任材料力学实验课的某教授教学效果不好,作为机械工程学系的主任,他在教学检查时发现,该课程的教学确如学生们反映的情况一样,达不到教学要求,于是他决定将那位教授换下来。可是由于师资不济,教师缺员,该课程一时无人能够担任,他便主动担任了材料力学实验课的主讲人。当时,他虽然已经同时开讲着3门重头课,而且材料力学实验又是他从未开讲过的课程,可是由于他的基础知识扎实,备课又很认真,所以课讲得很好,学生们非常满意。这一段时间内,他每周要讲十四五学时的课。之所以这样做,并非他有意炫耀自己的才能,而是他认为:教师讲课如果不能保证质量的话,就是误人子弟!宁缺勿滥,显示了一位教育家治学的严肃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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