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基身材魁伟,身高1.85 米,说话声如洪鈡,晚年唇蓄仁丹胡,略微败顶,走坐腰杆挺直,俨然一副军人姿态。平时爱穿长衫马褂,有时头戴红顶子帽。1937 年,李厚基将去世暂厝在天津的父亲、母亲、弟弟和一个侄子迁回原籍安葬,灵棚设在新庄。这场老殡出得很隆重,时间长达半月之久,李厚基事先向亲戚四邻都打了招呼,只待客,不收礼,一切开销费用,概由自家承担。为此,他卖掉了30 顷地。
李厚基在天津度过了二十年平民生活,其间外面的世界并不平静,军阀混战与北伐成功,国共两次合作与斗争,日寇侵占东北到占领大半个中国,真是国无宁日。李厚基1942 年在津逝世时,还是日寇占领时期,丧事办得俭朴,遗体葬在天津江苏义地,后转到北仓公墓,墓碑书曰:“清封镇威将军、勋二位、福建督军兼省长李厚基之墓。”李厚基的家乡族人合议,也为其公立一块石碑,名“孝思碑”(为“文革”期间在徐州出土之文物),立在丰县李新集村东李氏祖茔。孝思碑的全文如下:
全威将军、勋二位、陆军上将、前福建督军兼省长培之[1]叔祖讳厚基孝思之碑盖闻通三人者,为人;冠百行者,曰孝。举凡道德深醇,功业彪炳,稽其生平,无不以孝为根本。试考史册,昭然若揭,非适论也。吾家迁徐以来,占籍丰县,族姓蕃衍,亦有居铜山者,而祖茔则在丰。按立谱至今,已历二十余世。自清初,以政绩称者,为敏达[2]公;以文章显者,曰殿撰公[3];得吾叔祖,如鼎足三焉。初先叔曾祖粹卿公[4],以世职随合肥李文忠公[5],戡定捻匪,累功授大沽游击。叔祖随侍居天津,因考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晋谒文忠公,委领肃毅亲军。适文忠赴俄贺加冕,历聘英、法各国,叔祖随行于泰西。文治武备,细心考察,笔诸简册,对练兵制械,尤所究心。令北洋改兵制、练新军,受知于项城[6]总统,由第二镇管带调四镇标统,驻扎马厂。辛亥壬子之间,援鄂援沪,屡奏奇勋后派赴闽裁兵,遂拜镇守福建之命,晋授将军,升巡按使,改任督军兼省长,遂膺专圻,总握军政之枢。内修政治,外备边防,剿匪遏乱之举,无日或疏,十年之久,滨海沿江各省,无兵戈之虞者,赖闽为门户,防护严也。嗣感时局日非,解甲归来,优游林下,修谒祖茔,卑者封之,缺者补之,松楸摧残者如数更种之。日徘徊阡陇,见茔墓裹长,不合矩势,乃商诸地邻,借地取方,计占二十亩,以自有膏腴之田还之,捐为茔基,广树松柏,郁郁葱葱,数十里外望而知李氏佳城。似此追远之思,可谓孝矣,尝对族众曰:余性钝,不善读书,然事父母、处兄弟谨守职分,不敢自私。及出任军事,奉公耐劳,小心翼翼。合肥、项城当时人杰也,余事之久。合肥御下之严,项城任人之专,各具驾驭人才之能力,迄今思之,弥深仰止。逮后,独当一面,责任愈重,惕励愈切,四十年来兢兢业业,幸免陨越,以遗先人羞。今年垂七十,不敢自逸,尚望子弟共勉之。
噫!言犹在耳,遽于壬午年暮春晦日归道山,训诲谆谆,不可复闻矣。综观叔祖一生,道德功业,锟耀寰区,立身之本,根于孝道,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兹者传方,大叔昆玉。秉承庭训,卓然自立。材为世用,光大吾宗。子孙绳绳,正未有艾。小子不敏,谨泐诸石[7],以为左券。
中华民国三十一年十一月族侄孙毓瑛等谨记
李厚基有四子四女,四子:传芳、传勋、传业、传祺。四女:长嫁张姓,次嫁沈姓,三嫁天津王学愚,四嫁北京王元杰。传芳、传祺移居台湾,其子孙或居台湾,或在海外。传勋元配陆洪涛之女,继配朱庄程天顺之女,生四子三女现居天津。传业终身未婚。
李厚基之二子李传勋,在1937 年卢沟桥事变时,毕业于北平法政学院,在解放战争时期,曾为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做过不少力所能及的好事,解放后,李传勋曾任本市河西区十八街小学教师。1960 年,曾为中共地下党员、时任解放军驻蓟县炮兵团团长的胡守义同志,不忘旧情,曾亲自来看望他。1973 年正是“文革”极“左”时期,马场街房管站姓赵和姓王的两位老党员去徐州外调,政审李厚基之子李传勋,回来后,正遇到了李传勋之女李华,他们喜形于色地翘起大拇指说:“你爷爷(指李厚基)、你爸爸(指李传勋)这个!”表达出由衷的赞扬和敬佩。
2001 年春,李厚基之墓因建设需要搬迁。其在台湾和天津的亲属目睹将棺材打开,送遗骨火化,见棺中只有眼镜1 副、小玉片7 个、小玉鹅1 只,并无其他珍贵的陪葬物品,现场围观的群众惊叹道:“真是一个清官。”李厚基骨灰现葬南马集天津寝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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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上将,福建督军。
兼任省长,任职十年。
勤政爱民,为官清廉。
祖业兴学,乡里称赞。
事亲至孝,忠孝双全。
后世敬仰,子孙绵延。
立碑人为他的子侄和全家人。
此文写于2003 年,在写作中,李厚基之孙女、河东区第九、十届政协委员李华老师(2005 年病逝)提供了书面和口碑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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