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海疆,时常受到倭寇和海盗的骚扰。倭寇,即日本海盗,来源于日本的浪人、亡命徒、武士、海贾等。部分中国亡命和无业流民等与之狼狈为奸,结附为寇。中国沿海数千里居民惨遭其荼毒,严重危及明朝的海上交通,也影响海外诸国入贡互市。
明初为防倭患和海盗,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加强海防。
第一,沿海建立卫所、巡检司,筑城堡、墩台、烽堠,派兵戍守。计辽东沿海设卫8、千户所6、关2、城7、堡57、墩70、台1;山东沿海设卫11、千户所14、巡检司20、墩269、堡134;长江南北沿海设卫9、千户所39、巡检司37、营堡27、烽堠184;浙江沿海设卫11、千户所31、巡检司48、寨33、关4、台44、烽堠234;福建沿海设卫6、千户所10、巡检司52、水寨7、瞭望台3、烽堠183;广东沿海设卫9、千户所27、巡检司74、烽堠132[1]。额定数字每卫5600人,千户所1120人,沿海数十卫,兵不下20万人。以从征、归附、籍选(三丁抽一)、谪发等充作卫所军卒。明中叶后,倭寇猖獗,卫所兵不足用,又调各省兵支援或募兵、练兵(如戚家军)等相补充,地方义勇、团练等也有力地协助卫所官军。
第二,造战船。明初沿海卫所较坚固,但倭寇、海盗等以海岛为据点,或袭扰海道,或登陆肆虐后乘舟远去。因此修备战船,精练水师,是迎击和追击倭寇之必需。洪武三年,太祖派唐胜宗督选海船。五年,命浙江、福建沿海卫所造海船660艘。六年,命增置多橹快船。八年,命叶升巡视浙江、福建、广东诸卫,督造海舟。二十三年,命沿海每百户备船两艘。永乐元年,由浙江观海卫造捕倭海船36艘,又命福建都司造海船137艘。嗣后,不断增修更新。每只海船造成后,三年小修,六年重修,九年拆造,浙江、福建为主要造船基地,由诸卫所军士服役修造,征材于各府、州、县。每船修造费用数百石米,多至千石不等。有时另由明廷赐钞与修船军士。据不完全统计,明初期浙江拥有战船548艘,广东六大水寨有300余艘,福建略少于广东。战船分配与沿海卫所使用,每百户设船1,每千户所设船10,每卫5所,共50船。每船旗军百名。嘉靖时,倭乱迭起,赶造大批船只,复征用渔船,大小不一,故船制不同。
第三,水师出巡及捕倭。太祖统一江南,既拥有水师万余,又收方国珍、张士诚旧部,扩充水师至数万。备战船操练水军,“无事则巡徼,遇寇以大船薄战,快船逐之”,“每春以舟师出海,分路防倭,迄秋乃还”[2]。除了一般卫所水师小规模出巡外,还命大将率水师出巡或捕倭。洪武六年,命总兵官于显出海巡倭。十七年,命信国公汤和巡视海上。二十七年,遣魏国公徐辉祖、安陆侯吴杰分别在浙江、广东海上练兵防倭。永乐六年,命安远伯柳升、平江伯陈瑄率舟师沿海捕倭。九年,命丰城侯李彬、陈瑄等率浙江、福建舟师剿捕海寇。十四年,命都督同知蔡福等率兵万人,于山东沿海巡捕倭寇。十七年,辽东总兵刘江大破倭寇于望海埚(在今辽东半岛金县东海岸),歼敌两千余,“自是倭人惧,百余年间,海上无大侵犯。朝廷阅数岁一令大臣巡警而已”[3]。
另外,由于倭寇得到日本当局袒护,日本贡使又常作祟,故太祖一度罢市舶司,绝日本贡使,禁止民众私出海。至永乐时,方许日本入贡,海禁也稍弛。
明中期以后,政治腐败,军备废弛,忠臣良将多遭谗害,卫所衰落,战船凋敝,兵不习战,卫所军卒无一足额者,城堡、墩台、烽堠损毁。地方贪官、豪绅、奸商侵诈贡使和外商钱财,大批失业游民拥入海上为盗,于是倭寇乘机蜂拥而至,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嘉靖时期,猖獗至极。沿海军民在全国各族支援下,掀起了抗倭斗争的高潮。
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都御史王忬及俞大猷、汤克宽等败倭于浙江普陀诸山,歼敌600余人。三十四年,明廷调集湖广、广西诸土司兵赴东南沿海抗倭,在总督张经及大将俞大猷、卢镗等率领下,大败倭寇于王江泾(今浙江嘉兴北),斩敌2000,溺死者不计其数,获“东南战功第一”之赞。据不完全统计,湖广容美等司土兵10000、永顺宣慰司土兵2000、保靖宣慰司土兵11000余、广西田州俍兵5000参加了抗倭战争。湖广土兵主要由苗族、土家族组成,广西俍兵由壮族、瑶族组成,各族人民在抗倭战争中作出了不朽的贡献。永顺宣慰彭翼南、致仕宣慰彭明辅、保靖宣慰彭荩臣、田州土官瓦氏夫人等亲率土兵冲锋陷阵,均立战功。(www.xing528.com)
但是由于世宗昏聩,奸臣严嵩当道,任用贪官赵文华等,功臣张经等反遭迫害,使抗倭斗争经历了曲折的过程。
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总督胡宗宪诱杀海盗徐海,俘倭首陈东、麻叶、辛五郎等。三十六年,胡宗宪复诱斩与倭寇密结的海盗汪直等。三十八年,戚继光在浙江义乌募矿夫和乡团,加以严格训练,组成戚家军,创“鸳鸯阵”[4],投入抗倭。四十年,戚家军大败倭寇于浙江台州。四十一年,戚家军入福建,歼敌数千。四十二年,戚继光、俞大猷、刘显等会兵福建平海卫,又入闽北,共擒斩倭寇四千余,焚溺死者万余。四十四年,戚继光、俞大猷分率水陆师合剿广东海盗吴平及其勾结的倭寇,大败之。四十五年,海盗吴平率三十余舟入安南境,被明军追及歼灭,倭寇荡平。自此东南沿海倭患平息。
在抗倭战争中,明朝在沿海大都会各设总督、巡抚、兵备副使及总兵官、参将、游击等。自辽东至广东均设重兵把守。天启中,筑城于澎湖,设游击1、把总2,统兵3000,筑炮台以守。
[1] 以上据《筹海图编》,卷三至卷七。
[2] 《明史》,卷九一,《兵志三》。
[3] 《明史》,卷九一,《兵志三》。
[4] “鸳鸯阵”是以12人为1队的作战小组,首1人居前为队长,次2人持牌,次2人持狼筅,次4人持长枪,次2人持短兵,末1人为火兵。临敌时可分可合,长短兵器结合,克敌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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