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朝中央政权统治的加强,因地制宜、因俗而治的政策分别深入到各个边疆地区。
漠北是元王朝始兴肇基之地,虽然在忽必烈定都于燕京后,这里逐渐成为元朝一处“边远之地”,但至终元之世仍然具有特殊的地位。这里既是成吉思汗大帐所在的“祖宗根本之地”,也是朝廷对抗按台山(今阿尔泰山)以西海都等叛王的北方藩屏。先是于至元九年(1272年),设立和林转运司,后来大约在至元十九年(1282年)改置和林宣慰司都元帅府,作为中书省的派出机构,管理岭北地区一切军民庶务。成宗末年,由于海都覆败之后,元朝统治势力扩展到按台山以西,岭北地区形势从而发生显著变化,于是,“大德十一年,立和林等处行中书省……罢和林宣慰司都元帅府,置和林总管府”[1]。仁宗时,又改称岭北行省,和林路改名和宁路。
岭北行省“统有北边等处”[2]。行省辖境,东至哈剌温山(今大兴安岭),西至也儿的石河(今额尔齐斯河),南隔大漠与腹里接界,北至北海之地(今西伯利亚北部),辖境极为广袤,真可谓“控制一方,广轮万里”[3]。岭北行省管辖的地方行政机构,据《元史》记载知有和宁路总管府与称海宣慰司两处。岭北行省西北部的谦河(今叶尼塞河)与昂可剌河(今安加剌河)广大地区,亦有行政官员进行管理。至元七年(1270年),汴梁人刘好礼被遣派到这里担任吉利吉思、昂可剌、乌思、撼合纳、谦谦州“五部断事官”,下设经历、知事等官员,于益兰州“修库廪,置传舍,以为治所”[4]。直到元末,仍对该地行使着有效的统治权,吉利吉思等地仍是元版图的一部分[5]。
《元史·地理志》未载岭北行省内有置州县事,这是因为行省内基本行政单位仍是自成吉思汗时延续下来的千户、百户、十户,分属于各诸王、贵戚、勋臣,为其领民与领地(蒙语称“爱马”,汉译为“部”、“投下”)。诸王贵族分地是岭北行省境内的一类特殊政区,广泛分布在岭北地区。诸王各置王傅、府尉、司马或断事官等属员,管理所领军民。岭北诸王中以晋王地位最高。按元朝分封制,岭北是晋王分藩之地,“统领太祖四大斡耳朵及军马、达达国土”[6]。岭北行省建立后,行省丞相常以朝廷重臣担任,如太师月赤察儿、太傅哈剌哈孙等,他们被授予节制诸王、总领北边军民的大权。这样,晋王的权力就相对削弱了,王府直接管辖范围实际上只限于本位下。地方军政财赋统由行省管理,晋王等封王则代表皇帝的抚军,负镇戍一方之责。元人虞集称:“岭北行省治和林,国家创业,实始居之,于今京师为万里,北边亲王,帅重兵以镇;中书省丞相,出为其省丞相,吏有优秩,兵有厚饷。”[7]可见,在元朝统治者心目中,岭北行省具有举足轻重的特殊地位。
为了加强对这一地区的管辖,元朝在岭北屯戍了大量军队。五条河、称海、和林、怯绿连河、呵札、杭海以及益兰州等地,都有北边戍军所营的屯田,“为田六千四百余顷”[8]。仅从屯田规模之大,即可推知戍军数量之多。为便于朝廷同北边的联系,元朝在以往驿站基础上,又开设了当时称为“兀鲁思两道”或东西两道站赤的帖里干道与木怜道,这是岭北行省与腹里之间的主要驿路。此外,还有一条穿越甘肃行省直达和林的纳怜道。此即《元史·兵志》所记“北方帖里干、木怜、纳怜等一百一十九站”。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忽必烈“令中书省官定拟于乞里吉思以至外剌之地起立六站,数内乞里吉思、帖烈因秃、憨哈纳思、外剌四处各设一站,兀儿速设二站”[9]。这证明当时北方驿道直达岭北地区的西北极边。驿站的设置,使内地与北疆连成一气,使过去“所谓勒燕然、封狼居胥,以为旷世稀有之遇者”,今则“单车掉臂,若在庭户”了[10]。
[1] 《元史》,卷五八,《地理志一》。
[2] 《元史》,卷九一,《百官志七》。
[3] 《元史》,卷三一,《明宗本纪》。(www.xing528.com)
[4] 《元史》,卷六三,《地理志六》。
[5] 参见韩儒林:《元代的吉利吉思及其邻近诸部》,载《穹庐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354页。
[6] 《元史》,卷二九,《泰定帝纪一》。
[7] 《元文类》,卷五四,虞集:《岭北行省郎中苏公墓志铭》。
[8] 《元史》,卷一〇〇,《兵志二》。
[9] 《永乐大典》,卷一九四一九,《站赤》。
[10] 杨孚:《滦京杂咏·后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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