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北周的边疆政策,与东魏、北齐大致相同,因皆沿袭于北魏旧制之故。西魏建立初,为防止柔然的侵扰,争与阿那 和亲。西魏大统四年(538年),宇文泰以舍人元翌女为化政公主,妻阿那弟塔寒;西魏文帝又纳阿那 女为皇后(魏悼后),废掉原来的皇后乙弗氏,并送柔然大批钱财、丝绸等物,“加以金帛诱之”[1]。六年(540年),柔然借口魏悼后生产时死去,派军渡过黄河达夏州。西魏文帝无法,只好将已废的皇后乙弗氏赐死,以退柔然大军[2]。此后,柔然减少了对西魏的侵扰,双方通使,关系十分密切。而后,柔然为突厥击败,阿那 自杀,原在柔然西部之部众拥阿那 叔父邓叔子为主。不久,突厥俟斤又击溃邓叔子,邓叔子等投奔西魏。西魏恭帝二年(555年),在突厥的压力之下,西魏将柔然邓叔子等3000余人交付突厥使者,邓叔子等被惨杀于长安青门外,柔然政权至此灭亡[3]。
西魏与突厥发生关系较早,大统八年(542年)前后,突厥不时寇扰西魏边疆[4]。十一年(545年),西魏遣酒泉胡安诺槃使突厥,其国人相庆说:“今大国使至,我国将兴也。”次年,突厥也遣使至西魏,双方建立了友好的经济联系。至大统十七年(551年),突厥土门向柔然阿那 请和亲,遭拒绝,于是转向西魏求婚。西魏遂以长乐公主妻土门[5]。此后,突厥不断遣使至西魏,而且助西魏攻北齐晋阳,迫使西魏惨杀柔然邓叔子等。西魏、北周惧突厥侵扰,“既与子和亲,岁给缯絮、锦彩十万段”[6]。故继俟斤为可汗的他钵(俟斤弟)曾骄傲地说:“但使我在南两个儿(指北齐、北周)孝顺,何忧无物邪?”[7]北周建德六年(577年),北齐为北周所灭,其营州刺史、范阳王高绍义奔降突厥。他钵可汗助立绍义为齐帝,与北周相抗。宣政元年(578年),突厥寇北周幽州,杀掠吏民;周武帝出军讨突厥,病死。绍义乘机与突厥袭蓟,见周军出动,退回。同年十一月,突厥又寇北周酒泉,大掠而去[8]。终北周之世,突厥一直为其北方边患。
西魏初,其西北边疆与北魏时相当,最西仅达敦煌;敦煌以东陇右、河西等地,仍沿袭北魏时所设置州郡,而略有变动。尽管如此,河西以西的西域诸城郭国,如高昌、焉耆、龟兹、于阗、 哒等仍不时向西魏、北周朝贡[9],保持着经济和文化的交往。
与西魏、北周关系最为密切的,是在青海、甘南立国的吐谷浑。在西魏大统年间(535—551年),吐谷浑可汗夸吕经常遣使向西魏朝贡,献马及羊牛等,“然犹寇抄不止,缘边多被其害”[10]。西魏恭帝三年(556年),突厥木杆可汗与西魏凉州刺史史宁合军攻入吐谷浑境,掠夺了大量的牲畜和财富[11]。以后,北周先后于武成元年(559年)和建德五年(576年)两次派遣大军进军吐谷浑,占据了吐谷浑东部一些地区,分置州郡。据史籍记载,西魏、北周于原吐谷浑所设置的州有:洮州(治今甘肃临潭)、扶州(治今四川松潘)、廓州(治今青海贵德附近)、覃州(今四川黑水附近)、芳州(今甘肃迭部东南)、叠州(治今甘肃迭部)、宕州(治今甘肃宕昌)、邓州(治今四川南坪)等[12]。此后,这些州郡为隋唐所承袭,在中国边疆史上有一定的意义。
[1]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资治通鉴》,卷一五八,梁武帝大同四年条。
[2]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卷一三,《后妃传上·文帝文皇后乙弗氏、悼皇后郁久闾氏传》。
[3]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
[4] 《周书》,卷二七,《宇文测传》。
[5]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www.xing528.com)
[6]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
[7]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
[8]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资治通鉴》,卷一七三,陈太建十年条。
[9] 《北史》,卷九八,《西域传》。
[10] 《北史》,卷九六,《吐谷浑传》。
[11] 《周书》,卷二八,《史宁传》。
[12] 详见周伟洲:《吐谷浑史》,宁夏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51~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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