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魏、北齐的边疆政策-《中国边疆经略史》成果

北魏永熙三年（534年），统一北方的北魏政权分立为东魏和西魏两个政权。东魏的大权掌握在鲜卑化的汉人高欢一族手中，西魏大权则操在宇文泰一族手中。东、西魏相互争伐，都想兼并对方，直到东魏元象元年（538年）后，双方形成了对峙局面，从此，双方才注意整顿自己的内政。

东魏及以后高欢后代夺权所建的北齐，与西魏及后宇文氏夺权所建的北周，大致以今山陕黄河为界。东魏、北齐的北部和东北边疆，基本沿袭于北魏，其边疆政策也是北魏的继续。在东北边疆，东魏、北齐仍设营、平、安、幽等州；在州郡以外的高句丽、契丹、库莫奚等部族和政权，仍不时遣使朝贡，接受封号，交市贸易等。其中高句丽向东魏的遣使，“讫于武定末（549年，次年高洋建北齐），其贡使无岁不至”[1]。北齐天保元年（550年）高洋即位后，高句丽遣使至北齐，齐文宣帝（高洋）加高句丽王成“使持节、骠骑大将军、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高丽王如故”。天保三年，文宣帝遣使崔柳至高句丽，要求归还北魏末流入高句丽的人户，得5000户而返[2]。契丹，亦依旧制常向东魏、北齐朝贡。天保四年（553年），契丹开始侵扰北齐边境，文宣帝亲率军进击，大破之，“虏十余万口，杂畜数十万头”，分置诸州[3]。

在北部边疆，情况则有所不同：北魏分立后，漠北柔然可汗阿那 复兴其国，颇为强盛，频频寇掠东魏幽州范阳（今河北涿县）、肆州秀容（今山西忻县北）等地。时东魏与西魏正相互争战，无力击退强盛的柔然的进逼，双方均“竞结阿那 为婚好”[4]。西魏先与柔然和亲，东魏也不甘落后，于兴和二年（540年）遣张徽纂使柔然，离间柔然与西魏的关系，并申和好、联姻之意。次年（541年），东魏孝静帝以常山王骘妹乐安公主，改封为兰陵郡长公主，嫁与阿那子庵罗辰；兴和四年（542年），阿那 以其孙女邻和公主妻高欢第九子高湛[5]。武定四年（546年），阿那 以爱女蠕蠕公主嫁与高欢为正室[6]。自此，“东魏边塞无事，至于武定末，使贡相寻”[7]。此时的柔然颇为强盛，可汗阿那 因曾入居洛阳，倾慕内地文化，重用齐人淳于覃，“立官号，僭拟王者，遂有侍中、黄门之属”[8]。

到北齐天保三年（552年），原柔然奴役下的突厥部兴起，其首领土门大破柔然于怀荒镇北，阿那 自杀[9]。阿那 子庵罗辰逃至北齐，后文宣帝北讨突厥，立庵罗辰为主，致之于马邑川（今山西朔县一带）。天保五年（554年），庵罗辰叛回漠北，寇肆州。文宣帝先后多次北击柔然，大破其众，庵罗辰下落不明[10]。

柔然衰亡后，突厥统一了漠北，建立起强盛的突厥汗国。至突厥俟斤（土门子，称木杆可汗）时，“西破 哒，东走契丹，北并契骨，威服塞外诸国”[11]。北齐河清二年至三年（563—564年），北周与突厥联合，攻北齐，至晋阳而还[12]。以后，北齐“惧其（突厥）寇掠，亦倾府藏以给之”[13]。这种情况一直继续到北齐为北周灭亡为止。

[1] 《魏书》，卷一〇〇，《高句丽传》。

[2] 《北史》，卷九四，《高丽传》。

[3] 《北史》，卷九四，《契丹传》。

[4]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

[5]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又参见周伟洲：《河北磁县出土的有关柔然、吐谷浑等族文物考释》，载《文物》，1985年第5期。(www.xing528.com)

[6]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

[7]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

[8]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

[9]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

[10] 《北史》，卷九八，《蠕蠕传》。

[11]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

[12]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周书》，卷五，《武帝纪上》。

[13] 《北史》，卷九九，《突厥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