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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倒霉蛋,历史沸点,北朝铁血迷乱

时间:2023-10-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真凶是谁不好说,最倒霉的是死在床底下的高澄,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皇位,却没想到被一个厨子活生生地拉了下来。武定二年,高欢任命高澄为大将军,领中书监。高澄在打压“四贵”时,也牵扯到了侯景,这更加深了两人的矛盾。侯景接到信后,一看没有暗号,心里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有两个判断,一是高欢或许已经不省人事甚至死了,二是高澄要对自己下手。高澄稳住孝静帝元善见后,加快了人事布局,将朝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高澄:倒霉蛋,历史沸点,北朝铁血迷乱

真凶是谁不好说,最倒霉的是死在床底下的高澄,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皇位,却没想到被一个厨子活生生地拉了下来。

在此之前,他太顺利了!

高澄作为高欢的长子,早就被确立为接班人,从小就按照这个标准进行培养。高澄也不负众望,表现出远超年龄的成熟和才智,虽然年龄不大,但他经常被老爸叫去谈论国家大事,每次高澄都对答如流,分析得相当到位,丝丝入扣,令高欢颇感欣慰和信任。

高欢给他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便是整肃贪腐,难度系数至少在9.5以上。

肃贪的目的是打压“四贵”。所谓“四贵”,是指高欢非常信任的四个心腹,分别是他的堂弟高岳、侍中孙腾、尚书右仆射高隆之、左仆射司马子如,因为高欢经常待在晋阳,让他们四个在邺城控制朝政,邺城人便把“四贵”这个称号送给了这四位。

“四贵”中除了高隆之稍好外,其他三位都是大贪官。史书上说高岳“性华侈,尤悦酒色、歌姬舞女,陈鼎击钟诸王皆不及也”。司马子如则“性既豪爽,兼恃旧恩,簿领之务,与夺任情,公然受纳,无所顾惮”。而孙腾“志气骄盈,与夺自己。纳贿不知纪极,官赠非财不行。肴藏银器,盗为家物,亲狎小人,专为聚敛”。四人中“腾为甚焉”,他成为这个腐败团伙的带头大哥。四人贪污受贿,恣意横行,搞得邺城乌烟瘴气,百姓对他们充满怨恨,高欢觉得应该给他们敲敲警钟,但自己又不方便出面,便让高澄完成这个任务。

武定二年(544年),高欢任命高澄为大将军,领中书监。高澄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儿,一上台便对这些叔叔辈的权贵动手了。孙腾见他时,礼貌不太周到,高澄便命人将孙腾从坐床上拉下来,拖到门下揍了一顿。

高澄还让自己手下弹劾司马子如,说起来司马子如还是他的大恩人,高澄十五岁时与父亲宠妾郑大车通奸,高欢本来想严厉处罚他,正是靠着司马子如的全力帮忙,才最终渡过危机。但高澄此时却翻脸不认人,他下令将司马子如关进监牢,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司马子如,哪里受得了这等惊吓,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走投无路的司马子如只好给高欢写信说:“我从夏州拄了根棍子投奔相王(高欢),相王送我一辆不带篷幔的车,车上套着一头母牛和一头牛犊。牛犊在道路上死去,只剩下长着弯曲双角的母牛。其他东西,都是自他人那里掠取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拼了老命和高欢打天下,但除了一个敞篷车和两头牛外一无所获,只能想办法巧取豪夺。

高欢收到信后,写了条子给高澄为他求情:“司马令,我之故旧,汝宜宽之。”高澄这才把司马子如放出来。

高欢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自然心知肚明,很多都是他授意的,父子俩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打压,一个负责安抚,同样还是司马子如,几个月后高欢见到他,看他面容憔悴,让他趴在自己膝盖上,亲自给他逮头上的虱子,并叹息道:“我亏欠你太多,走时多带些酒米和羊吧。”于是赐给他酒一百瓶,羊五百只,粳米五百石。

高欢经常对这些权贵老朋友说:“儿子浸长,公宜避之。”就是说,我这个儿子长大了,已经有些管不住了,各位还是要避让他为好。

高澄就这样在朝中树立了威望,另一个“高欢”呼之欲出。

武定五年(547年),高欢走到了生命尽头,临死前他对高澄说:“我虽疾,尔面更有余忧色,何也?”这个问话很有意思,按说老爸病重将死,儿子理应悲伤,但“知子莫如父”,高欢心里清楚高澄的悲戚之色,并不完全是因自己,而是另有心事。

高欢猜到了原因,他问道:“是因侯景吧?”高澄点头承认,心里为即将踏上黄泉路的老爸暗暗点赞,不由叹服姜还是老的辣。

侯景是高欢手下的一员大将,此人足智多谋,立了不少功勋,深得高欢信任,被封为河南大将军、大行台,拥兵十万,成为河南地区最大的势力,肩负着对抗西魏和南梁的双重任务。

然而侯景的眼里只有高欢,对高澄等人根本看不上,他曾对司马子如说:“高王在,我不敢有异心,高王一旦不在了,我不能和鲜卑小儿共事!”高澄在打压“四贵”时,也牵扯到了侯景,这更加深了两人的矛盾。

高欢既然知道隐患所在,自然对此早有准备。在他看来,唯一能与侯景对抗的是慕容绍宗,正因为如此,他始终没有重用慕容绍宗,为的就是留一个后手,他让高澄在自己死后,立即起用慕容绍宗,这样慕容绍宗定会肝脑涂地,对侯景形成有效的牵制。

高欢为了这一天,居然整整雪藏了慕容绍宗十年。

正月初一,高欢病逝,高澄选择秘不发丧,他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防范心头大患——侯景。

实际上,在自己老爸病重之际,高澄就准备动手了,他以高欢的名义给侯景写了一封信,说是有要事需要商量,召侯景来晋阳一趟。在高澄看来,只要侯景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便像没牙的毒蛇一般,任由自己处置。

但是他太小看侯景了。

侯景为了防范有人伪造书信,早与高欢有私下约定,两人的书信都要做特殊的标记,遗憾的是高欢没有将此事告诉高澄,这让高澄的“如意算盘”变成了“一招臭棋”。侯景接到信后,一看没有暗号,心里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有两个判断,一是高欢或许已经不省人事甚至死了,二是高澄要对自己下手。

面对这样的局势,他不能坐等灾祸来临,必须下先手棋,打主动仗,于是侯景起兵造反。

内忧外患同时袭来,这段时间对高澄来讲着实难熬,侯景不出意料的反水,而如果孝静帝元善见知道高欢死了,不知还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高澄一边派大将韩轨率大军征讨侯景,一边努力去稳住元善见。

孝静帝元善见早就听到一些风声,但又不敢确定高欢是否真的死了,此时恰好高澄来到邺城,元善见设宴款待他,想从高澄那里探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高澄在宴会上不仅若无其事,而且又唱又跳,神采飞扬,搞得元善见觉得先前得到的消息应该纯属谣言。

高澄稳住孝静帝元善见后,加快了人事布局,将朝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与此同时,南边也传来好消息,慕容绍宗不负众望,大败侯景。这位叛将先想着投靠西魏,无奈宇文泰对他并不信任,侯景又转投南梁,恰好梁武帝希望借侯景的力量进行北伐,接受了他的归附,封他为河南王、大将军。

侯景之乱暂时缓解且基本控制朝局后,高澄觉得时机成熟,于是公开宣布了自己老爸的死讯,这距离高欢去世已经有半年之多,孝静帝为高欢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继而把高欢的一大堆头衔悉数给了高澄。

但高澄似乎并不满意,他父亲高欢在世时,虽然也是权倾朝野,但对孝静帝恭敬有加,而高澄却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位皇帝,一次他写信给崔季舒提及孝静帝时说:“痴人复何似?痴势小差未?”意思是“那个傻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呆傻的程度比以前好一点了没有?”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高澄任命崔季舒为黄门侍郎,作为耳目监控着孝静帝的一举一动。崔季舒绝对尽责,对孝静帝“保护”得无微不至,以至于孝静帝元善见称他为“奶妈”。

孝静帝从此过上了另一种生活

有一次打猎时,他骑马跑得快了些,崔季舒差人传话提醒他:“天子不要跑这么快,大将军会怪罪的。”听完此言,孝静帝只好乖乖地勒马慢了下来。

这仅仅是个开始,一日高澄与孝静帝饮酒,或许是高澄喝得有些多,抑或是孝静帝喝得不够爽快,高澄居然将酒杯直接捅到孝静帝鼻子下,大声说道:“臣高澄劝陛下饮尽此酒。”

这哪里是劝酒,分明是逼酒,言外之意,这杯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没什么商量余地。

孝静帝忍无可忍说道:“自古无不亡之国,朕亦何用此活?”(www.xing528.com)

高澄看到孝静帝居然还敢反抗,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朕!朕!狗脚朕!”就是说他是长着狗脚的皇帝。这还不算,他还令崔季舒打了孝静帝三拳,然后拂袖而去。

对于孝静帝而言,这三拳打在身上,却痛在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感瞬间淹没了他。更为憋屈的是这样的情绪无处发泄,还要装出宽仁大方的样子。被揍的第二天,崔季舒进宫去见孝静帝元善见,他不敢痛骂崔季舒,只能表示没有什么,一切都是误会,并且赏赐给崔季舒一百匹绢。

崔季舒不敢私自领受赏赐,把这事向高澄做了汇报,高澄对他说可以接受其中一段。自己连赏点东西也要经过高澄同意才行,元善见只好将一百匹绢捆在一起交给崔季舒,对他说:“这也是一段!”

元善见的痛苦指数爆表,因为他不是无能之人,恰恰相反,他文武双全,不仅文章写得好,武艺也高强,史书记载这位皇帝能够臂挟石狮子翻越宫墙,俨然是一位“轻功高手”,但生不逢时,空有一身本领的他,只能任由高澄如此地欺凌。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去。但元善见手中无兵无权,也只能暂时隐忍,心里的苦闷不得不通过其他途径来发泄,他经常吟诵谢灵运的诗:“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动君子。”

咏者有心,听者更有意,侍读老臣荀济听出了弦外之音。于是,他联络元谨、刘思逸等人密谋暗杀高澄,准备事成之后,归政孝静帝。

但谈何容易?高澄大权在握,而且耳目遍布宫廷,为了实现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选择了“地道战术”,借口要在宫里的后花园建一座土山做景观,暗地里日夜挖掘通往城外的秘密地道,计划让孝静帝通过地道逃出京城,然后号令征集天下兵马,与高澄决一死战。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当地道挖到千秋门时,守门军士听到地下有动静,便报告了高澄,他令人调查,很快便搞清楚了来龙去脉。高澄随即派兵抓捕了荀济等人,他自己则带兵气势汹汹地进宫质问孝静帝:“我们父子两代为国家忠心耿耿,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陛下,为什么要谋反呢?这一定是你身边的嫔妃出的主意。”说罢,便示意左右捕杀胡夫人等妃子。

孝静帝觉得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刻,也不再有什么顾虑,说:“自古以来,只听说臣子反叛君王,没听说过皇帝要谋反。你自己要谋反,又何必指责我呢?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何况是嫔妃,如果你想要弑君谋反的话,随便你什么时候动手。”

这席话说得足够大义凛然,气势上完全压住了高澄,高澄觉得自己说得确实不妥,连忙下跪磕头,哭着说自己有罪,并摆酒和孝静帝痛饮,以表谢罪之意。但高澄的好态度只持续了三天。他很快翻脸,把孝静帝幽禁在含章堂,下令将荀济、元谨等人全部用沸水煮死。

高澄原本不想杀荀济,他对荀济一直很赏识,当年正是他推荐荀济进宫去做皇帝的讲师的,对此高欢并不同意,他对高澄说:“我喜爱荀济,想保全他,所以才不任用他。荀济一旦进入皇宫,必定会失败。”然而,高澄坚决请求,搞得高欢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荀济被捕后,杨愔去看他,对荀济说:“你已是衰暮之年了,何必再如此呢?”荀济答道:“叱叱,气耳,何关迟暮!”就是说“去去,此一腔豪气,与年龄有什么关系!”杨愔劝不动,高澄亲自上阵,他问荀济:“荀公你为什么要谋反?”荀济来了一句:“‘奉诏诛将军高澄,何为反?”高澄觉得已经仁至义尽,既然荀济一心向死,也只好成全他。

处理了“皇帝谋反未遂事件”,高澄把矛头指向了被西魏占据的河南七州。

高澄派高岳、慕容绍宗、刘丰生带着十万大军进攻颍川(今河南禹州市),镇守颍川的是西魏名将王思政,双方实力对比悬殊,王思政手下只有八千人,但名将毕竟是名将,特别是王思政,尤其擅长以寡敌众,东魏军队围攻了将近一年,颍川城依然岿然不动。

慕容绍宗不是等闲之辈,他听从刘丰生的建议,利用颍川城旁边的洧水,在上游筑坝后将水改道,从而引水灌城,这一招果然灵验,颍川城很快便成为孤岛,东魏军队乘势进攻,城破指日可待。

但就在此时,东魏军队却发生了重大变故——慕容绍宗死了!

慕容绍宗死得极为怪异,经过是这样的:慕容绍宗、刘丰生乘船巡视堰坝,窥探城中动静。不料,突然狂风大作,风力极为强劲,竟然将坐船的缆绳吹断,失控的坐船顺着风势,直接跑到了颍川城下,城上的西魏兵用长钩钩住坐船,同时乱箭齐发,无奈之下,慕容绍宗只好跳水逃生,但不幸溺水而亡,终年四十九岁。刘丰生向土山游去,也被城上的士兵射死。

这位被高欢雪藏了十年的一代名将,从重新起用到壮烈牺牲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不过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大败南梁,赶走侯景,建立了丰功伟绩,算是圆满完成了高欢交给他的阶段性任务。

据说慕容绍宗对自己死亡的时间和方式早有预感,他经常在战舰中沐浴,还经常练习跳水,因为他预感自己将有“水厄”,就是有溺死之灾,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破除厄运,提升求生能力,但手下人说:“人的命天注定,如果真遭厄运,又如何能破呢?”慕容绍宗笑道:“我也不能免俗啊。”于是停止了练习。

如果继续练习下去,慕容绍宗或许会成为泳坛高手,说不定能够成功脱身,只可惜历史从来没有“如果”。

慕容绍宗死之前,经常做一个梦,梦到自己的蒜发全部掉光。所谓“蒜发”,是指壮年人长的白头发,他认为这是凶兆,对左右说:“我二十岁以后,头上便生有蒜发。蒜者,算也,难道这预示着我的命将尽了吗?”

关于这些传说是否真实,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兵机武略”的慕容绍宗在一场龙卷风中命丧于颍川城下。

主帅高岳匪夷所思地失去了慕容绍宗、刘丰生两员大将,心情极度沮丧,变得萎靡不振。明明颍川城已经危如累卵,也提不起精神来进攻颍川城。

此时陈元康建议高澄亲自挂帅出征,他说:“大王您自从辅佐皇上执政以来,还没有建立什么突出的功勋。虽然曾经打败过侯景,但是他本来就不是外贼,打败他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现在颍川快要陷落,希望大王能亲自去建立这一功业。”高澄也想好好表现一番,就采纳了这一建议,亲自率领十万人马奔赴颍川城外。

他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下令:“能生擒王大将军的,重重封赏;如果王大将军受到损伤,他身边的人一个都活不了。”由此看出,高澄很欣赏王思政,也难怪,这位王大将军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有胆有识,能战能谋,而且忠诚可靠。

王思政此时已经走投无路,在苦苦支撑一年多后,城墙被水长期浸泡后出现多处崩塌,城里的水位也越来越高,他只能和剩下的兵士转移到土山上。

不成功则成仁,王思政觉得已经回天无术,决定以自杀来表达忠心。他向西跪拜,仰头大哭道:“如今兵力已尽,无力可施,只有一死。”说罢便抽出佩刀准备自刎,左右赶忙上前夺下佩刀,手下都督骆训劝他说:“高澄下令说如果大将军有伤,左右皆死,您真愿意让兵士们因您而死吗?”

王思政为了保全身边的将士只好做了俘虏,投降纯属于无奈,因此在高澄面前,他表现得很有骨气,高澄得到心仪的人才,心里乐开了花,给了王思政很高的待遇。

高澄平定颍川后,乘胜收复了不少地盘,重新攻占了河南全境,又借着侯景在南梁作乱,攻占了梁朝江淮以北二十三州,将东魏的疆域从淮河扩展到了长江。

他交出了一张非常漂亮的“成绩单”。

野心总是与成就成正比。武定七年(549年)四月,高澄又增添了几个重量级头衔,他被封为相国、齐王,并获得了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待遇。

这意味着,高澄已经享受到了作为人臣的最高待遇,同时意味着,他已经触到了职场的“天花板”。

捅破天花板,只有一条路,那便是“篡位称帝”,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高澄积极谋划,即将实现自己夙愿的时候,却发生了“东柏堂事变”,他的“皇帝梦”最后终结于一片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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