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在慕容垂死后,似乎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他的步伐。
在收拾后燕后,拓跋珪开始考虑正式建国问题,他让群臣讨论国号问题,有人认为应该认祖归宗,恢复代国称号,但有人认为“魏”已经深入人心,不应变来变去,拓跋珪最后拍板定国号为“魏”,皇始三年(398年),他迁都平城,在这里营造宫殿、宗庙、社稷,同年十二月二日,拓跋珪改元天兴,正式登基称帝。
迁都平城,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于已经攻占大片中原土地的拓跋珪来讲,继续将都城放在盛乐,无法对这些地区实施有效统治。但如果直接把都城迁到邺城或中山,远离草原,似乎步子迈得太大,难免会引起鲜卑贵族的反对,而平城恰好在两者之间,可以统筹兼顾,是个理想的选择。
王朝新建,万象更新,拓跋珪把大部分精力放到内政上,他既没有乘胜收拾逃到龙城的慕容宝,也没有攻打南窜的慕容德,一时间风平浪静。
不过,对于一直喜欢拼杀的拓跋珪,注定是坐不住的,没有敌人,他会创造敌人,何况此时西边已经出现了一个强敌——后秦。
后秦是由羌族人姚苌建立的王朝,第二位皇帝姚兴,对内任用贤能,澄清吏治,大兴教育,对外不断扩张,先后降服了西秦、后凉、北凉和西凉,疆域“南至汉川,东逾汝颍,西控西河,北守上郡”,后秦成为北方的一个强盛王朝。
一山难容二虎,拓跋珪敏锐地意识到:魏秦之间必有一战。
然而双方的导火索居然是因为一场婚姻。
拓跋珪派使者贺狄干带着一千匹良马,到后秦求婚,请求姚兴将女儿嫁给自己,这大概是拓跋珪释放的一个试探气球,果不其然被姚兴刺破了。
姚兴对此表现得很生气,因为拓跋珪在攻克中山后已经娶了慕容宝的女儿为妻,现在又来提亲,岂不是让自己的女儿居于慕容宝女儿之后,而慕容宝是什么人?一个四处逃亡的亡国之君,而自己则是中兴帝王,如何能相提并论。在他看来,拓跋珪这样做,简直是在羞辱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姚兴不仅严词拒绝,还把贺狄干扣留下来。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拓跋珪开始连续出兵,进击后秦,兵锋所至,一片废墟,搞得后秦举国震动,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关中地区的很多城堡白天也不敢把城门打开。(www.xing528.com)
姚兴当然不会认怂,打仗他从来没有怕过谁,既然拓跋珪找上门来,那必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决定两人后半生命运的“柴壁之战”上演了。
天兴五年(402年)五月,姚兴决定全面出击,他派遣姚平和狄伯支率四万军队作为前锋,而自己率大军在后,姚平率军攻克乾壁(今山西临汾南)后,拓跋珪出兵反击,迅速将姚平围困在柴壁(今山西襄汾西南柴庄),接着在蒙坑(今山西省临汾市襄汾、曲沃两县间)击败前来救援的姚兴。占据战略主动的拓跋珪派兵把姚兴救援柴壁的各个要道守得滴水不漏,别说军队,连只鸟都无法过去。
姚兴多次攻击未果,两支秦军近在咫尺,却似乎离得又是那么远。
弹尽粮绝的姚平只能孤注一掷,趁夜率部突围,但最终以失败告终,姚平投水自尽,后秦的前锋军队除了被杀的外,两万大军活活被擒。
姚兴眼睁睁地看着对岸的秦兵被消灭,却无能为力,不由悲从心来,哀号恸哭,看到主帅如此伤心,全军放声痛哭,声震山谷。
没办法,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姚兴只得向拓跋珪求和,拓跋珪哪里会见好就收,乘胜进攻蒲坂(今山西永济),因为守城的姚绪固守不战,再加上柔然在背后捣乱,拓跋珪这才下令撤军。
这一战改变了两国的实力对比,也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无论是失败的姚兴还是胜利的拓跋珪,都被从人生的高峰摔向了谷底。
遭受了重大打击的姚兴,从此像换了一个人,他看破红尘,一心向佛,先前那种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荡然无存,后秦疆域内寺院佛塔林立,各地事佛者达到“十室而九”的地步,搞得国力衰竭,人力疲弊,后秦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下坡路,再加上内乱不断,最后被东晋大将刘裕所灭。
作为胜利者的拓跋珪,本来被一致看好,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统一北方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拓跋珪后来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他不仅没有完成如此宏业,反而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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