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式联运：浦东国际机场规划故事

我们民航人过去都盯着天上的运输组织，经常会步入“就民航论民航”的误区，往往就会忽视了地面交通的运输组织，甚至认为那是地方政府的事，与我们无关。

1997年，上海市政府决定在静安寺轨道交通2号线附近规划建设城市航站楼。于是，就有了中国第一座城市航站楼。但是，这座城市航站楼运营得并不成功。我们随后又开展了关于远程值机的一系列研究和探索，特别是虹桥综合交通枢纽建成投运后，我们结合“空路联运”、“空铁联运”，在长三角的一些城市建设了一批城市航站楼创造出了我们特有的城市航站楼模式。

一般情况下，我们将由两种及两种以上交通方式共同完成的运输过程称为“多式联运”。常见的以机场为核心的多式联运形式有空路联运、空铁联运、空轨联运、空水联运等。

对于浦东国际机场来说，杭嘉湖、苏锡常地区虽然行政隶属关系不同，但同属一个传统的经济区，历史上就是一体化发展的。现在，该地区的城市发展用地已经基本上连为一体了。我们的研究还发现，传统的杭嘉湖、苏锡常地区正好就是我们以上海航空枢纽为中心的“空路联运”服务区。于是，我们就努力在这一区域内的城市，规划建设新概念的城市航站楼。浦东国际机场首先在昆山市内开通运营了城市航站楼。这个航站楼是昆山市政府自己投资建设的。最初，我们想租个地方做个城市航站设施，提供远程值机服务就可以了。但是昆山市政府经过研究，决定自己投资做了一个功能齐全、规模较大的城市航站设施（图3-5），全方位地为昆山市的航空旅客提供方便，就如同昆山自己有了机场一样。设施建成后，我们先在那里开通了浦东国际机场国际航班的远程值机，随后也开通了虹桥国际机场的远程值机。东航在昆山城市航站楼提供了全方位的服务，得到了比较好的回报。现在昆山的高端客人基本都买东航的机票。旅客一旦在城市航站楼办理了远程值机，东航就会为旅客提供全程的信息服务，就如同在机场航站楼里一样。

图3-5　上海机场昆山城市航站楼

现在，我们已经在昆山、无锡、嘉兴、太仓、南通等长三角城市开通了城市航站楼。这种位于异地城市的城市航站楼是完全不同于国外的城市航站楼概念的，是上海机场特有的。它与珠三角的城市航站楼也不同，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我们都在城市航站楼接受旅客托运行李。

在机场服务区域内规划建设城市航站楼，开展远程值机的目标就是要通过城市航站设施、远程值机设施，把机场航站设施的功能延伸出去，城市航站设施本身服务的旅客有多少是次要问题，主要还是为旅客提供了一种服务，同时又拉动了城市航站设施所在地区的经济发展，就是说我们不能仅仅就航空论航空。我们上海航空枢纽的规划的出发点有两句话：一句是“跳出上海看航空”；另一句是“跳出航空看航空”。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问题的时候，情况会不一样。

综上所述，城市航站设施的作用和意义在于：它能够提高机场的服务质量和水平；产生了一个虚拟机场；它完善了综合交通体系；体现了公交优先的原则；它促进了临空产业链的延伸；它成了机场公司的非航空收益源之一；建设在航空枢纽城市周边城市的城市航站楼有利于拓展其“一日交通圈”。(www.xing528.com)

因此，城市航站设施和远程值机本身的规划建设还是次要的课题。更有意义的是它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舞台——“航空产业链的延伸”。速度经济时代的产业特征就是这样，把原来不是它的服务范围、不属于它的细分市场变成了它自己的。时空被压缩了，空间变小了。

如果想把空路联运的服务区进一步扩大，通过地面道路系统来联系就比较困难了。只有通过铁路，机场的服务半径才可以更大。于是，我们就与上海铁路局合作，争取在长三角所有的铁路车站都去提供远程值机服务。现在，我们借长三角城际客专开通的东风，在长三角已经给200多列高铁列车挂上了航班号，沪宁沪杭高铁沿线车站都变成了空铁联运的远程值机点，各高铁车站所在的城市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机场航站楼（图3-6）。现在的沪宁、沪杭两条交通通道是上海与周边地区联系的主要通道，未来还要规划建设沪湖宣通道和沿海（沪通、沪乍）通道等两个新的交通通道来对接长三角区域。为了让旅客到上海来乘飞机更便捷，为了让商务旅客更高效，浦东国际机场必须在更多的铁路车站提供这种服务。

空铁联运运送了多少旅客量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空铁联运的交通网络建好了以后，所带来的长三角一日交通圈的拓展。远程值机把上海航空枢纽的服务往前推到了长三角各主要城市的高铁车站，使这些城市能够利用上海航空枢纽，将全国和东亚主要城市都纳入了自己的一日交通圈。这就是我们以虹桥综合交通枢纽为核心实施空铁联运的目的。现在，虹桥国际机场前面的铁路车站、交通中心都已投运，如果我们从无票联运、多票联运的角度来看，实际上这个运输组织已经是非常方便了。在虹桥国际机场2号航站楼每天10万人次左右的旅客吞吐量里面，有1万多人次是乘高铁来往的。现在留下的唯一缺憾是联系浦东、虹桥两场的高铁联络线还没有开通。

图3-6　长三角的“空铁联运”

城市轨道交通与航空的联运是另一个课题。虹桥综合交通枢纽规划了5条轨道交通线路，其中的轨道交通2号线、10号线、17号线已经开通运营。其中，轨道交通2号线、10号线这两条轨道交通线承担了虹桥机场大概40％左右的旅客集散。浦东国际机场规划有轨道交通2号线、21号线，机场快线，磁浮线4条轨道交通线路，其中2号线、磁浮线已经开通运营。这些轨道交通的站点都是有可能开展“空轨联运”的。

所谓空轨联运是指利用城市轨道交通车站设置远程值机点，并针对航空旅客进出机场而进行的运输组织。空轨联运的远程值机点通常布置在市中心区、旅馆集中区、交通枢纽，或机场快线上的主要车站及其附近公共设施内。一市多场的城市航站设施最好布置在连接两场的轨道交通线上。所有这些远程值机点，即每一处车站，都可以被看作是一处城市航站设施、一座城市航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