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嘉陵新村国际联欢社。 杰克·威尔克斯 摄
国际联欢社位于重庆渝中区李子坝嘉陵新村,又称嘉陵宾馆。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为安排各国使馆人员在重庆的娱乐社交活动而建。1939年落成,曾云集众多中外显赫政要、名流嘉宾。
联欢社建筑面积1700平方米,依山就势,大小屋顶穿插起伏,立面素瓦粉墙,用材砖、石、竹笆就地取材,总体效果与自然环境协调,具有山地建筑特点。后因年久失修,受白蚁虫害,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拆除。
重庆嘉陵新村国际联欢社侧影。图片来源:南京工学院建筑研究所编.杨廷宝建筑设计作品集.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3:114
重庆嘉陵新村国际联欢社整体建筑呈“L”形排布。图片来源:南京工学院建筑研究所编.杨廷宝建筑设计作品集.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3:113
(上)抗战期间,嘉陵新村旧照。 杰克·威尔克斯 摄
(下)如今三层马路还在,但嘉陵新村国际联欢社已经消失了。赵爽 摄
重庆嘉陵新村国际联欢社楼层平面图。东南大学 供图
重庆嘉陵新村国际联欢社剖面图。东南大学 供图
抗战期间,嘉陵新村国际联欢社侧影。 杰克·威尔克斯 摄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美国伊利诺理工学院建筑学博士。长期从事中国近代建筑史研究及遗产保护工作,主持修缮了三十余个保护项目,近百栋历史建筑。同时进行建筑理论研究及创作,主持设计的人民日报新大楼获得国际国内一系列大奖。主要著作有 《回归建筑本源》《南京近现代建筑修缮技术指南》《南京近现代建筑史》等。
Q:随着国民政府还都,杨廷宝大师从重庆回到南京,新中国成立之前,他主要设计的这些建筑和重庆的战时建筑是否具有关联性?
A:1946年国民政府从重庆还都以后,当时整个国民政府雄心勃勃、百废待兴,希望重振首都的繁荣和景象,但现实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因为当时处在解放战争时期,国民政府财力非常弱,建设时间又很短。
这个时期,杨廷宝还是做了一些设计的,其中有几个我知道的,第一个比较大的公共建设就是南京下关码头处招商局大楼,建筑一共三到四层,钢筋混凝土结构,做得比较现代,但比较简单,从这个建筑的设计思路可以看出他在重庆做建筑设计的一些特点。
重庆八年抗战时期,因为国力衰弱、战争频繁,根本没有大规模、高标准的建筑,杨廷宝先生在重庆抗战期间的建筑有几个特点:一就是重庆是山城环境跟平原地区很不一样,尊重环境,巧妙地处理建筑的高度、大小和地形,因地制宜是比较重要的;二在材料选择上都是一些便宜的材料和旧料;三因为现代建筑的兴起,从过去做复杂的大屋顶到用新型、简洁现代的造型来做建筑,使得整体的建筑风格倾向于现代,同时功能好用,造价也比较低,这些都是他比较重要的经验,也被带回南京。(www.xing528.com)
招商局大楼就是一个典型案例,框架结构很现代,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条形窗户很简洁,同时,招商局办公建筑,一方面流线型跟长江的关系比较好,另一方面材料用得很经济比如钢筋混凝土的构建,门窗楼板都很极简和精致,材料用料少,延续了重庆战争时期节约朴素的风格。
Q:南京现在遗留有杨廷宝大师的大量建筑,也有他自己的小屋,这个房子有什么特点?
A:他自己居住的房子,在一个废墟上,原来那里就有一个小房子,杨廷宝成贤小筑十分简单,连地基都没有重新做,我们在打开墙体后,发现里面材料很陈旧,收了一些旧木料和砖头,用这些旧的材料就把房子建起来了,用极其简单极其朴素的一种方式,造出了一个适宜生活的空间,他们家在这里居住了很多年。
修复之后的杨廷宝故居,宅院占地面积1000平方米左右,院内植有松树、椿树、枇杷树等,高大苍翠,浓荫如盖,故居主楼坐北朝南,为西式三开间二层楼房,砖混结构,木门窗,内楼梯,红色平瓦屋面,米色灰粉外墙,建筑面积164平方米,依旧是造型简洁,经济实用。
Q:民国期间,杨廷宝大师在南京还有哪些遗珍?
A:这个期间,杨廷宝大师在南京还有一个重要建筑,就是位于南京新街口的原国民党的中央电台,现在已经升级为国保单位了,这房子是1948年开始设计的,刚刚开始动工就解放了,一直到1952年才完成,这个建筑是杨廷宝先生少有的大规模办公建筑。
地面有十层左右,因为在新街口,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做了对称式的格局,造型里有古典的比例关系,但是没有任何古典的装饰,脱离过去的西洋古典和中国传统装饰,做得非常干净,一个全钢筋混凝土的框架结构,坐北朝南、中规中矩,楼板门窗都很简洁,属于民国时期南京最大的办公建筑。但就是这样一个建筑,依旧十分注意造价节约、朴实无华,这种现代主义的思想和风格,是杨廷宝先生受西方教育和战争时期的影响,加上当时自己已经到达中年,思想比较成熟,所以才能做得更加符合实际,简单而实用。
1947年,建筑大师杨廷宝设计的南京下关火车站扩建草图。刘建华/FOTOE 供图
Q:以您的工作经验,在维修杨廷宝大师的建筑时,是如何考虑活化利用的?
A:杨廷宝先生的一系列作品,包括他本人的旧居,我们都陆续进行了改造修缮,目前用于展览,对公众开放,让它教育后人和建筑学相关专业的后人,都可以到里面去参观和学习。
比如招商局大楼十年前修缮后,变成了办公楼,现在使用效率非常好,既可以展示,同时又发挥它的历史作用,他的大华影戏院,也是保留它最重要的历史痕迹,现在的电影院还在继续使用,老百姓也很喜欢。
在谈及杨廷宝建筑保护的时候,主要抓住他最主要的思想特征、理念、布局空间等等,然后传承好他的传统,服务当下,面向未来,让更多杨老的作品继续发挥它的社会效应和使用效应。
其实南京政府还是很重视这些大师的作品,杨廷宝修的所有房子都被列入文物了,其实不一定每个建筑都是那么经典,对于建筑师来讲,很多因素如时间、造价不能平均对待,所以会导致作品差异。杨廷宝在南京的房子都被列入文物保护单位后,以后肯定会精心仔细地保存下来,这些建筑一方面记载着杨廷宝本人的建筑思想,同时记载着中国近代史里面所表达的东西。
我们最近做了一个南京近代建筑博物馆,主要由我策划,已经开馆了,里面就展示了很多杨廷宝先生的生平事迹介绍和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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