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史：水墨花鸟画与四君子的兴盛

元代花鸟画的发展，前期基本上仍恪守宋代院体的作风，以工笔设色为尚。但由于元代废弃了宫廷画院，严重影响了这方面的创作力量，所以其成就远不能与宋代相比。同时，文人的写意之作虽局限于宋人枯木、竹石、梅兰等几种题材，却取得了更大的成就。中后期受文人画的影响，精工细致的花鸟画风也大量代之以水墨的描绘，于是，工笔设色的画风更趋式微，墨花、墨禽却蔚然兴起，扩大了文人画在花鸟领域的表现题材。特别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等创作题材，因暗含着儒家的伦理学以及道和禅宗的哲学精神而为文人画家所厚爱。“四君子”题材除了在创作母题方面蕴涵着丰富、深沉的人文内容，它们的外部形态也最能用书法的用笔加以表现，从而体现出书法的精神。如元代画家李衎在《竹谱》一书中指出，写竹竿用篆书，写竹节用隶书，写竹叶用楷书，与赵孟频提出的“石如飞白木如籀^[3]，写竹还应八法通”这一“书画同源”的观点一致，反映了时代风气。

元代著名的水墨花鸟画画家有王渊、陈琳、李衎、柯九思、王冕等。

王渊，字若水，号澹轩，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曾受过赵孟频指点。王渊能作细笔重彩的大幅花鸟，他最有特色的是将黄筌一体的工笔花鸟脱去富丽的设色而代之以水墨白描画法，将院体花鸟画加以雅化，迎合了当时文人士大夫的欣赏趣味，被誉为“当代绝艺”。传世作品有《竹石集禽图》（图7-11）、《桃竹锦鸡图》等。《竹石集禽图》不施彩色，全用水墨画成，既有工笔花鸟的精致，又有水墨写意的意蕴，干湿浓淡相宜，不施丹粉而五彩骈臻。

陈琳，字仲美，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他的花鸟画笔墨丰富，风格朴实。传世作品《溪凫图》（图7-12）既注重写实，又发挥了笔墨的表现力。

李衍（1245—1320），字仲宾，是元初享有盛名的画墨竹专家，师法文同，后深入竹乡对竹的“形色情状、生聚荣枯”做了仔细研究，故所画之竹真实而生动。

柯九思（1290—1343），字敬仲，浙江人，以画竹名世，著有《画竹谱》，传世作品有《横竿晴翠图》等。

图7-11　《竹石集禽图》

［元］王渊(www.xing528.com)

图7-12　《溪凫图》

［元］陈琳

图7-13　《墨梅图》

［元］王冕

王冕（1287—1359），字元章，浙江诸暨人。幼时家贫而好学，中年曾历览南北各地，晚年隐居九里山卖画为生。其墨梅继承杨补之传统。所画梅花千花万蕊老干新枝，富有生意。传世作品《墨梅图》（图7-13）中嫩枝挺拔，生机勃发，自有一种天然意趣；花瓣以水墨晕点，自然而富有变化。又在画卷上题诗：“吾家洗研（砚）池头树，个个华（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流（留）清气满乾坤。”以梅花喻志，表现了他傲岸不凡的性格和不与统治者合作的政治态度。

元初有不少画家如钱选、赵孟頫、任仁发、何澄等致力于人物画，主要表现历史上实有或虚构的高人逸士，如钱选的《柴桑翁像》、何澄的《归庄图》。中后期创作人物画的画家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