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利用已有资源，发现世界的新视角

正因为有所限制，才会激发出惊人的创意。在佐藤的眼里，所有的规则都不是限制发挥的墙壁和框架，而是一个个将设计指引向更高处的宝贵跳板。就这样，佐藤又有了一张新的王牌。

古往今来，设计圈就有很多运用新的创意对现有设计加以“挪用”或者“再设计”的方法，不过，nendo的表达稍稍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解，有一点需要说明——所谓“充分利用”不是说将身边的东西用到不能再用，也不是设计者刻意找寻乐趣的秘诀，而是一种将一件合适的东西用合适的形式进行利用，即“利用已有的东西，来解决问题”的方法。

“现在，越来越多的客户都会这样要求——不必使用最先进的技术，希望能利用现有技术开发出新产品。由于预算和时间方面的原因，虽然没有办法完全从零开始设计，但还是希望能开发出新的功能来。这就像我们用冰箱里剩下的食物随便做一顿吃的，或者对已有的配方进行改良做成无商标药物，但大部分都不仅仅是改良设计那么简单，而需要从整个事物的本质着手改变。”

在金泽21世纪美术馆举行的金泽国际工艺三年展的预览（2009年）和正式展览（2010年）中，曾使用过农业用的塑料大棚和市场上卖观叶型植物用的温室设备。在后者的架子和玻璃上，他们提前设置好了电源插座。这样简单的展览柜，不用专家，普通人就能进行组装和拆卸，这也极大地解决了经费有限和日程紧张带来的各种问题。

现在，与西武集团的合作中，有一个项目名为“By|n”（2013年）。其中，nendo与各地匠人合作的产品制作工作，也作为“By|n meister（迈斯特）”系列项目进行着。

按照“积极主动地活用从前人那里继承来的手艺”的要求，目前与nendo合作的手工作坊有以下七家：位于新潟县燕市（因金属加工业内知名）的从事餐具制造的小林工业、制造木桶的中川木工艺比良工房（滋贺县）、西阵织的细尾（京都府）、制造铁丝用品的铁丝辻（京都府）、山中涂料的大岛东太郎商店（石川县）、因州日本纸的谷口·青谷日本纸（鸟取县）、有田烧的源右卫门高（佐贺县）。

摄影：林雅之
HAN Gallery“bamboo-steel table”（汉画廊“竹钢桌”）。
将中国传统的竹工艺品的创作方式运用到金属家具的设计之中。

在谈到这个项目时，西武集团的松本隆社长曾经说过：“nendo的每一个设计都秉承着他们自己独特的风格，同类产品无法轻易模仿。我想，能不能把他们设计的所有产品单独做成一个店铺呢？于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方案就这么诞生了。”

中川木工艺比良工房的中川周士先生说过：“当我第一次向佐藤介绍我们的木桶时，他就像个孩子一样眨巴着眼睛认认真真地听着。在充分理解了我们这个桶的构造之后，他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设计方案。这个方案就像是一个变化多端的三次曲面一样，其中包含了很多宝贵的信息。那是一次十分愉快的交流，他不仅向我们详细地阐释了他自己的提案，也接受了我们提出的一些建议。”

细尾的细尾真孝先生这样说道：“对以织布机作业起步的西阵织来说，机器是手的延伸，所以一直以来，把手的设计都重于一切。佐藤先生完全理解了这一点，他提出的方案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曲线球’。”铁丝辻的辻彻先生也说：“最让我感动的就是，他们不仅用心地准备了平面图和模型，还耐心地向我们表达了他们的理念，告诉我们‘重点是最终能用手编织以及编织而来的形状’。他们的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也让我们觉得必须要坚持继续做下去。”

“我知道，在我们同时代的手工艺艺人当中，也有很多人努力想做点儿什么。如果有一天，他们都能用到nendo的设计手法就好了。”佐藤说道。

摄影：阿野太一
金泽国际工艺三年展（Triennial）预览。
将温室大棚运用到展示柜的设计当中。

另外，关于大冢家居的提案，也是一个将一项历史悠久的手艺发扬光大的例子。这个设计案主要是在秋田木工制造的家具之上进行的，秋田木工是一家拥有100多年历史的老字号曲木家具店。在设计中，佐藤保留了传统式样的优点，去掉多余的部分，将颜色换成上档次的茶色，给白木涂上了柔和的中间色。虽然基础造型没变，但经过重新设计的产品让人顿觉眼前一亮。这个项目的初始目标，是将家具店的商品进行重新归类，在店内设计一间北欧风格的精品店“Edition Blue”（蓝色），并将其打造成大冢家具的新型店铺。

大冢家具的社长大冢久美子回忆道：“项目开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打算对家具本身进行设计。我只是提了一句，需要与秋田木工合作吗？”佐藤提出提案的时间是2012年12月，在那之后的4个月里，他们一共完成了9个设计，这也毫不例外地是一个极具速度感的项目。

大冢社长继续说道：“只要是将创意具体化，就不可能不遇到束缚。佐藤先生本人也很清楚，时间和费用都将会是有限的。我想，正是因为对速度感的极高要求，nendo才会做得那么出色吧。而且，无论是什么样的设计，必须用当下人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否则就毫无意义。对于同是生意人的我们来说，这一点应该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当我第一次看到秋田木工的翻新设计提案时，一瞬间就想到了和歌中的‘本歌取’（引用有典故的和歌的创作方法）。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真正地理解本歌，就无法理解新创作的和歌。有些东西可能看上去简单，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佐藤设计的产品，既保留了秋田木工的一贯风格，同时又赋予了它一种全新的意蕴，使产品焕然一新。而且这种改变短时间内就能实现，所以现场的匠人们也变得很有激情，大家都干劲儿满满地投入到工作中。”在这些翻新的家具中，有一个非常具有特色的椅子，这款家具将传统椅子的上下部分反过来，在做成经典造型的同时，展现出一种崭新的姿态，而且只要稍费心思就能折叠起来。“这简直就是哥伦布竖鸡蛋，”大冢社长如是形容道，“据说，画家在绘画的时候总会思考，这个草图是不是哪里不对呢，于是就会翻来覆去地观察，但是普通人平常是不会带着这样的思维生活的。”所谓将一个物体“重复使用”，简而言之就是要找到新的视角。

“某些时候，我们也会结合运动和游戏来思考关于项目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无论是游戏、运动还是设计，每个人都是在遵循一定规则的基础上修炼自己的实力，有时候，我们不应只考虑怎么让成绩更好，而需要思考假如眼前的状况稍微改变的话会发生什么。例如，足球比赛中本来是不允许用手的，但如果每个队员都能使用一次手，球队的战略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在不改变事物本质的基础上，如果为了更易于表达而改变部分规则，可以给事物带来全新的面貌。我随时都在考虑，如何在保持事物本质的同时，打破它周围的环境，打破环境之后又该怎么做。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思考，是因为我发现很多人们坚定不移地守护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一直期待着，通过重新审视这些长久以来被保留的东西以及其中一成不变的规则，去发现更多崭新的设计风格，也掌握更多实用的设计技巧。”

摄影：吉田明广
秋田木工“NO.500”。

Baccarat（巴卡拉，法国水晶制品及香水公司）的“Harcourt ice”（哈考特冰杯）项目，就是利用这种分辨“变化部分”和“保留部分”的方法完成的。2012年，该项目由伊势丹发起，当时客户提出的要求是“通过喷沙加工，给Harcourt加上一个手把”。

“初步交流之后，客户带我们去法国参观了Harcourt的制造过程。就是在这里，我们知道了‘酸洗’这道工序，于是决定将其运用到设计中来。所谓‘酸洗’，就是用酸溶液在玻璃表面一点一点地溶解，让玻璃变得更加光滑。当然，这种方法有可能因溶解过多而失败，我们提出的方案是延长玻璃浸泡在酸溶液里的时间。跟平常相反的是，我们的设计将本来是Baccarat特色的边缘溶解，最终形成弧形。变薄了的边缘上反射的光线会变少，带给人一种极具美感的‘透明感’。据说，当人们捧起这款杯子的时候，就像捧起一个在酒吧里使用了四五十年而被磨圆了的杯子一样。由此可见，虽然开发新产品也很重要，但是通过重新审视，赋予已有产品新的外观和功能，也能给企业创造宝贵的经验和财富，并且让这影响辐射到更远的未来。”

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富于创造力的设计师应该勇于推翻陈旧概念，彻底打破人们所以为的“理所当然”，让即使是历史悠久的百年老店也能接受这种“颠覆寻常”之举。

设计是一种社会性活动，无论什么时候，设计师都不能忘记人的存在。总的来说，设计师需要做的，就是通过思考创意和实际操作，在赋予物体、空间新的价值的同时，给我们这些使用者的生活带来更多便利。另外，设计还有一个重要使命，就是将那些从前被认为无甚关联的思维和领域进行合理地连接和融合。

摄影：吉田明广
By|n meister（迈斯特）之中川木工艺比良工房“oke cup”“oke carafe”（冷水杯）。
结合传统的木桶制作技术，设计出只有一个桶箍的木桶。

Baccarat“Harcourt ice”（法国巴卡拉公司的“哈考特冰杯”）。

摄影：吉田明广
“AKIMOKU for Edition Blue”。
上图的桌子和下面的凳子，都是用同一款凳子改装而来的。
上面是将凳子的脚反过来做成桌子脚，下面是将凳子改装成了折叠式的。

摄影：吉村昌也
大冢家具Edition Blue精品专卖店。
设计理念是“像挑选西装一样挑选家具”“家具要一点一点地培养”。(www.xing528.com)

对佐藤的设计来说，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将复杂元素系统化的思考能力，以及感知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行动能力，因为它们能帮助人们打开眼界、拓宽视野。这也是佐藤的思维和方法造福国内外那么多企业的原因所在。设计师努力尝试摒弃旧的思维方式，寻求不一样的视角，这不仅是设计的转折点，也是发现新的解决方法的关键。

总之，能用到这些思考法的领域有很多，绝不仅仅局限于设计。前面提到的十种思考法，每一种都是适用于全社会所有人的“设计思考法”。

由佐藤先生带领的nendo设计事务所，总是习惯在创意火花正浓的时候将设计案确定下来。当下的很多设计师在将创意具体化的过程中会思索良久，或者会花很长时间来思考如何取舍，我想，在这样的大环境中，nendo最特别的一点就在于他们会用最短的时间设计出客户想要的东西。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创意一旦被搁置，就很有可能赶不上外界的变化，我想，极具速度感地完成客户的订单，这是同为生意人的我们不得不学习的一点。

2013年4月发表的Edition blue项目，是从2012年10月末与佐藤会面时就开始进行的。nendo在听取我们店铺的构思和特色之后，很快就提出了他们的方案。大冢家具最大的特色就是经营的家具范围广泛，品类众多。最大的一间陈列室大约有两万多平方米，相当于一般装修店铺的一百倍那么大。为了寻求新的经营模式，我们与佐藤进行了多次交流。在他的设计里，我们的店铺不要做成仅仅展示商品的“目录型”，而应该是推崇一定生活态度的“杂志型”。于是，建立一个包括家具、灯具和杂货在内的精品店的方案就这么诞生了。

Edition blue的目标是，从大冢家具精心挑选出五万六千多种家具和饰物，然后按照特定的概念进行再分类，创建出一个全新的品牌。为了提出一个符合现代人需求的生活方式的提案，也为了让每个人都能与身边的装饰更亲密地接触，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与现代日本人的感性和价值观都极其相符的“北欧风”。

然而，如果单纯是北欧风格的精品店，就和现有店铺没什么区别。所以Edition blue的目标是做成一家新型精品店，店里的所有商品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让每一个来店的顾客都能更自由地选择自己心仪的产品。店内主打品质上乘的北欧风格，更加注重带给客户自然舒适的体验，同时也融入了感性和价值观兼备的意大利现代风格家具和佳酿葡萄酒等。

为了让客户有更清晰的体会，佐藤引用了“就像挑选西装一样挑选装饰物”“家具要一点点地培养”的概念。在这个案例中，佐藤先将已有产品稍微转换形式并赋予其新的意蕴，再用大家都能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这充分展现了nendo的独特风格。

也就是说，Edition blue是专注于在结构方面做出新意的一个项目。这种新意，不是完全脱离旧的框架，而是尝试创造新的结构。在新的结构之中，旧产品因为被赋予新的内涵而获得重生。我明白，要在旧框架之中加入某些变化并不困难，但能在短时间内既不完全改变旧格局又能做出新意来的设计师并不多，而这正是佐藤先生和其他设计师最大的不同。虽然他本人说自己并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设计师，但我相信，在构建新秩序方面，他一定是一位当之无愧的专家。而且，他的理解能力也十分优秀，总能快速而精准地理解旧的结构。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和设计师合作有些困难，因为总感觉我们的“语言”不一样，而且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仿佛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佐藤先生不一样，他就像精通好几门语言一样，既能理解商业上的词汇，也对家具行业的专有词汇非常熟悉，甚至和工匠师傅们沟通起来也游刃有余。这一次的方案，之所以能让一个对自创家具感情颇深的集团所接受，一方面当然是由于设计本身的魅力，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佐藤让集团的匠人们感觉到了“他是真正懂我们的”。另外，设计案的模型也发挥了巨大作用，积极推动了项目顺利进行。

当然，项目的成功首先得益于设计本身的出色，如果没有实现的能力，是做不出最后结果的。对于一个家居企业来说，能让人们感受到幸福是设计家具的最大意义，每当听到有人说“使用了这个家具，很开心，很幸福”时，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欣慰和满足。将这种满足转化为具体的目标并努力做出更好的产品，这也是我们和nendo的合作中最大的妙趣与动力。

2012年米兰国际家具展上，佐藤先生被美国家居杂志ELLE DÉCOR评为年度优秀设计师，在这次颁奖礼上，我第一次见到了他。当他和深泽直人以及吉冈德仁先生一起代表日本设计师被主持人介绍给所有人认识的时候，佐藤先生不卑不亢地用英语跟大家打着招呼，并且凭借自己的幽默风趣让场内气氛高涨。我既感动又惊喜，心想，原来我们日本竟然还有这么年轻又如此优秀的设计师啊。

在我看来，佐藤和nendo的出色之处在于“流动性”。我一直认为，优秀的人才有两种类型：“库存型”和“流动型”。前者脑海里储存了大量信息，只要你去问，他就会迅速从已有的信息中给你提出最准确的提示和方案；而后者则反之，他们从来不会停止自己的活动。虽然说在这种马不停蹄的活动中可能会丢掉一些东西，但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们向下一个目标进发的姿态。对于创作来说，最大的原动力就是：让自己每一天都保持空转，并且保证思想的引擎随时处于高速运转状态。

摄影：吉田明广
By|n meister之源右卫门窑“karakusa-play collection”（有田烧自趣系列）。
初次采用一种名为“弹墨”（以剪纸镂空图案覆于织品上，
用墨色或其他颜色喷成各种图案花样）的技术，描绘出极其细致的画面，也能卖出理想的价格。

你可能会疑惑，如果一直这样，会不会容易失去一贯性，然而nendo最大的魅力和实力就在于此——因为他们设计出来的每一件东西都不可思议地具有惊人的一贯性。虽然每个项目都是从不同角度切入的，但无一例外都是既简约又不失丰富。

因为颜色简洁，品种也不多，所以商品之间不会混淆不清。正因为了解nendo的这一特色，所以我们看到了让nendo设计的产品单独做成一个店铺的可能，这就是“By|n”这个项目的来源。

我们百货店的最大特点就是涉及的领域广，在我看来，西武和nendo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想为人们做出更好的生活用品。如果把nendo这些年设计的众多领域的产品都集中在一起，应该能构成一整套完善的生活方式。

虽然历史上没有将同一家设计工作室设计的各种产品集中到一家店里出售的先例，但是除了对传统工艺的工匠和作坊合作开发的“By|n meister”之外，By|n囊括了从时尚百货到食品预订等各个方面。

佐藤先生真正投入到工作中的时候，是非常精益求精的，这一点完全值得信任。在我们的合作中，不管是有田烧的容器设计还是店铺的内部装修，他每一次开会时都会带上3D打印的模型。虽然这一定会给他们增加很大的工作量，但也正是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才得到了一大批企业的好评，业务量也一直呈直线增长。多年来，nendo一边运用“流动型”的模式，一边用自己严谨缜密的工作态度打动客户，这才让规模持续成长壮大，确立了自己在日本设计界的一席之地。

另外，nendo能成长到今天，并且如此活跃，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不仅能接受各类型的项目，还有能力让大量项目同时进行，即注重量的积累，这一点也非常重要。在国外，制造商们总是很积极，与其说他们胃口大，不如说这是一种更好的姿态。日本企业就不一样，除了一般都是保守的“积累型”，还总是莫名其妙地带有排他性。海外企业则更注重做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所以也更愿意聘用年轻的设计师。在日本，很多设计师都对海外业务不是很有信心，所以一直很难发展到世界性的规模，而佐藤不但不害怕，还勇于挑战世界范围的各个领域的项目。虽然可能会因为观点的不同而陷入迷途，但这才是真正的好处。这种勇于挑战的态度，为nendo带来了源源不断的业务，通过完成这些业务，工作室不仅增长了经验，也赢得了成长。就像不断变得灵活的大脑运动一样，这不就是nendo的特色之所在吗？（口述）

（第一章由川上典李子撰文）

[1] 国外的一些品牌、企业、产品等由于没有对应中文名称和翻译，仍保留原文。如后文：“Symmertrick”“Theory”“Agency Sunrise”等，不再一一标注。——编者注

[2] 　秋叶原：Akihabara，俗称AKIBA，是与时代尖端产业同步的电器大街，位于东京市。

[3] 　社交网站，Social Netword Site或Social Network Software的简称。

[4] 　OMOTESANDO，位于东京，特色街头时装店的聚集地，欧洲、日本等顶级设计师的作品云集。

[5] 　21-21设计景观：位于东京、六本木原防卫厅旧址上的东京中城花园内，是一处重新着眼于日常生活事物里，以设计的角度发送各种信息、提出各种方案的场所。

[6] 　日本一家经营时间较长的电信运营商，名列2020年福布斯全球企业2000强榜第122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