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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学第5辑:詩言淵明,歌無子夜聲》

时间:2023-10-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最後,我們有必要回到惠洪對《黔南謫居十首》的評價——“魯直學道休歇,故其詩閑暇。”

《新宋学第5辑:詩言淵明,歌無子夜聲》

最後,我們有必要回到惠洪對《黔南謫居十首》的評價——“魯直學道休歇,故其詩閑暇。”面對同樣的文本,明代瞿佑在《歸田詩話》“詩無愁恨意”中説:“至黄山谷,則云‘老色日上面,歡悰日去心。今既不如昔,後當不如今’。讀之令人慘然不樂。

那麽惠洪爲何會面對既非山谷原創,又未必“閑暇”的文本,得出“魯直學道休歇”的結論呢?我以爲有兩個層面的原因,一方面,惠洪出於個人的審美偏好,熱衷於呈現苦難中“閑暇”的人物形象,比如他曾經以“繩床壞衲氣深穩,霜鬚瘴面情閑暇(《贈鄒處士》)寫照被貶海南的自己。所以説,他極可能是以自己的先在印象爲框架,把對於山谷其人的理解投射到“作品”之中,在《石門文字禪》中,惠洪對於山谷遭貶的心態有這樣的描述:

山谷初謫,人以死弔。笑曰:“四海皆昆弟,凡有日月星宿處,無不可寄此一夢者。”此帖蓋其喜得黔戎有過從之詞,其喜氣可搏掬。山谷得瘴鄕有遊從,其情如此,使其坐政事堂食,箸下萬錢,以天下之重,則未必有此喜也。(《石門文字禪》“跋山谷字二首”其二。

另一方面,山谷自青年時起,就樹立了“輕外物而自重”(蘇軾語)的形象。黄年谱在“治平元年”下记:

先生有作《王力道墓誌銘》,云:“比歲以舉士,俱集京師,甲辰丁未歲相從也。”蓋先生登第於次舉丁未歲。先生初冠士省試,後與喬希聖諸公待榜。相傳先生復在魁列,同舍置酒爲慶。未幾,有僕被髮大呼而入,舉三指以示。衆問之,乃喬與同舍三人中選,先生則不預也。座上諸客悉皆散去,至有流涕者。獨先生飲酒自若,又與希聖同出觀榜,愠結之色略不少。見喬嘗與孫莘老言而重之。(www.xing528.com)

面對打擊,山谷往往會更願意表現出鎮定自若、不以爲意的態度,這既是禪門的“決定”之功,又是儒家“臨大節而不可奪”的要求。原創性詩歌作爲“言志”的載體,會更加直接更加有效地介入其自我形象的呈現。而面對謫黔之命,即時性的情感體驗必然不完全符合他的自我要求。於是在黔中“絶少”的詩歌創作中,他選擇直接書寫兄弟分離的悲哀而非貶謫的絶望,選擇讓夢中的李白來表達未受規範未經升華的貶謫心態,更多的時候,還是融合釋老與儒學,對何以處窮進行的理性探討。

作於紹聖三年的《南歌子》云“詩有淵明語,歌無《子夜》聲,大概是山谷對自己黔中創作的要求吧。黔中詩“淵明語”的有無或許仍可以商榷,但顯然山谷有向着平和閑淡、以理化情的方向邁進。“歌無《子夜》聲”應當是説要中斷俗詞的寫作,此階段的詩歌中尚有《竹枝》一類入俗的調子,而詞却不用俚語,不書艷情。《醉蓬萊》《減字木蘭花》都浸潤了濃重而直白的慘切,是獨屬於文人士大夫的哀聲。

這一階段詩詞在情感表達方面的分野或許與詞“小道”“艷科”的傳統定位有關,面對這種一貫以來書寫對象並非文人自己的表達工具,山谷能夠更放鬆地用它來傳達一些不符合自我形象定位的情感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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