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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学第5辑:二三忠、四忠一节的形成

时间:2023-10-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廬陵舊有“四忠一節”之稱,今爲“五忠一節”云。⑥這則材料明確地呈現了廬陵舊有“四忠一節”之詳目:文忠公歐陽修,忠簡公胡銓,忠襄公楊邦乂,文忠公周必大,文節公楊萬里。⑦至治三年也就是文天祥殉國四十年後,邑人又於忠節祠增祀文天祥,始稱“五忠一節”。關於這一問題本文將在第三部分進行討論,兹先推考“廬陵舊有‘四忠一節’”之由來。⑨“四忠一節”品目的形成,有一個演變的過程。

新宋学第5辑:二三忠、四忠一节的形成

元佚名《文山先生紀年録》“至元二十年癸未”曰:

至治三年癸亥,吉安郡庠奉公貂蟬冠、法服像與歐陽文忠公修、楊忠襄公(邦)乂、胡忠簡公銓、周文忠公必大、楊文節公萬里、胡剛簡公夢昱序列祠於先賢堂。士民復於城南忠節祠增設公像,以肯齋李芾配。廬陵舊有“四忠一節”之稱,今爲“五忠一節”云。

這則材料明確地呈現了廬陵舊有“四忠一節”之詳目:文忠公歐陽修,忠簡公胡銓,忠襄公楊邦乂,文忠公周必大,文節公楊萬里。至治三年(1323)也就是文天祥殉國四十年後,邑人又於忠節祠增祀文天祥,始稱“五忠一節”。這裏有一個問題,即如《宋史·文天祥傳》所言,文天祥“自爲童子時,見學宫所祠鄉先生歐陽修、楊邦乂、胡銓像,皆諡‘忠’,即欣然慕之曰:‘没不俎豆其間,非夫也。’”歐陽修等人皆得宋廷褒諡曰“忠”,然文天祥與宋祚同隕,在元代亦無追諡,及明景泰間方追諡曰“忠烈”。那麽當如何理解文天祥在宋末元初之入“五忠”呢?關於這一問題本文將在第三部分進行討論,兹先推考“廬陵舊有‘四忠一節’”之由來。

歷史上廬陵號多士,儒者名臣輩出,邑人久有圖畫邑賢之像以供奉的傳統:“里人圖,所以尊顯風厲、以垂無窮者。”“四忠一節”品目的形成,有一個演變的過程。載籍可考者,廬陵最初乃“三忠”並稱,即文忠公歐陽修、忠襄公楊邦乂、忠簡公胡銓。趙汝廈在廬陵縣任上創立了三人之祠堂,命名曰“三忠堂”。周必大在《廬陵縣學三忠堂記》中回顧了三人諡“忠”之緣起曰:

歐陽公修以六經粹然之文,崇雅黜浮,儒術復明,遂以忠言直道,輔佐三朝,士大夫翕然尊之。天子從而諡曰“文忠”,莫不以爲然;南渡搶攘,右相杜充擁衆北叛,金陵守陳邦光就降,惟通判楊邦乂手罵賊,視死如歸,國勢凜凜,士大夫翕然尊之。天子從而褒贈之,賜諡曰“忠襄”,則又莫不以爲然;時宰議禮,衆論訩訩爲一。編修官胡銓毅然上書,乞斬相(原注:闕)北使,三綱五常賴以不墜,士大夫復翕然尊之。厥後天子從而褒贈,賜以“忠簡”之諡,則又莫不以爲然:是之謂“三忠”。

通過周必大《廬陵縣學三忠堂記》,我們可以考知廬陵立三忠祠堂始於“廬陵宰趙汝廈即縣庠立三忠祠,歲時率諸生祀焉”周文落款“嘉泰四年八月日”,又岳珂《桯史》卷一一“三忠堂記”條曰“嘉泰四年八月,始爲堂縣庠,以祀三忠”則三忠祠甫立(1204)之時即請周必大撰寫了《廬陵縣學三忠堂記》。岳珂《桯史》又載,周必大撰寫此文時,“在里居,春秋七十有九”,謝絶碑版之文不肯爲,但對此文之請却“奮然起曰:‘是當作。’即爲屬稿,文不加點而成。……其冬十月朔遂薨,蓋絶筆焉。《宋史·周必大傳》也稱“嘗建三忠堂於鄉,謂歐陽文忠修、楊忠襄邦乂、胡忠簡銓,皆廬陵人,必大平生所敬慕,爲文記之,蓋絶筆也。然而《宋史》載周必大“建三忠堂於鄉”,與史實並不合,三忠堂實爲趙汝廈主持設立。(www.xing528.com)

周必大撰《廬陵縣學三忠堂記》而絶筆,頗具有象徵意義。此文既體現了周必大對廬陵三忠“巍巍堂堂,袞服有章。揭日月而行,學者固仰其煒煌”垂範之敬重,也表達了他對廬陵士風“若夫百世之下,聞清風而興起,得無慕休烈揚顯光者耶”的期待周必大實際是以絶筆之文參與到了廬陵“三忠”品目的構建之中,故而樓鑰在撰周必大墓誌銘時特爲表而出之,謂此文“精確簡嚴,幾於絶筆”,“一代風流,於焉盡矣。

岳珂在《桯史》中抄録了求訪而得的《廬陵縣學三忠堂記》寫卷全文,並説“益公諡文忠,余謂它日有尚賢者在位,隮配其間,尚可謂‘四忠’也”這是廬陵四忠一節祠設立之前,岳珂預見性的表述。當時廬陵士人與岳珂有類似見解者當不在少數,但要真正將此類預見付諸現實,仍有待於官方性質的參與來共同建構。

從“三忠”到“四忠”的二次建構發生在周必大(1126—1204)、楊萬里(1127—1206)去世後不久,而尤其彰明於李芾(?—1276年)守吉州之時。明李賢《大明一統志》卷五六“忠節祠”條曰:“有二,一在廬陵縣學文廟東,舊祀宋歐陽修、楊邦乂、胡銓爲三忠祠。嘉定末又增周必大、楊萬里爲‘四忠一節’。一在府城南,元毁。嘉定(1208—1224)爲宋寧宗年號,據此可知在嘉定十七年之前,廬陵縣學已經增祀周必大、楊萬里爲“四忠一節”,只是主事人於史已無考。

又明余之禎《(萬曆)吉安府志》卷一七《賢侯傳·李芾》曰:“李芾,咸淳間知吉州,嘗以忠節自負,於州城南立四忠一節祠。參以上引《大明一統志》史料,可知李芾所立之四忠一節祠係在吉州城南,時間在咸淳間(1265—1274),與廬陵縣學原有者正可交相輝映。除在州治立祠堂外,李芾還“集四忠一節行狀、銘碑、諡議,刻之郡齋,名《景行編》

李芾通過新立四忠一節祠、刻《景行編》,主動地參與到廬陵之風從“三忠”到“四忠一節”品目的建構與弘揚之中,其必要前提條件是李芾“以忠節自負”的秉性。這一秉性從《(萬曆)吉安府志》所記“賈似道忌之,免官去”一事也可以看出無疑地,李芾對“四忠”的“高山景行之懷”對其自身的氣節也起了磨磡强化的作用,劉將孫《潛光集序》稱李芾:“後來長沙之節,照映東南,與四五公相望不朽,豈非其志尚之所立哉?“長沙之節”指李芾在抗擊元軍極爲慘烈的潭州(今長沙)保衛戰中殉國,正是對當年廬陵舊事的呼應。劉將孫所評價的“與四五公相望不朽”,在元代即被吉州士民以配祀忠節祠的形式加以肯定,前引元佚名《文山先生紀年録》曰:“至治三年癸亥,……士民復於城南忠節祠增設公像,以肯齋李芾配。一位曾參與建構“四忠一節”之品題傳統的士人,最終也被這一傳統所納入,從而被建構爲進入廬陵忠節祠的最後一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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