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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幹幹父之蠱:尊祖遺願的實踐

时间:2023-10-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張元幹“幽巖尊祖”的“幹蠱”主題最早由陳瓘在廬山與張元幹相會時提出:爲士而能尊其祖,爲子而能幹父之蠱,此可久之習也。鄧肅認爲,陳瓘爲“百世師”,其“幹蠱”之語不輕予人,張元幹於此的確當之無愧。人所以高度贊同對張元幹“幹父之蠱”的讚譽,並非指其事業上的建樹,而是能夠自覺完成祖父之遺願。張元幹代父祖輩履行了表達孝敬的義務。張元幹之祭祖,正是對家族、鄉賢文化精神的自覺傳承。

張元幹幹父之蠱:尊祖遺願的實踐

重振家聲是南宋士大夫普遍的文化情結,故土、宗族、家國的“文采風流”聯結成割不斷的文化血脈,最典型的是祖孫、父子綿延相繼所形成的文化家族,這被稱爲“幹父之蠱”、“克紹箕裘”。張元幹的家族意識在其詩歌中即有鮮明的表現,如《雍熙堂》詠向子諲:

鼎彝勳業推元老,文采風流及後昆。家世從來耐官職,百年猶見典刑存。

《全宋詩》據胡仔《苕溪漁隱叢話》編入,《叢話》載:“向伯恭,仲宗之舅也,仲宗有《香林九詠》,其間《雍熙堂詩》云。”向子諲(1085—1152),字伯恭,開封人,向敏中五世孫。建炎初除淮南荆湖制置發運副使,知襲慶府。拘囚張邦昌家屬,傳檄天下。知潭州,金兵圍城,率軍民堅守八日始陷。紹興八年,因反對和議忤秦檜,遂致仕。向敏中爲真宗朝名相,人稱其文有“宰相風度”,向子諲立朝忠直,故元幹稱頌其“家世典型”。其他如《李丞相生朝》詠李綱:“柱史生周室,仙源譜系崇。……間氣憑家世,宗臣挺祖風。”《子立昆仲垂和遊天宫詩既工且敏義不虚辱再此見意》:“家學乃翁真具眼,祖風當代豈凡人。”《奉送晁伯南歸金谿》詠晁氏家族:“君家諸父多人傑,半是平生親舊間。……文元勳業金甌字,昭德風流玉筍班。”《范才元道中雜興》述范氏家族:“君家鼻祖大范老,氣壓賀蘭威鳳鳴。文采風流今未泯,耳孫胸次似冰清。”文章勳業,家學祖風,奕葉相承,構成一部部家族文化史。永泰張氏爲世代紳仕宦之家,爲鄉里之榮,張元幹回鄉之行,也是要追尋其先祖之蹤跡遺風,新發現的祖父手澤,收藏着一段沉埋的記憶,雖然只是片紙數語,却已彌足珍貴,“獲是書以傳於家,則窮年奔走,亦復何憾”!

張元幹“幽巖尊祖”的“幹蠱”主題最早由陳瓘在廬山與張元幹相會時提出:(www.xing528.com)

爲士而能尊其祖,爲子而能幹父之蠱,此可久之習也。

鄧肅認爲,陳瓘爲“百世師”,其“幹蠱”之語不輕予人,張元幹於此的確當之無愧。衆人所以高度贊同對張元幹“幹父之蠱”的讚譽,並非指其事業上的建樹,而是能夠自覺完成祖父之遺願。其令人敬佩之處是:一,元幹並非劉氏所出之孫,但他完全没有考慮嫡生與庶出之先後厚薄,不以爲難,反以爲幸,衆人若以爲“仲宗爲非劉氏所出之孫,乃能切切如此,便加讚美,一何待仲宗之薄耶?”(鄧肅)二,祖父將祭祀劉氏之事“不委之子孫,而授之陳氏”(楊時),即只託付其外孫,元幹却視爲自己之本分;三,元幹祭祖時其諸父尚在,鄧肅説:“仲宗上塚時,諸父各列於朝,不能即歸,仲宗乃幹父之蠱爾。”翁挺也説:“仲宗諸父皆顯用於時,武部以久次求本郡,將行復留,士大夫一出而難返如此。賴仲宗及爲小官時周旋荒遠,補所闕遺,了堂先生推言幹蠱之義,善矣!”張元幹代父祖輩履行了表達孝敬的義務。四,父祖輩的潛移默化。祖父買祭田以作長久祭祀之計,已經堪稱典範,此外,李易跋語記載元幹伯父張勵事跡:“陳晉之夢得,其六世外祖鄭氏故塋於荒榛野蔓間,歲既踰百,烝嘗弗墜。殿撰張公深道作詩以紀異,有云:‘莫言伯道無兒嗣,看取千秋祀事存。’兩公皆閩之君子也。今殿撰公之猶子元幹仲宗所立復如此,諸老先生又從而嘉歎之,誠可以風薄俗云。”張元幹之祭祖,正是對家族、鄉賢文化精神的自覺傳承。因此,元幹的祭祖行爲不論在南渡士人還是本土士人中,都會得到自覺的認同。事實上,翁挺的題詞就特别提到自家叔父的“尊祖”行爲:“吾家季父得奉使鄉部十年,歲時輒至山林,豈非私室之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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