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重庆后,办事处和汽车队人员多已解散,南侨机工中,我父亲是最后离队的。
离队前,祝华带我父亲去见钱之光[整理者注:钱之光(1900—1994),浙江诸暨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轻工业部部长]处长,钱处长非常关心我父亲离队后的生活,发给他200元的路费,我父亲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八路军办事处。
离开八路军办事处后,我父亲有技术,就到重庆电信厂开车,当时滇缅公路吃紧,他从重庆开到昆明,把一批器材从永宁、尤里等存放地转运重庆。他应该还到过畹町,因为有一次说起畹町的时候,他一下就说出畹町对面的缅甸小镇“棒赛”。
不知道是在八路军办事处还是电信厂的时候,我父亲受过一次枪伤。一次他下车加水或是加油,一颗子弹从股骨打进去,后来拍X光片,骨头上还留有弹片。
我父亲在南洋没有成家,据说有一次从南洋回厦门相亲,但最后没有成。我父母是在1941年左右结婚,我母亲是贵州人,外婆在贵州花江附近的公路边开饭店。我父亲跑车时认识了我母亲,结婚时,她只有16岁。
1950年方川如获评重庆市公交管理处三等劳模的奖状
方川如获评劳模后,收到的参加劳模颁奖大会的通知
方卫国、曾繁蜀在云南畹町南侨机工纪念馆内,与方川如的照片合影(www.xing528.com)
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战时运输管理局给我父亲发了一份证明书,后来捐给了厦门陈嘉庚纪念馆。1946年,程龙庆和我父亲等20名机工联名致信陈嘉庚先生,“请求敦促我当局办理遣送或发给旅费自行设法南归”,陈先生将该函转载于1946年5月31日的《南洋商报》上,国民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同意解决护照、路费等事项。当时全家护照都已办好,准备返回新加坡,但我母亲突然染上了伤寒,无法远行,就留在了国内,病好已经是1948年了,没法再回新加坡。
重庆解放后,重庆市公共汽车管理处军事代表陶铜士[整理者注:陶铜士(1923—2015),贵州贵阳人,1939年参加革命,原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司机,曾任重庆市公用局局长]认识我父亲,就叫他去人交公司当司机。我父亲就去了人交一公司,在渝中区跑公交车,一直到1971年退休。
我父亲是一级司机,工资有100多元,是司机里面最高的,在1950年10月1日,还被评为三等劳动模范。
我父亲后来没有回过南洋,在20世纪80年代时,和福建老乡、南侨机工黄金水一起回过一趟厦门。
我父亲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改名叫方川如,他说,他去过大半个中国,不少地方都遭受战乱之苦,但日本人始终没有踏上四川的土地,“四川始终如一”,所以改名“川如”。
他说,四川是个好地方,他不想再挪窝了。
先生
2019年5月17日至7月14日,如果您曾在浙江省博物馆武林馆区二层参观“华之魂侨之光·陈嘉庚与南侨机工展”,其中一件展品可能曾引起您的注意。这是一张泛黄的护照,护照的主人方面大耳,英气勃勃。他就是邱武杰,作为南侨机工的一员,作为一名精武武师,他满怀报国之心回到祖国,却没想到,这报国之路历尽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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