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杨氏
我们聚文恒杨家住在老城二道街(前门在二道街,后门在鼓楼东,后门左边是魏元泰开的风筝铺),1936年天津最后一次皇会,几位娘娘的宝辇从娘娘宫出来,走宫南大街过水阁,进东门里大街,穿过鼓楼正巧路过我们家的后门,所以我们才有了得天独厚的看皇会的好地势。我们家里人为了能够更好地观看皇会,提前好几天就雇人在后门外两边的大墙下,用竹竿、大板、苇席分别搭了20多米长、1米多宽的大席棚。席棚里面可以摆放两排太师椅,到了农历三月二十三出皇会那天,我们杨家的男女老少全体出来看皇会。
“皇会”上有表演高跷的、耍狮子舞的、杠箱、鹤伶、法鼓,还有秧歌等。一道会与一道会之间相互隔着一段距离。每过一道会,如果我们大家伙儿都喜欢看的话,就要截会。所谓截会,就是让他们(如耍狮子舞的)停下来再舞上一回,耍上一套,截会是要给钱的,而且还要另外再给一些水果点心,这种钱叫赏钱,全都是这个会的头面人物在耍完一套以后来到截会的这家主人面前,赏钱或多或少,但是大家为了图个吉利,加之人家又那么卖力气,怎么能少给人家赏钱呢!
我们家当年就截过鹤伶的会。所谓鹤伶,就是一些八九岁的小孩脚上踩着像高跷一样的木制细腿,身上套着做成仙鹤一样的行头,还有两只大翅膀可以一上一下地扇合着呢!我们把鹤伶会截下来,不但让他们在大街上耍一套,而且还让他们到我们家院子里耍了一通。
皇会不是年年都能够保准出的,说不定隔多少年方才出一次,所以观看皇会的机会也就显得特别珍贵。自我记事起到21岁这段时期内,天津卫没有出过几次皇会。1936年这次出皇会,在我的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www.xing528.com)
听我们家里的老人讲,1936年天津卫出的这次皇会是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对出皇会这件事,后来我听我娘家(杨家)以及婆家(芦纲分所纲总景州店刘漱莹家)里的人讲了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法是:当时天津市的市长萧振瀛为了给他的母亲庆寿,才出了这么一次皇会;另外一种说法是萧振瀛为了繁荣天津卫的市面,所以才借出皇会的这个机会,吸引外埠的买卖家到天津卫来做生意,而且还给了买卖家许多“优惠政策”,减免赋税。具体是哪一种说法正确,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个女流之辈,自幼生长在封建礼教束缚的大家庭中,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界的事情根本就一概不知道,我只是从家里人的口中听到了一点儿外面的新鲜事儿。
我小时候出皇会是什么样的,早就记不清了,所以我对1936年出皇会这件事情特别感到新鲜。出皇会的时候所使用的全部执事,如銮驾、旗罗伞扇和几位娘娘乘坐的宝辇等物品,在出皇会的前几天就事先存放在东门里二道街的牛痘局院内。牛痘局是芦纲公所办的公益事业,我家是干盐务的,加之十伯父杨丹忱当年就曾经担任芦纲公所的纲总职务,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所以允许我提前看一看出皇会时候使用的全部执事。几位娘娘乘坐的宝辇特别大,好像有一间小房子那么大。旗罗伞扇等执事全都是从江南苏州特别订绣而成的,非常讲究、精美。执事和銮驾全都摆放在专用的木架子上。听我们家里长辈讲,在出皇会的这天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这些执事、銮驾、旗罗伞扇、宝辇等全都从牛痘局运到娘娘宫里。时至今日我也不明白,出皇会使用的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摆放在娘娘宫里,而要舍近求远,事先存放到牛痘局的院里,然后再由牛痘局运到娘娘宫呢?
(于 淼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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