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设计学导论设计作品构成及意义规范标题

设计作品“美的要素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内在的，即内容，另一种是外在的，即内容借以现出意蕴和特性的东西，”^[4](4)即形式。的确，优秀的设计作品也应是内容与形式、功能与审美的完美体。

一、设计作品的内容及构成要素

艺术设计的特性决定了其作品的内容不同于纯艺术作品。设计作品的内容是指作品本身所体现出的合目的性。也就是说，设计活动都是为“用”而进行的创作活动，功能、寓意是设计作品所追求的主要的内在品质或构成要素。

1.设计作品的功能

功能是产品作为满足人们需求而存在的根本属性，它是第一位的。如果缺乏功能性或没有实际效用的话，设计作品很难满足人们对它的基本要求。艺术设计是一种合目性的创造行为，即首先要合乎人们“使用”的需求。而功能性也恰是设计作品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所在。判断衡量一件设计作品的成败，首先要看其是否具有合目的性和有效的功能。当然，不同类型的设计作品所体现出的功能也各不相同。

视觉传达设计是以传达、指示、说明等为主要目的，重在传达信息、交流情感。这就要求此类作品以醒目的颜色、简洁的文字和独特的构图给接受者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凸显其传递信息的作用。如第十一届全运会会徽（图7-1）以“和谐中华、活力山东”命名，11个“竞技人形”为主要构成元素。会徽在色彩运用上使用了四种颜色，主体色调选择的是鲜艳的红、黄、蓝三原色，绿色则彰显了运动的活力。会徽的整体结构创意来源于中国古代文字小篆中繁体的“华”字，代表此次运动会是中华民族一次体育盛会；造型语言借鉴中国传统吉祥饰物“四喜人”的手法，巧妙地完成了11个运动人形的组合，点明“第十一届”全国运动会的同时还具有吉祥美好的象征意义；会徽整体图形创意融合了中国传统纹样“同心结”的概念，寓意此次全运会是一次“团结、和谐、圆满”的体育盛会。自然的笔触、凌乱的线条传达出古典的韵味和现代的动感，小小的会徽是我国传统造物思想与现代设计手法的完美结合，具有良好的传情达意的功能。再如中国著名标志设计家陈汉民先生设计的中国工商银行的行徽（图7-2），整体标志是一个隐性的方孔圆币，标志的中心是经过变形的“工”字，中间断开，更加突出了该字留给人的印象，很好地传达出银行的名称——工商银行，设计手法的巧妙运用，强化了标志的语言表达能力，古钱币的形状与中国汉字的结合充分体现了现代气息，堪称标志类设计作品的代表。

图7-1孙大刚十一届全运会会徽

环境设计的功能以“居住”为主要诉求。为人类提供居所、营造良好室内外活动空间、注重人工造物与自然的完美融合是环境设计作品功能的具体体现。如俞孔坚教授为秦皇岛汤河公园所做的“绿荫里的红飘带”项目（见彩图9）。该项目是一个绵延500米的线性景观，依汤河河流廊道而建，通体以玻璃钢为材料，坚实耐用，本身会因地形和树木的存在而发生宽度和线形的变化。景观表面饰以红色，与周围的绿色植物形成颜色上的互补，冬产品尽管售价较高，但其超出常规的外型和杰出的性能受到了消费者的青睐，目前已顺利投放市场。天则给灰暗的色系带来一抹鲜艳和温暖。“飘带”与木栈道结合，可以作为座椅；打开其灯光设施，俨然成为照明设备；与种植台相结合，成为植物标本的展示长廊；与解说系统结合，则成为科普展示廊。“红飘带”项目以大胆的创意、简练的手笔，将平常之物注入时尚感，兼顾实用，勾起人们亲近的欲望，成为城市生态园林的典范。

图7-2陈汉民中国工商银行的行徽

产品设计的主要功能是“使用”。“有用”是衡量一件产品是否具有存在价值的首要条件。很难想象美观却不经坐的椅子，漂亮却难以摆书的书架，中看不中用的茶壶等类似产品，其在社会上究竟价值几何，意义何在。如人人皆知的陶制“问题花瓶”，其本身是一个古典式的模样，虽然只是用来插一支花的容器，却也有一个稳固、饱满的圆形结构。可当制作完成需要“使用”时，却发现功能上的欠缺：花瓶里的水倒不干净，原因是在制作时作者轻轻地捏了花瓶颈部的末端，以至于阻碍了水的流出。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便毁掉了一件本来完美的作品，可见，功能性对于产品的意义不言而喻。此外，产品实用价值的深度挖掘和重新定位还能够提升其内在品质和发展空间。世博会意大利馆向我们展示了最先进的“比亚乔MP3”双前轮混合动力型摩托车（图7-3），该车的刹车性能非常优异，与传统两轮轻便摩托车相比，普通路面的刹车距离减少超过20﹪，在湿滑路面上减少24﹪。因此，该产品尽管售价较高，但其超出常规的外型和杰出的性能受到了消费者的青睐，目前已顺利投放市场。

图7-3 “比亚乔MP3”双前轮混合动力型摩托车

无论是现实中的作品还是概念设计，都应着重考虑消费者对产品的功能性要求，把其使用价值放在首位。如世博会“上汽集团——通用汽车馆”的“EN-V系列”中的“脸谱”概念车（见彩图18）之所以广受人们关注，除了其外观巧用中国京剧脸谱造型而别具一格外，更重要的是其小巧的体积和先进的安全驱动技术使之成为人口密度极高的大城市里交通工具的理想选择。此外，其内部设计也充分地体现了“浓缩即是精华”这一理念，为驾乘者提供了最大化的外部视野，同时通过车内简单的无线网络界面，乘客可以和外部世界轻松沟通。双人座EN-V电动联网车创新地融合了电气化和车联网两大技术，是通用汽车对未来城市个人交通的最新解决方案，使未来城市交通实现零油耗、零排放、零堵塞和零事故。该概念车设计的功能构想源于设计师对当前同类产品功能的进一步思考。产品的功能还体现在保存简单、易于修理、易于清扫以及安全性上，这就要求设计必须同人的生理功能和心理功能相适应，使设计的功能与使用者产生和谐的关系。

总之，功能是设计作品的生命线，任何设计作品如果丧失了功能价值，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2.设计作品的寓意

寓意是设计作品内容的重要因素，是指设计师通过作品形象所体现出的丰富意蕴或寄托的情感意味。对于一个优秀的设计作品来说，寓意是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设计作品的寓意体现在诸多方面，比如象征意义，设计理念等。

象征意义是设计作品寓意的主要表达方式，是指由它的设计语言激发人们想起以往的某种经历或感受、产生某种超出设计作品本身的意义，该意义是这种设计作品在人们的精神和心理层面反映所得，抑或社会影响反映所得。设计作品的象征意义一般表现在符号象征、地位象征和社会象征三个方面。

若某件设计作品表现了某个实体（如国旗、会徽、标志）或企业的特殊形象（如企业商标标识），表现了某种指示含义（如交通标志），这种象征功能称为符号象征。商标是传递商品信息的图形符号，用几何图案或象征图形表达商标的含义称为表形符号(Logogram)商标。如Hills超级市场的音形符号（图7-4)，体现了超级市场的结构形象；西德内务部环境保护标志（图7-5），以双手抱头形象构成表形符号，象征了环境保护。

7-5西德内务部环境保护标志

在某些设计作品中，有些功效只能为特定地位或特定人群来使用，我们通常称之为地位象征，而对某些使用者具有特殊意义的设计物则称为人为象征的设计物，它是以特定社会的惯例为基础的。地位象征的意义，虽然在某一时期可代表少数人的地位，但随时间的推移和使用人数的剧增，则可能产生新的地位象征意义（图7-6）。

图7-6法拉利

设计作品在社会上的反映和影响称为社会象征，这类作品一般是由著名设计师承接的国家或政府的任务，完成后有在国际舞台上展示的机会。像尼迈耶尔的巴西议会大厦，上下参议院的象征意义借助两个开口方向不同的大厅得以很好地传达，恰如其分地象征了政府广开言路的开明和拍板决定的果断。再如上海世博会山东馆（图7-7）的设计，该馆的展示主题是“齐鲁青未了”，出自杜甫《望岳》名句“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具有千百年来传诵解读的文化底蕴，作为展示主题也融入了今日山东“蓝色经济”的崭新内涵。该设计充分体现了山东的自然与人文风貌，采用蓝色曲线造型和雕塑语言，将山的厚重与海的灵动融为一体，展现“海岱交融”形态，表达“青山连绵不绝，绿水长流不断，文化传承不息”的意境，演绎“齐鲁青未了”的主题。

设计理念也是设计作品寓意的一个重要承载方式。设计理念是指设计师在作品构思过程中所确立的主导思想，它赋予作品文化内涵和风格特点。好的设计理念至关重要，它不仅是设计的精髓所在，还能使作品具有个性化、专业化和与众不同的效果。如当代日本著名设计师深泽直人提出并贯彻了“直觉设计”这一设计理念，用设计师本人的一句话来诠释“直觉设计”则再恰当不过，即“不需要用一个说明书去告诉人们怎么使用，它必须很直觉的，让人们自然地去使用。”“直觉设计”成为深泽直人设计作品中的主要思想内容，彰显了东方文化特有的“顺其自然”以及“和谐”理念，带有设计师个人鲜明的设计风格（见彩图32）。设计理念在建筑设计中表现的更为直接。优秀的建筑设计作品，都会包含着一定的思想内容，也正是这些思想内容，主导着建筑的人文特征以及风格特点。相对于象征意义的模糊性与开放性来说，设计理念更为明确，具有较强的指向性。

图7-7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团体创作山东馆

由于设计体系的繁杂和庞大，我们很难对设计作品的内容一一分析，只能从横向角度进行简单的论述。而在具体的设计作品中，实用价值、象征意义以及设计理念往往是相互融合、互为载体的，因此就需要我们从整体上把握设计作品的内容，正确理解功能性和寓意对于作品的重要意义。

二、设计作品的形式及构成要素

世界上一切事物，其内容都是与形式紧密相连的，并最终借助一定形式而获得表现。设计作品也不例外，其内在品质、功能价值只有通过一定的形式才能得到体现。所谓设计作品的形式是指显现作品内容的内在组织结构和外在表现形态的总和。设计作品的形式由内在结构和设计语言两部分构成。

1.内在结构

设计作品的内在结构是指产品的内部组合方式和建构形式。其实，任何一件设计作品都是一个完整的形象体系，它由许多部分组织而成的。在设计过程中，设计师要根据客户的要求、产品的目的性与功能性要求，把自己的认知与理解形成创意或构思，然后把经过选择、加工的材料等按照美的规律合理而匀称地巧妙安排，组织成完整的形象体系。设计作品的结构就是指这种对作品总体的组织和安排。清代理论家李渔认为，“工师之建宅”，“基址初平，间架未立，先筹何处建厅，何方开户，栋需何木，梁用何材；必俟成局了然，始可挥斤运斧”。^[5](5)工匠建房是这样，其他设计作品也应如此，都需要合理的布局与安排。当然，不同的设计类型有不同的结构方式。视觉传达设计是创造平面视觉形象的，其结构方式以“经营位置”，即构图为主；产品设计则强调形态造型；而环境艺术设计则讲究空间处理。结构在设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其基本要求如下：

第一，结构要服从于功能的需要。功能是产品的生命所在，功能效率的高低优劣决定了其能否赢得市场和消费的关键因素，因此，产品结构要服从、服务于功能的需要。有些经典的设计作品也是在不断修改，对功能不断完善的基础上一步步接近完美的。如悉尼歌剧院，其漂亮的造型人人称赞（见彩图7），但鲜为人知的是伍重给它“动手术”的过程。这位饱经沧桑的建筑大师对歌剧院进行了现代化的改进，亲自设计了大厅中央的一块14米长的毛料挂毯，其灵感来自德国音乐家小巴赫的交响乐，图案由不同颜色织成，好似道道霞光普照大地，又似一弯新月隐挂云端。挂毯不仅仅改变了房间内单调的灰白色，更重要的是用科学的方式将面对大海的墙壁做了声学处理，使音乐绕梁于耳。悉尼歌剧院院长曾对此评价说：“伍重具有绝妙的想象力和非凡的设计能力，大厅中央那副挂毯与墙壁的距离同声学上所要求的距离恰好吻合，真是巧夺天工的杰作。”悉尼歌剧院被重新设计了灯光背景装置，铺设了木地板，另外粉刷了混凝土横梁，这些调整修正了歌剧院的内部结构，使之更符合声学原理，更加符合功能的需要。内在品质的提高，增加了设计作品的知名度，也赢得了更多的游人，创造了可观的经济效益。

第二，结构要有利于寓意的表达。设计作品的寓意是设计师设计理念与情感的综合体现，作品结构的任务就是充分揭示或张扬其寓意，为欣赏者和消费者带来情感的满足和心灵的慰藉。如北京奥运金牌设计（图7-8），创意取自中国古代龙纹玉璧造型，材质则取用象征尊贵的“金”和寓意美德的“玉”，并巧妙地组合在一起，体现了中华民族“以玉比德”的价值观和荣誉观。此设计不止是对运动员成绩的褒奖更是对奥林匹克精神的肯定。

第三，结构要新颖完整和谐统一。设计艺术贵在创新，作品新颖与否，结构的作用至关重要。优秀设计作品的结构都应是新颖完整、和谐统一的。如上海世博会德国馆的馆徽设计（图7-9），采用了建筑学中的多角体造型，三个多角体在布局上环环相扣、相互加固，恰与“和谐都市”相吻合，从整体上自然而然地生成一幅多姿多彩的未来都市的画卷；颜色上则选择了德国国旗的黑色、红色和金黄色，即稳固又飘逸。另外，徽标选用了透明体材料、三维空间体造型，呈现出轻盈和开放的状态，同时向观众暗示了德国馆内为参观者提供着各种各样、不同寻常的体验空间，这都丰富了观众的视野。该设计形式新颖独特，富有美感。

图7-8北京奥运金牌“金镶玉”

2.设计语言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们表达和交流思想感情的一种手段或途径，不同的艺术形式其语言手段不同。艺术设计的语言是设计师用艺术的造型方式表达思想感情的手段，它通过形态、色彩、材质和文字等造型媒介和语言手法表现出来，具有可视性、客观性和物质性特征，是构成设计作品内容的物质要素。设计语言媒介为思想情感的表达提供了更为便利的条件，它的具体可感性和形象性较之音乐、文学等时间艺术的抽象性符号语言要更加通俗易懂，更加有利于辨认和接受。设计语言是设计作品的物质材料和前提，它有自己独特的存在形态和构成要素。

（1）设计作品的形态

任何物体都是“形”和“态”的结合体，设计作品的形态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指“形状”，是作品外在的特征和表现形式；二是指“神态”，是设计作品的内部特征和精神体现，凸显了设计作品的精神状态。综合起来看，“形态”是设计作品外观与神态的结合。

图7-9上海世博会德国馆馆徽

现实生活中，每种艺术形式都有自己传达情感、表现意念的方式和语言体系，设计作为一种特殊的传达方式也有其特定的、其它艺术无法解释或代替的语言体系——形态语言，这种特殊的语言正是其存在的生命所在。形态的美感形式主要是通过其自身状态的变化和建构的方式不同而产生，点、线、面、体等要素本身具有一定的明确性，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以及特定的设计情景中，这些要素构成了独特的秩序关系，并表达出某种审美倾向。

在任何一个设计中，点、线、面、体都是创造形态的基本要素。“点——静止，线——内在张力，源于运动。这两种元素——造就了他们自己‘语言’的交织、并置。这是言语所无法达到的，删除了‘虚饰’捂住并减弱了这种语言的内在声音，给予画面以最简洁和最准确的表现。纯粹的形式服务于生动、丰富的内涵。”^[6](6)如何巧妙地使用点、线、面、体于各种设计中，是设计师能否创造出丰富多彩的形态，能否变化出多种多样的感情及视觉效果的关键。

点、线、面、体这四个基本要素根据不同的划分方式又可继续细分，如线主要包括几何直线、几何曲线、自由曲线和徒手曲线，而面则有几何形、偶然形、有机形和不规则形之分。每种形态都有着自己的特点与表现力，成为设计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如此，各种要素还相互组合，形成千变万化的形态，产生全新的视觉效果。不同的设计师所要表达的思想不同，因而运用和组合的方式也就会千差万别。在设计中，设计家们常采用的组合形式有联合、分离、重叠、透叠、对比、渐变、特异、发射和转换等，不同的形式具有不同的视觉美感，表达着不同的设计理念。

在形态语言构成过程中，视觉流程规律和视觉秩序使得形态要素之间的组合方式产生的视觉变化，主要体现在大、小、前、后形态各不相同，而产生体量感、空间感、指向感、质感、相对性、图与地等，各要素之间的紧密相连产生了相应的节奏韵律，作用于人的视觉，并反映在人的心理上。蒙德里安的作品《百老汇爵士乐》（图7-10），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www.xing528.com)

图7-10蒙德里安百老汇爵士乐

设计形态要素之间存在各式各样的同构关系，形态语言可以在没有文字明确和界定的情况下，赋予观者更大的想象自由。人们在理解图形时，通过图形所传达的意向来获取其所反映的现实世界的意义。

（2）设计作品的色彩

人类生活在一个充满着色彩的世界，色彩一直刺激我们的视觉器官，无论是雨后彩虹、蔚蓝天空，还是绿色满园、五谷金秋，色彩无处不打动着我们。在设计艺术中，色彩是传达情感的重要表现手段，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设计要素。一切造型都要通过色彩来表现，设计作品给人的第一直观印象也是色彩。

色彩具有强烈的、特别的视觉表现力。曾在包豪斯任教的约翰·伊顿是最早引入现代色彩体系的教育家之一，他着力于培养学生对于色彩的形式认识，坚信色彩是理性的，学生必须了解色彩的科学构成，才能有色彩的自由表现。在视觉传达设计上，色彩往往能够起到先声夺人的作用，色彩较之图形和文字在远观效果上更有利于传达。在产品或商品设计中，色彩也最易对视觉形成强烈的冲击力，在无声中为商品促销推波助澜。如超市中商品的包装，其色彩要鲜明突出，以有效、快捷的传递商品的信息。因此，全面了解并恰当的运用色彩，能全面提升产品的商业诉求力。

艺术设计中各种色彩的使用和不同的组合，建立在对各种天然色彩认识的基础之上。在设计中，不同色彩传递着不同的文化传统和审美趣味，要进行成功的色彩设计，就需要设计师具备正确的色彩意识与敏锐的色彩感觉。认识色彩语言应掌握色彩的自然属性，即色相、明度、彩度这三个基本尺度。色相是用来区分色彩名称的，就如同人的姓名一般，如赤、橙、黄、绿、青、蓝、紫等。明度指的是色彩的明暗程度，是所有色彩都具有的属性，任何色彩都可以还原为明度关系来思考，明度关系是搭配色彩的基础。彩度是指色彩的纯度，指一种色相与另一种色相相互混合的程度。通常以某彩色中纯色所占的比例来分辨彩度的高低——纯色比例高为彩度高，纯色比例低为彩度低。不同的色相，不但明度不等，纯度也不相同。例如，纯度最高的应属红色，其次是黄色，绿色纯度最低。

色彩除有自然属性外，还有光原色和物体色两个物理属性。光源色是由各种光源发出的光色，光源色有单色光和复色光之分。只含有某一波长的光是单色光，含有两种以上波长的光是复色光。含有所有波长的光称为全色光，这是一种特殊的复色光。物体色指光源色经物体的吸收、反射，反映到人的视觉中的光色。我们日常看到的那些不发光的物体呈现出得色彩都称为物体色，由于光源色的不同，或者物体本身的材质或表面肌理不同，会引起物体色的不同。所有这些，都是我们进行色彩设计时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

认识色彩除了客观属性外，还有主观感受，即对色彩的视觉心理认识。不同波长色彩的光作用于人的视觉器官，通过视觉神经传入大脑后，经过思维，与以往的记忆及经验产生联想，从而形成一系列的色彩心理反应。如当人们见到红、黄、橙等暖色后，马上联想到太阳、火焰、热血等物象，于是产生温暖、热烈、危险等感觉；而见到蓝、绿等色后，则很易联想到太空、冰雪、海洋等物象，继而产生寒冷、理智、平静等心理感觉。当然，人的心理复杂多样，对色彩的感受同样是丰富多彩的。色彩除能引起上述心理感觉外，还能产生前后感、大小感、华丽与质朴感、活泼与庄重感等。

色彩有它本身的美，色彩美的这种客观存在性与人的主观表达性相结合，便会产生出独具魅力的创造性，被赋予鲜活、流动的情感，这是设计艺术最为灵活的表现手法之一。色彩的创造和表现同样也体现了人的价值，是设计师心灵再造的体现。

（3）设计作品的材料

材料是指可以直接造成成品的自然物与人造物，也称原材料。所有的材料都以具体外貌呈现给人们，并以此相互区别，这便是各种材料独有的特征。随着工业与科技的不断进步，材质变得品种繁多，种类丰富，为设计师提供了多样的物质基础，使设计师在创作中有了更高、更自由的选择空间。材质已成为现代设计中最具诱惑力，最能激发创造力的一种艺术语言。材质是设计的物质载体，是体现设计思想的物质基础。缺少材质，任何完善的设计只能如同“皇帝的新衣”。

设计中所应用的材料主要有金属材料（铁、金、银、铜、铝、铅等）、无机非金属材料（天然石材、玻璃、陶质材料、木材、无机凝胶材料等）、有机高分子材料（合成橡胶、合成纤维、合成树脂等）和复合材料。各种材料的不同，产生的视觉效果也不尽相同。如金属材料能吸收并辐射出金属表面的光能，给人以坚硬、富丽的质感效果，具有良好的承受塑性变形的能力，易于加工成型。而工程塑料质轻且强度高，特别适用于需减轻自重或强度高的机械工业产品，其特有的弹性和柔韧度，往往给人以亲切柔和的触觉质感。复合材料则能够将一些不同性能的材料组合在一起，相互取长补短，不仅体现最新科技的材质美，也开创了人类在材料利用上的新时代。

尽管材料的性能各异，但它们都具有相对统一的审美标准和构成依据。材料的美主要表现在其质地和肌理上，以及由多种因素所构成的肌理效果上（图7-11）。材料的质地和肌理是构成材质美的重要因素。所谓质地，是由造型材料的物理性能或化学性能等自然属性以及社会经济价值所显示的一种表面效果。比如塑料的光滑、圆润和亮丽，钢材的坚硬、冷峻和稳固，玻璃的细腻、明净等。肌理则是指材料的表面形态、组织结构和纹理等所传递的审美体验。如现代陶瓷艺术，观赏者不仅能直接感受到在经过了火的烧炼后粗陶表面质朴的肌理魅力，而且还能透过图案的立体变化感受到现代艺术设计的审美气息（图7-12）。材料的肌理效果极为丰富，如形状效果、触觉效果、光感效果以及视觉效果等。

在现代设计中对材料的应用除了要考虑其审美价值，还应考虑与材料相关的加工工艺、外观质量、经济性、强度及弹性性能等。更为重要的是，设计师还应该把握“绿色设计”——这一当代设计发展趋势，在设计中尽可能选用可以再生和易于再生的材料；尽可能避免使用危害环境的材料或不易回收再利用的材料；尽量选择那些在生产、消费和废弃过程中不污染环境，节约能源的材料等。这也是保持生产企业长期占据市场优势的根本措施。

图7-11利努·萨巴提尔镍钢咖啡茶具

（4）设计作品的文字

文字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信息和情感传达的载体，无论在何种视觉媒体中，文字和图片都是两大构成要素。文字应用得好坏，直接影响设计的视觉传达效果。因此，文字设计是增强视觉传达效果，提高设计作品的诉求力，赋予作品审美价值的一种重要构成技术语言。

图7-12毕加索现代陶艺

文字在设计作品所实现的主要是装饰功能。文字自产生之日起就是表达意向的形象符号，因此，任何一种文字从一开始就与图形密不可分。中国自古就有“书画同源”之说，在中国，文字的构成法其中之一是表意法——图画文字，这种文字与其说是在写，不如说是在画,它不仅有语言符号的作用，还具有强烈的情感因素和审美趣味。无论是中国的古象形字，还是以图画为核心的埃及象形字，都有着强烈的图画倾向。

文字在现代设计中的运用也充分体现其装饰的特性,无论是在包装设计，还是版面设计、广告招贴中，文字的装饰功能同信息传达功能一样不可缺少。在现代建筑设计中，运用文字进行装饰也十分普遍，把造型优美的文字图案镶嵌或雕刻在建筑的立面，有传达信息，表示建筑类型功能的意义，这种功能需要有时是必不可少的。如浙江省图书馆的正门入口，竖立着一排雕有仿汉隶竹简的石柱，使观者犹如置身于中国古文字林中，顿感华夏文明之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这一设计非常符合图书馆建筑的个性特征。

除装饰功能之外，文字还具备审美功能。就拿中国的汉字来说，除以独有的方块结构的符号形式表达特定的含义外，作为一种书法艺术形式，汉字除了用笔和结构的美，还有由这两者所形成的意境的美，古人称之为“神”、“神采”、“神气”或“精神”等。审美意境的表达，实质上是书法家个人意念和感情的表达与抒发。因为书法艺术是客观世界的形体和动态美的一种反映，它也就必然地要表达出书法家的某种思想情感。如王羲之的《兰亭序》（图7-13）表现了一种平和、自然、含蓄的美，其蕴涵的“如清风出袖，明月人怀”之思想情感，同东晋相当一部分士大夫深感人生无常，主张“随顺自然，委运仕化”的道家思想紧密相连。书法作品之所以给人以情感的感受，就在于它本身所具有的能体现出思想感情的特有形体和动态之美。如颜真卿的作品让我们联想到坚韧锋利的刀剑、险峻多石的高山，给人一种崇高的审美感受（图7-14）。中国汉字正因为具有这种表达意念的功能，才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流传下来，并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在新字体的不断开发涌现以及电脑技术对字体运用更加快捷灵活的同时，字体创意这种新的设计思维动向产生并逐渐流行。在一些设计作品尤其是平面设计中，字体已由原来处于从属地位的“说明”或“表述”性角色，上升为“表现”或“意象”性角色，且占据了创意的主导型角色，这是近几年来出现的一种新的设计动向。字体创意表现以字体的演变作为创意表现展开的原点，以此来发展种种创意构想。这类平面设计，有的以单纯的文字组合变化构成画面形象，有的虽与图片共构，但字体已占据显著位置，成为设计画面的主要诉求重心。设计家当前在字体的选择运用上，已经慢慢跳出选用常规的“优秀标准字体”这一窠臼，而是根据自己设计意念表达的需要，选择一些更具形式个性，更具表现力度的字体。

在设计中如何对文字进行运用是设计师需要掌握的重要技能，具体来说，应遵循以下原则：

第一，可读性。文字在设计作品中的主要功能是向大众传达设计者的意图和各种信息，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考虑文字的整体诉求效果，应避免繁杂零乱，要给人以清晰的视觉印象设计中的文字。

第二，个性化。设计风格的多样化决定了文字的风格和设计特点的个别性，字体设计如果千篇一律，缺少个性，则给人以雷同感，容易造成视觉疲劳，不利于诉求效果的表达。反之，个性化、多样化字体设计会形成各种风格特点，例如，端庄秀丽、格调高雅、华丽高贵、坚固挺拔、简洁爽朗、深沉厚重、庄严雄伟、欢快轻盈、苍劲古朴等。

图7-14颜真卿《多宝塔碑》

图7-13王羲之《兰亭序》

第三，审美性。良好的字型设计，巧妙的组合文字能使人感到愉快，留下美好的印象，从而获得良好的心理反应。反之则使人心中不快，视觉上难以产生美感，甚至会使得观众拒而不看，这样势必难以传达出作者的意图和构想。

第四，创造性。一件好的设计作品必定是独具一格的，文字设计创造性和与众不同的独特品格可以为设计增添色彩，能够产生别开生面的视觉感受，有利于作者设计意图的表现。设计时，应从字的形态特征与组合上进行探求，不断修改，反复琢磨，这样才能创造出富有个性的文字，使其外部形态和设计格调都能唤起人们的审美愉悦感受。

第五，整体性。字在画面中的安排要考虑到全局的因素，要有整体感，不能有视觉上的冲突。反之，则会主次不分，容易引起视觉顺序的混乱，有时候甚至一个像素的差距也会改变观者对整个作品的体味，字与图之间的关系决定着画面的形式美感和视觉感受。

总之，形美以悦目，意美以感心。文字设计的成功与否，建立在设计师对于字体的全面把握上。不但字体自身的书写要具有美感，其运用的排列组合也要恰当、适用。而取得良好的排列效果，关键在于找出不同字体之间的内在联系，对其不同的对立因素予以和谐地组合，使之在保持各自个性特征的同时，又能取得整体的协调感。设计家的聪明才智正是在于对字体多方面形式要素进行调动，以构成不同的“文字反应堆”，和谐地融入整体的设计当中，并发出独特的光芒。

三、设计作品内容与形式的关系

艺术设计作品作为具有双重属性特殊产品，其内容与形式总体表现为辩证统一的关系。它们相互制约，互为依存，不可分割。就是说，设计作品的形式是为表现内容的服务的，它同内容紧密相连，如果硬要让它脱离内容，那也意味消灭了功能；反之也一样，你若把内容从形式中分离出来，那就等于消灭了形式。尽管如此，设计作品内容与形式也不是并列关系，作为以实用为主要目的设计作品，其内容的主要因素——功能则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功能第一，形式第二”、“形式服从功能”这些设计论断都强调的功能主导作用。当然，形式具有相对独立性与稳定性，并能显示其自身的特有的意味与美学价值。

在艺术设计作品中，内容是本质，形式是本质的体现，内容对形式具有决定性意义。从创作角度而言，一般是先有内容后有形式。设计师的设计大都是根据用户的要求，或者在生活中发现了新需求、新事物而产生设计动机、形成设计理念，只有当设计目的、功能要求等内容要素基本确定之后，设计师才会考虑以某种形式给予恰当表现。如贝聿铭先生的封笔之作苏州博物馆（图7-15）就是应家乡政府的邀请而设计的。设计中，设计师首先要考虑作为博物馆它的“展出空间”，以及突出苏州的地域特色或民族风格等内容因素，然后通过其造型、建筑语言加以表现。再如上海世博会的场馆设计可谓形式多样，精彩纷呈，但也都是在“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一主题内容统领下的设计（图7-16）。从接受消费的角度说，内容同样重于形式。设计作品不同于一般艺术品，它的首要目的是满足人们的衣、食、住、行、用的需要。因此，设计品的功能性、使用价值便成了多数消费者的首选，人类早期社会更是如此。随着社会的进步，人类精神需求的增长，尽管某些种类设计作品的功能价值在减弱，但内容决定形式，形式服从功能这一总体规律是不可改变的。

图7-15苏州博物馆内部

尽管设计作品的内容决定形式，但形式仍具有积极作用。设计作品形式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服务于功能内容。就是说，好的形式有利于产品功能的发挥或内容的显现，能影响或调动起消费者的消费欲望，使之痛快地做出购买决策；反之，形式低劣的设计品则会使引起消费者的厌恶感，从而影响销售。如格里夫斯1984年设计的自鸣水壶（见彩图19），就是形式适合于功能的代表作品。凭借壶嘴装饰的小鸟，产品每年销售十万件以上。展翅欲飞的小鸟与滚烫的开水，相互排斥的两个事物紧密结合在一件设计作品上，引人注目，成为设计的亮点。当水被烧开的时候，沸腾的声音和小鸟鸣叫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容易让人产生急促的心情，从而快速切断电源，完成烧水的全过程。壶嘴缀着的小鸟，不只是物理学知识的运用，还体现了形式的优美，设计师用小小的形式创新便轻而易举地开拓了市场，赢得消费者的青睐。二是能显示自身特有的意味。对于一些设计作品来说，形式本身所具有的美感与意味就足以显示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如韩国设计师设计的一款文具用品（图7-17），该产品以“啤酒肚”的造型，舒心的色彩，表达了一种生活的情趣。

图7-16上海世博西班牙馆

总之，设计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是既矛盾又统一的关系。设计的创作过程，就是设计作品的功能与形式、技术与艺术不断矛盾斗争，走向新统一的过程。我们相信，随着社会的进步，人类情感需求的日益丰富，融合了功能美、科技美和艺术美的设计作品定会顺应时代，竞相绽放。

图7-17韩国文具用品设计